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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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木慈并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不過他也沒解釋,因為溫如水很快又說了下去:如果你是真心想知道我們?nèi)绾畏直嫱榈脑挘抑荒芨嬖V你,事實上我們沒辦法確定,甚至,也許你就是這張鬼牌也說不定。 那你們還帶我一起? 畢竟你是同伴跟敵人的幾率各有一半嘛。夏涵溫和地笑起來,不緊不慢道,不告訴你才是真正的損失。更何況,要是真的在劫難逃,不論結(jié)局如何,起碼我們所得到的是平等且問心無愧的死亡。 交代完事情后,夏涵痛快地給出鑰匙。 在兩人離開之前,夏涵又從自己的背包里分出套運動服跟一次性內(nèi)褲給木慈,特意叮囑了一番: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回應(yīng),睡覺前記得再檢查一次門窗。 木慈有些緊張地問道:要是對方破門而入呢? 跳窗。 要是對方從窗戶進來呢? 夏涵溫柔地看著他,吐露出相當(dāng)殘酷的話語:逃跑,或者等死。 三個人里,只有夏涵的房間在二樓,溫如水跟木慈的房間都在三樓,在回到房間之前,溫如水走過來用鑰匙開了一下木慈的房間,門應(yīng)聲而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果然。 木慈愣了一下:我們倆的鑰匙錯了? 不是,你跟我過來。溫如水又試圖用鑰匙打開其他幾個房間,有三間打不開,還有兩間被打開了,嘖,這種旅館的鎖都是老式的,來個老手拿發(fā)夾都能捅開,有些鑰匙直接能通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之你晚上關(guān)門的時候,記得把重物推到門口,免得鬼還沒來,先招了人禍。 還有人禍?木慈呆了呆,那要不要我去跟夏哥說一聲? 大部分鬼都是人禍引起的。溫如水看起來想白他一眼,不過因為后半句硬生生忍住了,你有心了,我會去的,你洗漱一下去睡吧,最好是睡著。 睡著就不會有事了嗎? 溫如水憐憫地看著他:要是睡著了,不管發(fā)生什么,好歹你都感覺不到了。 我怎么覺得你說的好像不是睡著,是死了。 第3章 第一站:福壽村(03) 俏皮話因溫如水的不接茬而結(jié)束。 木慈本來想沖個澡,可聽說那些話后,衛(wèi)生間讓他覺得有些毛毛的,生怕沖到一半像恐怖片里那樣涌出血水來,決定還是明早起來再洗,飛快地刷完牙洗完臉后,把衛(wèi)生間的門也帶上了。 房間內(nèi)可選擇的家具所剩無幾,木慈只好將看上去最有保障的茶幾跟鐵皮衣柜壓在門上,這才躺下準(zhǔn)備睡覺,為了逃跑方便,他連衣服都沒脫,只不過躺下沒過幾秒,又從床上坐了起來。 褲袋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膈應(yīng)著他的大腿rou,當(dāng)木慈伸手摸到張卡片樣的東西時,才想起來下車時自己隨手把車票疊在褲袋里。 算你倒霉!想起那輛天殺的火車,木慈就咬牙切齒,正準(zhǔn)備把它撕個稀巴爛,注意力突然被車票上的信息吸引住了 清泉山福壽村站 FuShou 于00日00時45分42秒后結(jié)束檢票(已檢票) 于06日00時45分42秒后開始發(fā)車 限乘當(dāng)日當(dāng)次車 列車祝您旅途愉快 仍然是厚卡紙印制出來的軟質(zhì)車票,目的地與時間卻發(fā)生了變化,木慈看著紙面上跳動著的數(shù)字,揉了揉眼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魔法電影時的激動,一時間不由悲從中來。 貓頭鷹沒來送信不說,超齡多年后,接送的火車居然不負(fù)責(zé)任地把他直接送進了阿茲卡班,等著晚上攝魂怪的親吻。 木慈想了些有的沒的來驅(qū)散恐懼,抓著皺巴巴的車票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嗎? 大山里很安靜,沾到枕頭沒多久,木慈就感覺到有點昏昏欲睡了,他一向早睡早起,加上這個晚上情緒起伏過大,又顛了一路,早就累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夏涵跟溫如水的話引動了某根神經(jīng),木慈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睡得很沉,睡夢之中,他覺得自己似乎正倒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外頭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 下雨了嗎? 木慈翻了個身,手機冰冷的觸感讓他激靈了一下。 寂靜的深夜里,突然響起了奇異的聲音,很輕微,甚至讓人疑心是錯覺。 咯嗒好像是門鎖里的彈簧在扭動。 咯嗒咯嗒。 是有人在開門!木慈一下子清醒過來,他裹緊被子,屏住呼吸聆聽起來。 重復(fù)了幾次之后,似乎意識到無法就這么打開門,外面的人動作立刻變得狂暴起來,響動越來越大,連帶著整扇門跟鐵皮衣柜都在晃動。 咣!咣! 