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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dú)行的人蹚過霜雪,沒讓外人看見,只留下淺淺的余香。 玉小盞鼻子一酸。 “別,別,”季玄羽一看她眼神就覺不妙,“還沒怎么呢,別哭,就泡一會兒,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外面,實(shí)在不行出鳳閣,到別的地方逛逛,好了我叫你?!?/br> 玉小盞低頭:“我就在外面,不去別的地方?!?/br> “嗯?!奔拘鹨Я烁l(fā)帶將頭發(fā)束起來,隨意扎了個馬尾,“去吧。” 季玄羽沒穿鞋,腿一抬,露出潔白的腳踝,他慢慢走進(jìn)水里,直到池水漫過胸膛,薄薄的衣衫綻開在水里,像朵雪色的蓮。 玉小盞穿過拱門,在臺階上席地而坐,她跟季玄羽就隔了一扇雕花鏤空墻,入水聲清晰可聞,她在水聲里收了收胳膊,抱住自己膝蓋。 沒一會兒,身后就傳來壓抑的痛哼聲。 玉小盞就在主人咬牙的聲音里默默掉眼淚,她算是知道為什么季玄羽要讓她把記憶抽掉了:一回她都難受得不行,多來幾次,以她的性子,就算能演出一段時間若無其事,最終都還是會忍不住。 季玄羽在池子里泡了多久,她就掉了多久的淚,直到人聲停了,又是一陣池水嘩嘩,季玄羽出水了。 季玄羽剛出來時臉色白得可怕,養(yǎng)生的池子,硬把人折磨得沒了血色,他靠著假山緩了緩,蒸干了身上剩余的水,啞著聲音跟一墻之隔的玉小盞道:“可以了,我去稍作休息?!?/br> 玉小盞悶悶道:“嗯?!?/br> 老實(shí)說季玄羽現(xiàn)在有點(diǎn)兒走不動路,但他是不可能讓玉小盞來扶的,讓丫頭看見他這副樣子,是又扎她一刀,雖說之后她就會忘,季玄羽也不愿她平白多難受一陣。 而且……還是那句話,除了秦云,他也沒法對他人毫無保留地示弱。 季玄羽費(fèi)力地挪進(jìn)了最近的屋子里,玉小盞擦了眼淚,起身走開,到了亭前,才抬手點(diǎn)在自己眉心,將一片白色的光點(diǎn)取了出來,光點(diǎn)化作片白羽毛,玉小盞先怔忡了下,才低頭看向手心的羽毛。 她知道這是取出的記憶,腦中畫面只停留在季玄羽跟她回三十三重天的時候,應(yīng)該是主人讓她摘掉記憶。 眼睛還酸,臉上還有淚痕,自己應(yīng)該哭過,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主人要她摘出來的記憶,她自己是沒法偷偷塞回去的。 玉小盞眉頭輕蹙,心口還有些許殘留的難受感,怎么看也不是好事。 她給自己下過暗示,取出的記憶都會收在一個盒子里,玉小盞從芥子空間中摸出盒子,打開,將羽毛放進(jìn)去——加上剛放進(jìn)去的這片,數(shù)一數(shù),盒子里已經(jīng)收集了兩百片羽毛。 兩百,都是主人讓她拿走的,竟有這么多了。 天上跟人間時間流速不一樣,因此季玄羽并不怕耽擱太多時間,他扶著墻進(jìn)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出來,順著靈力找到了候著的玉小盞。 兩人視線一碰,不等玉小盞開口,季玄羽就跟未卜先知似的,熟練答道:“沒做危險的事、抽掉記憶是有原因的?!?/br> 玉小盞無奈看了他一眼:我還沒問呢,都讓你說完了。 季玄羽笑出聲,手上帶著溫和的靈力擦過她眼角,將紅腫給拂去了:“知道你想問什么,真沒事,走吧?!?/br> 玉小盞摸了摸眼角,殘余的難過已經(jīng)隨著摘掉的記憶消逝了,她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多問。 回到人間的玉石記后,季玄羽先跟陸有清聊了一陣,提前了解有哪些人會去參加道門大會,季玄羽不熟悉的,陸有清就詳細(xì)給他介紹,準(zhǔn)備工作很足。 “青蓮觀的奉清道長也來。”陸有清喝了口茶,“極端派的,溫和派的,莫名其妙派的,我都說清楚了,大致情況就是這樣?!?/br> 季玄羽對唐家來的兩人印象還不錯:“唐家的人見過唐弘圖了?” “見了。”陸有清想起唐家人見面的場景,嘴角抽了抽,“你知道嗎,他在唐婆婆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直呼冤枉,唐婉就問,那魚鰓誰給他安的,逼他了?” 唐婉就是跟著唐婆婆來的小輩,木齊表姐,見著唐弘圖,說話也很實(shí)事求是,就是太直了,堵得唐弘圖都哭不下去了。 唐弘圖壞就壞在臉上的鰓所有人都能清楚看見,令他百口莫辯,現(xiàn)在想想,要不是藥七給他灌生命力的時候貼根管子導(dǎo)致他鰓至今合不上,沒準(zhǔn)他還能多狡辯狡辯。 所以啊,有因就有果,這就是報應(yīng)。 季玄羽放在桌面上的指尖搭了兩下,很輕,沒聲音,只是他思考時一個小動作:“還有別的人見過他嗎?” 陸有清:“有,不管是哪派人,看見他的模樣都很吃驚,我都盯著呢,就不知道哪些是演的,哪些是真的,還判斷不出來?!?/br> “道門大會我會帶白澤來。” 有白澤在,誰撒謊一目了然,但……人家還可以不說或者避開,怎么套話也是門技術(shù),套話的任務(wù)就落到了季玄羽和陸有清頭上。 季玄羽還打著電話,秦云就過來了,手里拿著支芙蓉石雕刻的桃花簪。 季玄羽把手機(jī)立在桌上,打的是視頻電話,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改成了語音通話。 陸有清:“哎!屏幕怎么黑了,我手機(jī)壞了?” 季玄羽:“沒,我改了語音通話,你繼續(xù)?!?/br> 陸有清:“哦,好,我剛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