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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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破風不由得一愣,倒沒想到林安歌先對自己說完心事后,竟然直白的問了出來。 破風一時間不知道該跟林安歌怎么說,但看著對方堅定的眼神,心里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之后又搖了搖頭。 也不全是因為那個人。 那大當家是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先前在林家宅院的時候,我初次見那個先生便覺得此人陰惻惻的并不是一個善茬兒。 在破風眼里,林安歌一直是一個親和敦厚的人,如今當他聽到林安歌如此淡漠的問起那人的下場,倒讓他有些出乎意料。感覺這人似乎也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溫和無害。 不過想一想倒也是,自家二弟尚且表面上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可實際心里一肚子黑墨水,這世上怕是沒什么人能表里如一的。 像他那種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顆毒瘤,自然留他不得。不過這人身患絕癥,即便是我們不出手,他也命不久矣。只是可惜了他夫人和孩子,家里沒了頂梁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聞言,林安歌不由得笑了出來。 大當家既然開口替他覺得可惜,那必定是給他的家眷留了后路。大當家宅心仁厚,他們碰上你也是他們的福報。大當家是不是覺得我心狠? 林安歌看著破風,不待他開口繼續(xù)說道:住在林家的那些常衡村的人,大當家也應當看得出來本質(zhì)并不壞。當日為何敢對我們動手?還不是全被那個什么先生在背后挑撥。如果再放任那人繼續(xù)下去,常衡村的那些人遲早要被他帶壞。 只是不知道那人具體來歷,是從何處知道大當家的身份。 林安歌所疑問的這些問題,破風自然也想知道。所以,在他下山解決那個劉長恩的時候已經(jīng)問清楚了。在得知對方竟然是莊親王先前的幕僚,后被調(diào)到此地當師爺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當時一時不慎暴露了身份,被官府臨摹畫像全城通緝。劉長恩既然能做到莊親王幕僚,自然是有些過人之處的。很不巧的是他的過人之處,正是過目不忘。 他見過破風的畫像,所以在見到破風后,便立刻知道了他的身份。好在此人還沒有壞到絕處,還知道給林安歌遞信兒提醒。若是一聲不吭,估計那天晚上,他們幾人就沒那么順利能脫身了。 這些事你就不要問了,總歸此人不會再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了。 崖邊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林安歌抬頭看了下天空,不知何時,太陽已經(jīng)被烏云遮蓋,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看樣子過不久就要有一場大雨落下。 見狀,林安歌對破風招呼一聲:看天色馬上要落雨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免得淋了雨,染了風寒。 破風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同林安歌一起往回走去。 大雨在兩人即將回房的時候終于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盡管兩人已經(jīng)用最快的房間往回跑,但仍是被淋的跟落湯雞一般。 站在房間門口,看著門外珠簾密布的大雨,兩人看著彼此的狼狽模樣,不由得相視一笑。 把濕衣服換下來吧,免得染了風寒。 此時還未立夏,天氣還是有些涼的。濕濕的衣服貼在身旁被風一吹,冷的林安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聽到破風的話,應了一聲點頭往自己床鋪上走去。 自從我上山以后,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雨??刺焐蠟踉七@么厚,估計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 破風正在拿布巾擦拭頭發(fā)上的雨水,聽到林安歌的話,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zhuǎn)頭看去。 此時的林安歌剛剛脫下濕漉漉的里衣,纖瘦白皙的脊背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散發(fā)著瑩白色的光芒。脊背的肩胛骨隨著林安歌的動作,猶如一只展翅的蝴蝶一般,看似纖瘦卻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破風呆呆的看著林安歌頭發(fā)上的雨水滴落下來,順著脊背流入腰間消失不見。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畫面,破風只覺得異常的口干,似乎只有那滴已經(jīng)不見蹤跡的雨水才能緩解他的口渴。 等下若是雨不停的話,我去廚房做幾個小菜吧?