這種癲狂的行為很快就隨著重物落地聲而停止,重新恢復(fù)到之前的寂靜,只是這種寧靜非但沒有給木慈帶來一絲絲安慰,反倒讓他頭皮發(fā)緊,僅存的倦意都蕩然無存。 又過了幾分鐘,站在外頭的人終于開口:開門呀。 溫如水?! 你睡著了嗎?門外的女人又問道。 木慈剛想張嘴回答,突然想起今晚的對話,又將嘴閉上了,只是將身體慢慢蹭到床尾,打算仔細聽一聽外面的動靜,可不知道為何,心頭忽然涌起一種強烈的不安跟被窺探感。 不知道是直覺,亦或者是身體的某種本能,木慈經(jīng)常能感覺到別人的視線,善意的、惡意的、好奇的,即便是來自背后這種視線無法關(guān)注到的地方,身體被注視的部分會出現(xiàn)強烈的不自在感,提醒著大腦,某個人正在偷偷地看著他。 雖說這點并沒有在上學(xué)期間提供多少幫助,畢竟當(dāng)意識到班主任正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通常已經(jīng)晚了。 可在這個時候,卻如警報一樣不停地提醒著木慈,讓他感到一陣陣的惡寒。 門外忽然傳來遠去的腳步聲,看來對方放棄了。 是惡作劇嗎?還是臨時演習(xí)。 就在木慈猶豫要不要去門口看看情況的時候,突然聽見了鐵皮衣柜被輕輕拍打的響聲,這種鐵皮很薄,內(nèi)部又空,在寧靜的深夜里聽起來極為明顯,緊接著,是木頭跟玻璃傳來動靜。 木慈的心瞬間提起,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了床頭柜跟茶幾的模樣,似乎有一只手,正在觸碰跟確定它們的形狀。 這種細微的聲音一直窸窸窣窣地在干擾著木慈,而女人又再度開口了,這次她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你睡著了嗎?你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很冷? 她根本沒走?! 旅館的房間為了給獨衛(wèi)留出阻隔,剩余的空間乍看起來非常像一把菜刀的形狀。 從門口走進來是條較為狹窄的短道,就像是刀把一樣,一側(cè)是衛(wèi)生間的門,另一側(cè)則是墻,站在門口往里看只能一眼看到電視機、茶幾跟床尾,只有走進來后才能看到擺著床的刀身。 木慈聽見那只手在動,指甲滑過衛(wèi)生間的磨砂門,拖出讓人不快的聲音,慢慢地游走過來。 什么東西? 嗒。 木慈咽了口口水,壯著膽用手機照過去,映照出墻壁上一只濕漉漉的女人手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只手的手腕已經(jīng)長得有些不正常了,如同蛇一樣蠕動著爬行在墻壁上,手被泡得發(fā)白發(fā)皺,甲面破損,看起來異常粗糙。 手機的光照在那只手上,猶如照在眼睛上一樣,長手下意識做出了阻擋的動作。 門外的女人忽然安靜下來,很快泄出一聲輕笑,嗓音沉下去:啊~看到你了。 木慈全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全涌了起來。 手飛快地收了回去,房內(nèi)外倏然陷入死寂,沒有任何聲音再響起,他沒有動,并不是不想動,而是身體完全僵住了,好像剛剛看見的不是手,而是美杜莎的眼睛。 滴答、滴答。 是水滴的聲音,又像鐘擺走動的聲音,萬籟俱寂,木慈放慢了呼吸,試圖捕捉門外的動靜,可什么都沒有,安靜地甚至聽見自己的呼吸跟心跳聲。 砰! 門口突如其來的巨響在木慈耳邊炸開,他被嚇到宕機片刻。 從以前開始,木慈就注意到自己這個壞毛病,不管是坐過山車也好,進鬼屋也好,別人能夠通過悲鳴跟慘叫來發(fā)泄情緒,他卻像個鋸嘴葫蘆一樣,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也完全無法動彈。 恐懼好像一團霧氣壓在了胸口,啃咬著他的心臟,堵住咽喉。 我看到你了。女人的聲音近乎癲狂地興奮起來,我看到你了! 木慈仍然沒有做任何反應(yīng),伴隨著巨大的砰砰聲,門被巨力撞擊著,茶幾先松動,而鐵皮衣柜聽起來也開始搖搖欲墜,女人的聲音包含著極度興奮的歇斯底里: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木慈跳下床,因為腿軟還險些跪在地上,他連滾帶爬地狂奔過去,頂住了即將傾翻的茶幾跟搖搖欲墜的衣柜,甚至將自己整個人都抵上去。 門后兇猛的撞擊隔著鐵皮衣架都震得木慈頭暈眼花,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那瘋狂的撞擊卻突兀停下來了,隨之而來的是那種被人注視的不安感。 又是這個感覺! 木慈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他用肩膀頂著衣柜,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模式。 原本是門鎖的地方空出一個圓孔,似乎有什么東西涌動著,察覺到光線后,孔洞眨了眨,翻出來一只活生生的眼睛,在強光下甚至能看到瞳孔微微擴散,眼白布滿血絲,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木慈。 看到你了。 第4章 第一站:福壽村(04) 眼睛很快就消失在了鎖孔的空缺位。 木慈有些呆滯地站在原地,既發(fā)不出聲,也動不了,他這才恍惚意識到,之前掉下來的重物就是門鎖。 幾根細長的rou條在孔洞里蠕動著,木慈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脖頸就被迅速勒緊了。 