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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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厚的面龐上滿滿的震驚之色,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動了動四肢。 煞氣是兇惡之氣,被煞氣所染之人少不得要經(jīng)歷幾場血光之災,這些人看著沒受什么傷,也沒經(jīng)歷什么災難,但煞氣入體亦會傷身,時間長了也能傷筋動骨損傷臟腑,那中年男人估計被煞氣折磨得全身疼痛,如今被夏槐序一張化煞符吸取了體內(nèi)的煞氣,自然消了他身體里的疼痛。 夏槐序露了這一手,不用等那個冒牌貨出來,真假在眾人心里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 所以,那個冒牌貨呢? 一句話說得幾人齊齊變了臉。 若是眼前這個是真的夏槐序,能助他們陸家渡過此大劫的貴人,那之前那個是誰?! 老大你快去把人帶下來! 中年男人眉頭一皺,那憨厚老實的感覺頓時一變,顯得分外有氣勢。 不用他說,一旁站著的女人便急沖沖的上了樓。 我想不用帶他下來了,我們干脆直接上去吧。顧南松拉了夏槐序一把,笑得意味深長:如果那人真的包藏禍心,知道了真的夏槐序回來了,別說下來和你們對峙,直接對陸無岐動手也說不定呢。 陸大姐腳步一頓,面上有些懊惱。 這些日子被折騰得腦子不甚清醒,遇事竟變得如此莽撞沖動! 在陸大姐的帶領(lǐng)下,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二樓的陸無岐房間去。 走到門口,夏槐序把顧南松往身后一擋。 在場的都是普通人,可情況卻不是普通人能處理得了的。 夏槐序:你們留在這里,我進去。 我也跟著你進去吧,放心,不拖你后腿。 夏槐序與他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扭動把手一推,門才開了一條縫,躁動的煞氣便迫不及待的噴涌而出,如一只掙脫囚籠的野獸,狠狠朝著門口兩人沖撞而來。 夏槐序就算是做足了準備,也被這強烈的沖擊推得退后一步。 顧南松一手抵住他的后背,一手成爪狠狠一抓。 這煞氣雖強且橫,夏槐序都要用上幾分本事應對,但在顧南松這里卻算不得什么,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對付煞氣,他才是專業(yè)的,夏槐序面無表情的臉上都忍不住浮現(xiàn)一縷驚訝,他瞪大了眼看著那磅礴的煞氣掙扎著想要逃脫,但最后還是乖巧的聚集在了顧南松的掌心。 顧南松看了一眼,塞兜兜里去。 你 顧南松一笑:我說過我不會拖后腿。 沒時間多研究顧南松的能力,夏槐序趁著煞氣弱下來之時,沖進了屋內(nèi)。 小七!陸大姐驚怒不已的喊了一聲。 屋內(nèi)兩人一齊看向床上。 一個與夏槐序長得一般模樣的青年正躺在昏迷不醒的陸無岐身旁,手掌不斷撫弄著那張蒼白的俊臉,他臉色紅潤泛著旖旎春/色,嘴唇開合之間將氣息輕輕噴吐在男人的唇邊,顧南松和夏槐序站得近看得清晰,尷尬得腳趾扣地! 此時床上青年對一切動靜都渾然不覺,旁若無人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一雙看著陸無岐的眼帶著令人寒毛直束的炙熱癡迷。 媽耶,趕緊抓變態(tài)?。?/br> 顧南松推了一下不動于衷的夏槐序。 你未來的真命天子這時候正被一個癡漢淺薄,主角你還不趕緊去美救英雄一下。 夏槐序眉頭緊皺,雙眸之中的清冷被一簇燃起的小火苗燒得干凈。 去!一聲低喝,三張黃紙符咒直刺床上的青年。 煞氣涌動,黑色與金色在半空中激烈糾纏,碰撞之間發(fā)出陣陣悶悶空響。 雙方力量勢均力敵,夏槐序的符咒竟一時被擋,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顧南松抱著手臂看了會兒,輕聲一笑。 手在身側(cè)打出一個響指,揣進兜兜里的煞氣鉆出一縷,化為一柄黑色長劍,直刺向與符紙抗衡的煞氣,煞氣是為惡,夏槐序的本事那是正惡相爭,力量之間博弈相互抵消,而顧南松的法子卻是以惡制惡,只要他的煞氣強敵方一倍,自然可以破他煞氣。 有了顧南松幫了一手。 符咒擊潰煞氣,落在青年身上。 符紙上金光一閃,似炸開金雷,金色的弧光流竄而過。 啊啊啊?。∏嗄臧l(fā)出慘烈叫聲。 嚯!