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天堂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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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職信?你要辭職?!” 他聲音極高,我無意把事情鬧得眾人皆知,忙比個“噓”的手勢。 “???啊,?????”小米大吃一驚,啊了半天,都沒有下文。 “不是最近才決定的?!蔽野艳o職信拿回來:“我想考研深造,全日制的那種。” 病假在家那段時間,我閑這也是閑著,躺在書房新置辦的沙發(fā)椅上讀了米蘭昆德拉,他說,人一旦迷醉于自己的軟弱,便會一味軟弱下去。放在我身上再合適不過。 我不是沒有野心和勝負(fù)欲,只是被裴雁來落下的那段日子里,我被惰性捆住了四肢,在泥淖里越陷越深。 現(xiàn)在我想爬出來,這樣活大抵沒什么錯處——盡管在大部分人眼里,二十七八歲,從紅圈大所鼎潤辭職,再考研上岸的才是傻逼。 “行啊你,反年齡焦慮第一人?!崩钚πλ坪跤泻芏嘣捯v,但最后只這樣問:“裴律沒有意見?” 我覺得好笑:“他能有什么意見?!狈且闫饋恚嵫銇聿攀鞘甲髻刚?。 小米眨眨眼,張張嘴,有些啞然。 最后謝弈拍拍我的肩,什么都沒說。 在職場里,攤開講遠(yuǎn)比藏匿一件事難得多。 大概在謝弈他們?nèi)齻€得知情況的當(dāng)晚,全所上上下下就都聽說我辭職的消息。以至我周五一早去整理東西時,桌上疊滿了五花八門的禮物、信箋和便利貼。 零食最多,考研資料其次。 信箋和便簽的字?jǐn)?shù)參差不齊,我挨個拆開、讀完。 【林助理,有句話今天不說就沒機會了——你真的好帥,好帥,好帥??!特像我高中時候隔壁班的校草!但當(dāng)年帥哥現(xiàn)在又渣又油又自戀,你可比他好太多了……廢話不多說,總之祝你前程似錦,一切都好!】 【考研加油,小林!相信你一定可以考進(jìn)夢校,在未來的日子里,學(xué)業(yè)事業(yè)都更進(jìn)一層樓!】 【哥們兒,啥都不說了,有魄力,我敬你!】 【這些資料是你黃哥我代表我們涉外組,提供給你的精神和技術(shù)雙重支持。不用謝,不用太感動?!?/br> 【林助理,唉,其實你剛進(jìn)所的時候,我還想問問你有沒有發(fā)展姐弟戀的意愿,但是我慫,沒問出口。不過,我現(xiàn)在對你就只是非常非常純潔的同事情誼啦,祝一切都好,前途光明!】 …… …… 有一封我印象最深: 【林助,事到如今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就是說,從上年起,我就悄悄嗑了一口,真的只嗑了一小口,你和裴律師的cp……信女在某站偷偷產(chǎn)出了一些沒畫臉的同人圖(你放心,我沒有泄漏任何真實信息,連笑笑姐都看不出來),鏈接我寫在便利貼后面了。 如果不能接受,記得告訴我,我去刪掉;如果可以接受,我給你磕一個?。?!】 這封我看完后沒直接收起來,笑了下,給反面鏈接拍張照片,發(fā)給裴雁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手腕還沒恢復(fù)到靈活如初,所以我暫時沒法開車。原意是在門口打車回去,但臨到出門被李笑笑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李笑笑轉(zhuǎn)著車鑰匙:“我送你?!?/br> 謝弈不樂意,讓她靠邊兒:“你今天不忙著呢嗎?我送?!?/br> 小米支支吾吾:“林,林哥,我過段時間一定,一定學(xué)開車?!?/br> 我抱著箱子,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很陌生,很熨帖,很微妙,但很不錯。 誤打誤撞進(jìn)入鼎潤,最開始以為是折磨,后來琢磨成一場任務(wù)艱巨的試煉。事到如今,我看著這扇推開過千百次的大門,恍然驚悟原來是無償?shù)酿佡浐兔ǖ臋C緣。 天賜良機。是我命好。 “也就兩三年,我會回來?!蔽翌D了頓,繼續(xù)道:“做好準(zhǔn)備?!?/br> 是謝弈先撲上來和我擁抱,隨后是李笑笑,最后是想抱又不敢,只能在一邊紅眼眶的小米。 “山兒,你一定可以的。常聯(lián)系?!?/br> “謝哥相信你,沖他媽的!我們等你!” “我,我也是……” 前臺的小橋也湊過來,語重心長地拍拍小米的肩膀:“以后,替裴律跑前跑后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寶貝兒,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加油?!?/br> 小米的臉?biāo)查g垮下來。 我剛想笑,就聽見不遠(yuǎn)處有車按下兩聲喇叭。 自車禍那件事,雷克薩斯修都沒修就被裴雁來送進(jìn)廢車場,他換的新車此時此刻就在我身后。 車窗降下半扇,一只戴著銀戒的手伸出來,敲了敲車窗,很微妙的性感。 “小山,”外人在,裴雁來頭一次這么叫我:“走了?!?/br> 李笑笑一行人推波助瀾最在行,一把把我推到車邊,挨個喊了聲“裴律好”后,又一窩蜂擁回所里。 唯恐天下不亂。 我把箱子扔進(jìn)后備箱,車窗還開著——它再也不會對我關(guān)上。 透過這扇小小的窗口,裴雁來側(cè)臉過分好看,我見色起意,抓住他懸在車窗外的手,他捏了一下,算是回應(yīng)。 “以后你要怎么介紹我?”我問得認(rèn)真:“我不是你助理了。” 裴雁來彎彎眉眼就變成溫柔的陷阱,而我掉進(jìn)去,姿態(tài)義無反顧得如同獻(xiàn)祭。 他摩挲我的腕骨,是種警示,輕聲:“先上車?!?/br> 坐進(jìn)副駕駛,車窗被裴雁來關(guān)上,防窺膜讓密閉的空間變得曖昧。 “回家?”他問。 我搖頭:“去書店吧?!笨偛荒芗埳险劚?,從今天起我就要開始準(zhǔn)備。 他說好。 但我不甘心被糊弄,于是側(cè)過身子,向他靠近。氣息糾纏,裴雁來垂眼,是一個想和我接吻的信號。 攻擊襲來的瞬間,我豎起手指攔在中間。 “裴雁來,有來有往。” 在我和裴雁來的場場拉鋸中,誰輸誰贏往往無法蓋棺定論。但這次,會耍無賴的顯然占了上風(fēng)。 他犯規(guī)地垂首在我手腕脈搏處落下一個吻。 同出一轍的straight to heaven在狹小的空間里,漫成不可計數(shù)的不穩(wěn)定因子。 最后被裴雁來悉數(shù)引燃。 “想聽好聽的?” 他咬吻我的嘴唇,喘息地間隙,他的低語像是魔咒,讓我萬劫不復(fù)—— “……我愛人。” 媽的。 今天太陽好大,迎著一簇簇刺目的光,我得流流眼淚。 車子一路駛向書店,車窗框住途經(jīng)的小學(xué),初中,高中,咖啡廳和商業(yè)街。人群熙攘,車流不息。 也就是突然回頭,看到裴雁來的一瞬,我改主意了。 矯情就矯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