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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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雖然我上次賭你找不著女朋友賭輸了,但有一點我肯定說得沒錯?!?/br> 溫書予抱著足足有半個她高的盆栽,翠綠的葉子擋住了視線,讓她不得不側(cè)著身子快步走到窗前,嘴里不忘吐槽。 “你就是低情商,低到令人發(fā)指?!?/br> 她說得牙癢癢,而主人公本人非常不屑,在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后,倚著桌角環(huán)視周圍。 “知道還對我抱有期待?” 溫校長并不在,辦公室里是同樣巨大的落地窗,到有一層厚重而寬闊的窗簾,堪堪只露出一條縫。 徐懷柏將其拉開大半,窗簾顯然很久沒有清洗過,浮沉間灰塵抖落大半。 他不適地瞇了瞇眼,皺眉道,“這從來不洗的嗎?” “是啊,礙著我們尊貴的徐公子了嗎?那可是干得漂亮?!?/br> 盆栽被放在角落的窗邊,植物長得很精神,每一片綠葉都好似在發(fā)光,生機勃勃的模樣。 溫書予拍拍手,滿意地看了看這辦公室里唯一的綠色,“果然,生活就需要點綠色?!?/br> “嗯,我看你頭上就挺適合?!毙鞈寻仨樋诮舆^話茬,毫不留情地諷刺她。 “別,我覺得你肯定比我適合。” 溫書予再次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完全沒有一點點高中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那會兒,看誰都含叁分笑的禮貌模樣。 尤其是他打賭追喬煙的時候,偽裝好到了極致。 不過她突然有點好奇,那會兒她偶爾看見過徐懷柏在喬煙面前臉紅,原來這個也能裝的嗎? 她以前一直想誠心誠意討教,奈何跟他完全好好聊不了叁句話。 后來他跟喬煙崩了,他倆就更直接了,多數(shù)時候都是徐懷柏完全不走心地跟她上床,泄欲。 只不過比起現(xiàn)在,那時他還是要做一下表面功夫,沒少給她刷卡。 說實話,要不是他活好錢多,溫書予還真不樂意跟他好這么久。 哦,也不算是好,只是明面上的相好,私底下的床伴。 現(xiàn)在嘛,要不是某人有求于她,她還真不吃回頭草。 “畢竟我不玩男女朋友這一套。” 溫書予吐槽,“小孩子過家家,高中玩玩就得了,現(xiàn)在還玩這么麻煩?!?/br> 徐懷柏不語,淡淡地看她一眼,眸色極冷,她不由得心頭一悸,連忙轉(zhuǎn)開了視線。 “你挺不識趣的。” 片刻后,徐懷柏開口,伴隨著一聲毫無溫度的笑,“混得這么開,除了靠你爸,就是靠男人吧?” “你……” 溫書予瞪大了眼,表情rou眼可見地變得難看,“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br> 他說完,發(fā)現(xiàn)她恨不得沖上來撕了他的樣子,便大發(fā)慈悲地補充,“下回搭便車,別再落下東西,看著煩?!?/br>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溫書予明白了,火氣頓時消失不少,變得底氣不足。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這么幾天你就沒發(fā)現(xiàn)過?” “那你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我自己過來拿啊。” “我一分鐘能賺叁百萬,”徐懷柏睨著她,言語刻薄,“你買多久?” 溫書予剛消下去的火又起來了。 她氣得直接沖過去,高跟鞋踩得地板塔塔響,惡狠狠地要錘他,抬手就打。 徐懷柏輕松抵住她的拳頭,推了她一個踉蹌,高跟鞋底與地板摩擦出刺耳聲。 “你至于嗎你?” 她語速飛快,“怎么,裝什么良家少男???你什么德行誰他媽不清楚???還真玩上男女朋友這一套了,她不嫌你臟嗎?” “你又干凈得到哪里去?” 徐懷柏嗤笑道,“對啊,我就這樣,那又怎么著,她喜歡我啊。至于你嘛,跟我五五分,誰也別說著誰。但我問一句,有誰能這么包容你嗎?” “你的名聲這么大,有誰給你真心實意做舔狗嗎?” “你他媽有病啊至于這么說我嗎?” 溫書予氣極,偏偏還說不過他,句句都戳到痛處,便撒起潑來。 “我不就是落了個東西嗎?你至于嗎你?怎么,她看見了?她給你甩臉色了?” “那正好!反正她都看見了,你以為她不認識我嗎?” “你說什么?” 徐懷柏眼神跟刀子似的甩過去,顯然也有些動怒,“你跟她說什么了?” “還能說什么?” 溫書予沒好氣,但她終于占上風(fēng),態(tài)度和緩而尖銳,她諷刺道,“哦,那會兒,你們還沒在一起呢。我問她對你有想法沒有,她說我喜歡就拿去?!?/br> “然后呢,然后你不就答應(yīng)跟我敘舊了嗎?誒,可是我忘了有沒有跟她說過這句話呢?!?/br> “你最好記起來?!?/br> 溫書予沒說錯,那天晚上喬煙摔了門,給徐懷柏心頭一悸,他本就心細,往后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但他醉得厲害,整個人暈暈乎乎,上了樓就睡得不省人事,本來想后面再跟她解釋,哪成想忙得回都回不去,這幾天都住公司。 機場競標項目方案做了好幾版,他看著都不滿意,同時又投資了港口建設(shè),而且市圖書館那邊也才剛開工不久。 昨晚睡前徐懷柏才抽空看了一眼手機,發(fā)現(xiàn)喬煙居然一條微信一個電話都沒給過他。 不僅如此,他順手翻了翻記錄,發(fā)現(xiàn)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主動聯(lián)系她,她主動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 各種事情堆積在一起,今天又約了溫林也就是溫校長,結(jié)果還被放了鴿子。 