顧南松瞪大了眼,那張與夏槐序一模一樣的臉正在扭曲,眼睛都轉(zhuǎn)到下巴這來了,扭曲之時,另一張臉也快速閃現(xiàn),但也只是一瞬便被猙獰取代。 滾開?。∏嗄暌皇治孀∧?,一手狠狠朝夏槐序掃了過去。 尖利的聲音仿佛鬼嘯,刺得人耳朵生疼。 落在青年身上的符咒劇烈翻動,發(fā)出幾近崩裂的脆響之聲。 夏槐序雖然氣,卻也沒下死手,那三張符咒便只用了五分力。 眼前這詭異青年,滿身煞氣環(huán)繞,還透著一股子鬼氣,但實實在在的依舊是個活人。 天師一道,驅(qū)邪除鬼,降妖伏魔,斷不能對活人下殺手。 嘭的一聲,符咒被炸了個粉碎。 還是我來吧。顧南松瞧出夏槐序的為難,往前走一步,抬眼對上那一雙赤紅的眼:這都恨紅眼了啊,怎么,我們認識? 顧南松一句話,不知道觸動了什么。 青年身上黑氣涌動得更加厲害,在頭頂上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猙獰的五官逐漸回歸本位,顧南松看得清楚,三張不一樣的臉快速閃過。 其中一張 嘶他輕輕吸了一口涼氣,親身體驗了夏槐序剛剛的憤怒。 任誰看到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估計心里都不會淡然。 不過那要說是他的臉,也不全然,準確說是這具身體的臉這么說來,顧南松微瞇眼,心里疑惑不已,怎么會是他呢 我恨我恨 嘶啞的聲音滿是歇斯底里的恨意,顧南松摸了摸后勁,總感覺陣陣涼風在身后掃過。 夏槐序上前一步,低聲叮囑顧南松:這惡鬼道行不深,卻已有兇性,染了這滅家之煞,需得小心應對。 你只管對付他,煞氣我來。 驅(qū)鬼他不行,但這煞氣 顧南松笑容深了深,先于夏槐序一步,對上撲過來的青年。 青年雙手成爪,附在他身上的黑氣像是給他穿了一身鬼甲,尖銳的指甲直刺向顧南松的心臟位置。 你想做什么?顧南松神情從容,一副悠然姿態(tài)。 夏槐序動作微微一頓,轉(zhuǎn)頭看了眼顧南松。 只見顧南松此時的手正扣著青年的腮幫子,捏得人那大張的嘴都嘟了起來,手腳撲騰著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開顧南松看著輕輕松松的鉗制,不知何時,那被惡鬼cao控的些許煞氣此時都倒戈了,化為一條條鎖鏈,把附著在青年身上的黑影給纏了個緊。 手指用力,左右翻著青年的臉,好像在觀察什么。 顧南松不,顧南松現(xiàn)在是我。顧南松幽幽說道。 你不過是個該魂飛魄散的鬼魂,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我恨我恨 那惡鬼似只剩下滿腔仇恨,盯著顧南松只會說這兩字。 顧南松眨了眨眼,笑容突然燦爛。 啪的一巴掌。 夏槐序身子一哆嗦,夾在指尖立于身前的符紙都萎了。 一只由煞氣凝聚而成的巴掌,狠狠抽在了青年頭頂那顆扭曲的黑色頭顱上。 別給我裝瘋賣傻,恨你給錘子,清醒點好好給我說話。 我恨 啪!頭都給你打歪了。 我 啪!這下差不多腦子都快散了。 冒牌貨!想是怕了這黑色的巴掌,嘶啞的聲音終于說出了別的字。 哎!來,自己交代吧?對了,把躲在你背后那貨也給我弄出來。顧南松說完轉(zhuǎn)頭看向盯著自己一臉呆滯的夏槐序:那個陸無岐就交給你了,我覺得你要是再不去看看,你就準備給他念點超度咒吧。 ???啊夏槐序回過神來,連忙走到陸無岐床邊。 顧南松看向趴在床尾低垂著腦袋的青年,勾了勾手指。 黑影身上的鎖鏈驟然勒緊,逼出黑影一聲慘叫。 麻煩給我準備一間空屋子,我有點私事要處理。 青年笑容明朗,態(tài)度有禮,可偏偏卻讓與他對上視線的陸大姐心里哇涼哇涼的。 旁邊書房暫時沒人。 顧南松笑出八顆白牙:謝謝jiejie。 帶著青年來到書房,顧南松把門一關(guān),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收。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我留你一次轉(zhuǎn)生,不說或是胡說八道,那就直接魂飛魄散吧。 第7章 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 兩只鬼: 這會兒為了好區(qū)分,還是先叫顧長命吧。 顧長命此時這赤/果果的威脅那是對身體里的另一只鬼說的。 顧南松雖暫時被壓制住,可滿腦子都被恨意和執(zhí)念掌控,根本沒法和他正常交流。 顧長命坐到沙發(fā)上,抬手一揮。 青年身體狠狠一哆嗦,似被抽了力般癱軟在地。 