你跟二當家,三當家他們好像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喝酒了。 林安歌的話讓破風從臆想中清醒了過來,回想了一下林安歌說的話,忙開口應了一聲。 可以,你看著安排就好。 說完,破風突然想起早晨林安歌因為跟自己一起學武捂著腰身齜牙咧嘴的模樣,忙開口問道:你不是腰疼嗎?歇著吧,不必替我們張羅這些。 聞言,林安歌一邊穿衣服,一邊笑道:倒也不是全部替你們張羅,主要是我饞酒了。大當家,你不會舍不得吧? 怎么會?你若想喝酒開口就是了。 得了破風的話,林安歌宛然一笑。將腰間的腰帶系好,胡亂的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找到門后放著的雨傘便往外走去。 看著林安歌舉著雨傘消失在雨中,破風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凳子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臉,破風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對林安歌那種不可言說的念頭,好像愈發(fā)的強烈了 作者有話要說: 破風:藥丸!就想喝鴿子湯! 第40章 雖然現(xiàn)在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但是下午林安歌跟破風剛剛淋過一場大雨,為了預防風寒, 林安歌還是開了一壇破風珍藏的黃酒,加上生姜在火上溫了一大壺。 既然是喝酒那必然不能沒有下酒菜,好在先前他們下山時在山下采購了不少東西,林安歌從旁邊的倉房里扒扒撿撿找到了一小袋的花生米,用水泡發(fā)一會兒放在爐子上加了花椒大料和鹽巴一起煮熟,簡單的做了個鹽水煮花生。 見上次在山里采摘的木耳已經(jīng)被小柒曬干,林安歌泡開之后直接加上佐料涼拌,待淋上麻油之后,撲鼻的香味兒饞的小二狗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林哥哥,這東西看著黑乎乎的, 你做出來怎么這么香? 林安歌側(cè)頭看了眼小二狗,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笑道:你林哥哥擁有一雙巧手,做出來的東西什么時候難吃過。快起開,我把花生撈出來,小心熱水濺到你身上燙到你。 小二狗乖巧的往旁邊挪了挪,仍舊眼巴巴的看著林安歌。 見狀, 林安歌忍著燙意從瓦盆里捏了一粒水煮花生塞到了小二狗的嘴巴里。嘗嘗好吃么? 小二狗剛剛把花生吃到嘴巴里, 萬俟星撐著雨傘一路跑進了廚房??粗《啡鶐妥庸膭? 立時不滿嚷道:你們倆太不講義氣了,又背著我偷吃東西。 林安歌瞥了一眼一臉不滿的萬俟星, 問道:二當家讓你背的書,你都背熟了?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區(qū)區(qū)這點兒功課怎么能難得住我?嗯,怎么這么香, 讓我先吃一口吧,二哥盯了我一下午,我都快餓死了。 說著,萬俟星便要動手去盆子里抓。林安歌忙拍開他的手,拿了只碗幫他和小二狗抓了一些鹽水花生放到了一旁的案板上。 先前莫晨陽開口教訓萬俟星的時候,林安歌其實聽得一清二楚。但這事兒總歸是人家自己的家事,自己若是出言詢問,人家也未必開心。而且自己當時確實腰疼的難以動彈,于是便索性窩在房間里休息了。 不過,林安歌倒沒有想到,為了讓萬俟星收心讀書,莫晨陽竟然親自去盯他。林安歌看著和小二狗頭對頭的吃的正開心的萬俟星,總覺得惡龍山這幫人好像不是在弟弟,而是養(yǎng)兒子一般 林安歌今日精力有限,只是整治了幾個小菜兒就把廚房讓給了小柒他們。 此時,外面大雨還在下,一點兒變小的趨勢都沒有。萬俟星幫著林安歌舉著雨傘,兩人帶著小二狗一起將做好的飯菜來到林安歌和破風的房間時,傳聞中惡貫滿盈的兩個當即,正圍著棋盤大殺四方。 莫晨陽許是落了下風,嗅到飯菜的香味兒之后,忙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整個掃亂,一臉若無其事的起身去接小二狗手里提著的黃酒。 待聞了一下之后,立刻奇怪的問道:安歌,你這酒的味道有些不太對勁嘛,怎么有一股子生姜的味道。 聞言,林安歌不由輕聲一笑。二當家不虧是二當家,只是聞了一下就能知道里面我在酒里放了什么。 林安歌一邊說,一邊把小菜兒一一擺放在桌上。下午跟大當家一起在外面走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下大雨。我這不是怕染了風寒嘛,所以就找大當家討了一壇黃酒加了生姜片煮來喝,驅(qū)寒又解饞。 說完,林安歌從壇子里給莫晨陽和破風到了一杯遞了過去:嘗嘗看,試試能不能喝的習慣。 破風接過林安歌手里的酒杯,隔著溫熱的黃酒散發(fā)出來的氤氳的霧氣,看著林安歌帶著微笑的側(cè)臉心里不由的一動。 一旁的莫晨陽在接到酒杯之后,便仰頭一飲而盡了。仔細回味了一下黃酒的味道,對著林安歌點了點頭。 黃酒和生姜都是性溫補的東西,兩者搭配到一起喝到肚子里,渾身都暖洋洋的都有些想出汗了。說罷,莫晨陽皺著眉頭又倒了一杯品了一下,嗯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感覺這種喝法應該冬天喝最合適不過,不光能暖身,還能活血。 林安歌聽著莫晨陽的話,微笑著點了點頭。轉(zhuǎn)頭見破風還端著酒杯沒有喝,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大當家怎么不喝,是不是不太喜歡? 聞言,破風忙搖了搖頭,正待開口說話。忽然聽到門口腳步聲響起,林安歌眾人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三當家李逸披著蓑衣從外面走了進來。 