貼合著肌膚的手腕并不像是人的皮rou,反倒像是某種水生植物,帶著種潮濕的腥味,如同繩索般將木慈整個人吊了起來。 缺氧令腦袋嗡嗡發(fā)脹,木慈的臉因痛苦而扭曲,手指試圖摳挖開脖子上的束縛,可窒息感就如潮水一波波蔓延上來,逐漸吞沒他的神智,模糊視野。 那只手掌卻輕柔地?fù)崦敬鹊哪橆a,拍打著他的背脊,宛如一位慈祥的母親在哄勸臂彎里的嬰孩。 mama? 就在木慈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還未完全喪失功能的耳朵捕捉到了第三個聲音。 脖子上纏繞著的手腕頃刻間卸去力道,微微顫抖,好似瑟縮了一下,木慈的身體往下墜落,腳打滑兩下后勉強跪倒在茶幾上,飽受折磨的大腦跟肺部發(fā)出尖銳的刺痛感,以至于除了呼吸什么都來不及做。 這時那個闖入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帶著驚喜:mama,是你嗎? 是寧寧!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讓木慈大腦停擺了片刻,聲音搶在理智之前發(fā)出指令:快跑! 脖子上的手似被這喊聲警醒,粗暴地將木慈提起,他的身體懸空,活像個任人cao控的洋娃娃,撞在了墻壁、鐵皮衣柜甚至是夾縫之中,一下又一下。 間斷的窒息感跟劇痛擊潰神經(jīng),木慈下意識護住頭,沒能掙扎多久,就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木慈猛然睜開眼睛,他嗆咳得厲害,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既發(fā)不出聲音,身上也沒有力氣,躺在地上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冰涼的手腳恢復(fù)些許。 又過去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的幾分鐘,木慈才勉強借著茶幾支起身體來,在地上摸索掉落的手機,屏幕上蛛網(wǎng)密布,萬幸的是照明并不成問題,他忍著疼痛用衣柜擋住那個空蕩蕩的鎖孔。 視野仍然飄忽不定,木慈扶著茶幾又休息了好幾分鐘,強忍住翻涌上來的嘔吐感,這才邁動軟綿綿的腳步往回走。 是真的!夏涵跟溫如水說的都是真的! 木慈知道這個世界發(fā)生了些異常,卻還是剛剛意識到這異常有多么的致命,他渾身都被汗?jié)裢噶耍麄€人倒在了床上,被褥早已冰冷,提供不了半點溫暖,難以忍受地將自己蜷縮起來,想要怒吼,想要發(fā)泄,瀕死過后隨之而來的憤怒燃燒著神經(jīng)。 這種怒意猶如草原上迎風(fēng)而漲的火勢,瞬間蔓延向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想要大喊大叫,破壞些什么東西來宣泄在胸膛里涌動的情緒。 可是那個東西那個東西也許還在外面。 木慈死死咬著牙,抑制著自己的聲音,等待著清晨的到來。 四點半的時候,旅館的電終于來了,之前被打開的燈啪一下亮起來,讓已經(jīng)習(xí)慣黑暗的木慈下意識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響與腳步聲,山里的天亮得很早,木慈一下子坐起身來,卻因為身體的僵硬沒能成功,他沒有去理會那些聲音,而是一直等待著,直到雄雞打鳴,太陽完全從山邊升起來,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在了臉上,緊繃的身體才終于松懈下來。 六點,木慈又看了一眼手機,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溫如水那么喜歡確定時間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外面?zhèn)鱽硐暮穆曇簦耗敬?,你還在嗎? 我。木慈終于開口,哪知道嗓音異常粗啞,倒把自己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清了清嗓,這次聲音好了點,但仍舊有些喑啞,我還在。 某種意義上,他仍然不太確定現(xiàn)在是不是真的天亮了,外面又是不是假扮成夏涵的鬼,因此并沒有去開門的打算。 直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是新人? 木慈從來沒有聽見過這個聲音,不是旅館老板的,也不是夏涵的。 對了,旅游團! 木慈想起之前的嘈雜聲,立刻豎起了耳朵,那個陌生的聲音繼續(xù)說:新人,八點下來吃早飯,我們到時候開會,旅游團里有跟你一樣的新人,對了解現(xiàn)狀也有幫助。 我昨晚都他媽差點就變成現(xiàn)狀了!木慈強忍住應(yīng)激反應(yīng),勉強應(yīng)了一聲。 洗澡前,木慈看了一眼車票,時間已變成于05日17時43分32秒。 六天,還有足足六天。 簡單沖過熱水澡之后,木慈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刷牙,他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眼睛里的血絲已經(jīng)退掉了些,而脖子上,他抬起頭,有圈難以忽視的駭人淤青,象征著一場被中止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