那團一直附著在青年身上的黑影被兩條鎖鏈硬生生的給拉出了身體,叫得撕心裂肺,在半空中劇烈掙扎著,一張扭曲的臉隱隱間可以看見熟悉的五官,不過那五官支離破碎,像是被人撕成了好幾塊,顧長命看了一眼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反觀青年,沒了惡鬼纏身,臉上的幻覺失了力量便露出真容。 顧長命仔細盯著研究了好一會兒。 青年長得不差,眉眼間竟與他有幾分相似。 這具身體名字叫顧歸宗是你爹另一個私生子。 顧長命:顧明旬真的狗,三個兒子禍禍的一個不剩! 我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就是那場爆炸!我以為我死了,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具身體里,我知道這里是一本小說里的世界,內(nèi)容我曾經(jīng)還看過我只是想活著!青年快速的說著,臉上的表情很是詭異,那強裝出來的可憐和悲痛根本壓不住眼里瘋狂的喜悅。 一聽到爆炸兩字,顧長命心里一動。 前世他死前,偶然目睹到一輛公交車的車禍現(xiàn)場,那公交車上隱隱沾染這煞氣,還沒等顧長命出手,公交車就已經(jīng)沖向人行道然后狠狠的撞在街邊的店鋪里,事態(tài)緊急,他連忙沖過去救人,還好這輛公交車是末班車,并沒有幾個人,除了司機當場死亡,乘客都只受了些輕傷,但有兩個因為受到強烈沖擊,暈了過去。 能動的,就算是爬都在往車外走。 顧長命抱起一個扶著一個的送下車。 他也不知道人到底有沒有走完,反正等他再回來時車里已經(jīng)看不到人,他沒有一排座位一排座位的去搜,那時候造成這起慘禍的兇煞惡鬼出現(xiàn),正滿目猙獰的看著他,抬起利爪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撞進店鋪后廚的車頭開始燃起火,顧長命不欲糾纏,突然,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個人,哭爹喊娘的抱著他大腿,緊緊的怎么也掙脫不開,而就那么一耽擱的功夫,車炸了 顧長命瞇了瞇眼,抬腳狠狠一鞋底子印在青年仰著的臉上。 你在開心什么?有什么資格開心? 青年痛呼一聲,鼻血流淌而下。 惱怒不已的瞪向顧長命,卻又在接觸到對方冰冷的眼神時,慫慫的轉(zhuǎn)移開視線。 我是穿越者啊,我還知曉未來我想活下去,所以必須抱住主角的大腿。 我真的只是想活下去,做這些事我是被迫的。 青年緊緊的繃住臉皮,想在顧長命眼前裝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悲慘模樣。 你看我沒有害夏槐序,按照劇情易寒沉也會愛上夏槐序,他們兩在一起一定會幸福。 你可真是,有夠厚顏無恥的啊。 顧長命微微彎下腰。 和一只怨氣叢生的惡鬼同在一個身體里生存,這只小鬼多少也受了點影響。 最明顯的就是心里的偏執(zhí)、欲望、陰暗情緒被無限放大。 所以他演不了,裝不下,一張臉早就因為那可恥的欲望而變得丑陋無比。 行了,你想如何我沒興趣,你不用解釋給我聽。顧長命嫌惡的一揮手:說說那只鬼吧,你兩怎么搞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青年急慌慌回道:我剛穿過來沒多久,一覺睡醒他就已經(jīng)在我身體里了,他想得到陸無岐,所以逼迫我?guī)退?,我想著我們既然目的一樣我又不想被他殺了,就和他一起計劃著破壞夏槐序和陸無岐的劇情 你饒我一命吧!要不是我,他會直接殺了夏槐序的! 他?殺了夏槐序?顧長命語氣里多了幾分譏諷。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兩在沒腦子這一點上真不愧是一個爹生的。 夏槐序是什么人,主角?。√焐`體,祖師爺賞飯吃的天才天師,就算是他要想殺了主角都不可能,就這兩小鬼? 被嘲諷的青年微微愣住。 目光閃爍,大概又生氣了。 之后的事顧長命也猜到個七七八八。 顧南松的確是死了,但并不是他穿越過來占據(jù)這副身體時死的,這里面存在著此方天道的運作,雖然他記憶里還有原來的原身生活存在的痕跡,但實際上,原身應該已經(jīng)魂飛魄散,在其惹怒易寒沉,被易寒沉cao控著惡鬼將他活活分尸吞噬時,原來的顧南松便以徹底消失在這方世間。 可現(xiàn)在顧南松出現(xiàn)了。 對陸無岐的愛意成了瘋狂的執(zhí)念,對夏槐序的恨意讓他陰暗的靈魂徹底墮落。 如今大概連他一起恨上了,因為他奪了他的身體和今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