三當家冒這么大雨做什么去了? 這雨下的太大了,我閑著沒事就去田里去看看。 林安歌知道三當家對那片試驗田看的極重,沒想到下這么大雨也得去瞄上一眼才放心。 見三當家臉上被淋的滿是雨水,伸手從門口的架子上拿了自己常用的一條布巾打算遞給他,讓他擦一擦臉上的雨水。然而等他拿了布巾還沒遞過去,只見破風從旁邊走了過來,伸手接過林安歌的那塊兒放了回去,將自己的伸手遞了過去。 擦擦吧,馬上就要用飯了。 一旁的林安歌看著破風的舉動不禁有些疑惑,但看對方一臉無波井不像是故意所為,只能勸慰是自己多心了。 因為下雨,眾人難得如此放松的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幾人吃吃鬧鬧直到子時方才散場。 林安歌因為多喝了幾杯黃酒,待將人都送走起身栓門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jīng)有些頭重腳輕了。倒是端坐在凳子上的破風面色如常,眼神清亮,顯然方才喝酒的時候是留了量的。 迷迷糊糊的跟破風打了個招呼,林安歌倒頭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時,林安歌微微睜開眼睛,似乎看到破風正站在他床前靜靜的看著他。 腦子不太清爽的林安歌對他勾了勾嘴角,剛剛等他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一根溫熱的手指輕輕從自己的臉頰劃過 破風看著林安歌恬靜的睡顏,整個人猶如中了邪術一般似乎再也移不開自己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林安歌的臉頰,感受著手指傳來的溫度,破風整個人突然有些激動起來。微微低下頭想要湊的更近一些,忽然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破風被嚇了一跳,忙從林安歌的床邊起身。 閉上眼睛反復幾次深呼吸,破風這才勉強將心口的那股慌亂給壓了下去。 誰在外面?破風用喑啞的聲音問道。 大哥,是我。方才走的時候我東西落下了。 因為落雨的聲音比較大,門外莫晨陽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破風聽出他的聲音后,忙起身走到門口伸手將門栓拉開,打開門側(cè)身讓莫晨陽進來。 莫晨陽進門之后,從他先前坐的凳子上,將先前落在破風房間的東西收進懷里。站在原地看著床上昏睡著的林安歌,莫晨陽看了眼神色有些不自在的破風,最終嘆了口氣。 大哥,咱們出去說吧。 破風在莫晨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驟然變得一片蒼白。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破風握緊拳頭給自己鼓了鼓勇氣,抬腳跟在莫晨陽后面走出了房門。 在邁出房門的時候,破風看了眼沉睡的林安歌,知道他不會聽到自己跟莫晨陽的對話,但是仍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莫晨陽等著自家大哥將門關好,待對方走到自己跟前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睛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大哥,方才我都看到了。 聞言,雖然破風方才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在聽到莫晨陽大喇喇的把話說出口的時候,背在伸手的手仍是不由得顫了一下。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們窗口開了條縫隙,本想敲窗讓你幫我把東西遞出來。但是我從窗口的縫隙里我看到你大哥,你究竟什么時候?qū)α职哺杵鹆诉@種心思? 隨著莫晨陽的話,破風心里倒突然的輕松了起來。將身體靠在泥墻上抬頭看著頭頂猶如珍珠一般墜落下來的雨滴,長長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或許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吧,然后越相處越覺得他與眾不同,情難自禁。 那林安歌他知道你的心思么? 破風聽著莫晨陽的問話,微微搖了搖頭。不知道,有什么必要讓他知道呢。 林安歌今年還不過雙十年華,而他再過一兩年就到而立之年了。兩人之間相差的不僅僅是年齡,更重要的是肩上所背負的責任。即便是林安歌現(xiàn)在愿意呆在山上,可是日后若是他倦了這里的一切時執(zhí)意下山,那到時候自己該如何自處,如何選擇。 為什么不讓他知道?你們一個未婚,一個未娶,為什么沒必要讓他知道?萬一他對你也有意呢? 聽到莫晨陽的話,破風轉(zhuǎn)頭看著身側(cè)的莫晨陽,驚訝的開口問道:你,不反對? 聞言,莫晨陽不由得笑了出來。我為什么要反對?大哥,你這半輩子都在為別人奔波勞碌,從未考慮過自己已經(jīng)夠苦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看得上的人,我有什么立場反對? 再者說,林安歌又不是什么大jian大惡之徒,大家都是知根知底。與其找一個一無所知的人,還不如林安歌討人喜歡。 見自家大哥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莫晨陽微笑著伸手拍了拍破風的肩膀,笑道:我們贊同歸贊同,關鍵還得看林安歌對你是否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