徐懷柏壓根就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這才沒忍住一股腦發(fā)泄在溫書予身上,但發(fā)泄完了,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只是盡量平靜下心情,盯著溫書予,“鑰匙我丟在柏薈瀾山門衛(wèi)處了,你報我名字就能取,有時間自己去。” “還有,你給你爸說一聲,我今天來過了,下次再約?!?/br>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出了校辦室,門摔回,正要抬腳卻差點被個東西絆住。 徐懷柏低頭,發(fā)現(xiàn)是一個文件袋,他彎腰撿了起來,透過透明袋子看見了一個名字。 陳立剛。 總覺得有點耳熟。 門外空無一人,只有電梯上下樓停頓時發(fā)出的叮嚀,徐懷柏躁意還沒下,稀釋也懶得再想,又給扔回了原地。 他拿出手機,琢磨著要給喬煙打個電話,今晚一起吃飯。 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再晚一點吧,打擾她做實驗。 * “你知道的,他這種人,死性不改。” “啪——” 試管跌落在地,碎了一地,發(fā)出清脆的破裂聲,喬煙揉了揉眉心,盡力把腦子里的雜念清除干凈。 時針指向晚上八點,實驗持續(xù)到現(xiàn)在,她還沒來得及吃點東西,但卻并不餓。 手機倒扣在桌上,遠遠地放著,從點完奶茶后就沒再動過。 溫如許跟周遙去食堂了,順便帶晚飯回來,實驗室里只剩她一個人,喬煙取來掃把,默默打掃干凈。 沒了周遙的嘰嘰喳喳,她老是走神。 行政樓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地過在腦海里,樂此不疲,意料之中的酸澀蔓延,猶如藤蔓悄聲無息地收緊。 像是肯定溫如許的話似的,他剛說完,辦公室里面就發(fā)出了高跟鞋摩擦地面發(fā)出的聲音,比巴掌聲更別刺耳。 溫校長當(dāng)然不在,因為后勤主任的空缺,遲遲定不下人選,正開會開得熱火朝天。 所以里面當(dāng)時只有剛剛進去的兩個人。 先是鞋跟踩地的塔塔聲,再是摩擦,隨后猛地消失,溫如許聽著,眼神始終在喬煙身上,如同窺探。 他們在做什么呢?是她朝他跑過去,他索性把人一把抱起來,放上那張溫校長處理公務(wù)的辦公桌,會很刺激吧? 他的臂彎會圈住她的腰,她波濤洶涌的胸脯會頂?shù)剿硞€部位順理成章地緊緊相貼。 那他們會做嗎? 喬煙猛地推開了近在咫尺的溫如許。 后者似乎早有預(yù)料,上身傾了回去,拉開與她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轉(zhuǎn)身,將文件放到了辦公室門口。 她輕輕平復(fù)著呼吸,發(fā)覺自己根本不想去想這個可能性。 那把落在徐懷柏車上的鑰匙,是不是就昭示著他們可能早就舊情復(fù)燃了呢?就像他們一樣。 “放好了,回去吧?!?/br> 溫如許并沒有追問,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走回喬煙的身邊。 “回去吃個午飯,下午好準備實驗。” 喬煙沒說話,視線停留在辦公室門的把手上。 溫如許不急,站在原地,淡淡地看著她。 半響,喬煙轉(zhuǎn)身往電梯走。 放在以前,她會覺得自己貪心,奢望浪子回頭,現(xiàn)在她不那么想了,她覺得忠貞是確定關(guān)系后起碼的尊重。 畢竟不是她提出來的,不是嗎? 那既然他提了,出爾反爾,還要求她像往常一樣在乎他,不是癡人說夢嗎? 所以他沒有做到尊重,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是啊,我知道?!?/br> 喬煙冷不丁開口,電梯門早已緩緩和上,密閉空間里無論距離多遠都仿佛會被拉近,溫如許離她兩步遠,聞言詫異地看向她。 他原本覺得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徐懷柏身上,她一向都喜歡逃避。 “你不也知道嗎?你還是會去,即使沒有喜歡在。” 喬煙眼眸半瞇,從上到下打量了溫如許一圈,以一種不屑的眼神,那股被掩藏了很久的散漫勁兒就漫了出來。 遇上徐懷柏以前,她周身其實一直都是這種氣質(zhì),無所謂,不在意,但會為了勾搭哪些靦腆的男孩子做出嬌俏模樣。 勾搭是真勾搭,一點喜歡都沒有。 后來遇到他,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所以喬煙最后看了溫如許一眼,彎眼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對他就是死心塌地,非他不可的呢?” “如果我是認真的,那么我根本就不會選擇跟他在一起。” * 徐懷柏給喬煙打了七八個電話,都是無人應(yīng)答。 他一邊想她是不是還在忙,一邊覺得煩躁。 這種煩躁在第十一個電話仍舊無人接聽時到達了頂峰,徐懷柏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大步流星走出了辦公室,冷冰冰地給助理丟下一句有事。 對方看著自己小徐總臉色陰沉,氣勢洶洶,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說錯,目送著他等電梯,下樓。 終于等到上了車,徐懷柏打出了下午第十二通電話。 嘟嘟聲周而復(fù)始,不緊不慢地走著,與他緊皺的眉頭強烈反差。 “嘟…嘟…嘟……喂?” 通了。 徐懷柏的眉頭驟然松開,他輕咳一聲,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正要開口邀請她一起吃晚飯時,喬煙先開口了。 “剛看手機。打這么多電話,是有急事嗎?我正好也要告訴你,今天有個大實驗,估計得通宵,所以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br> “如果很急的話,你現(xiàn)在……阿煙?!?/br> 聽筒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溫如許叫她,她立馬柔和下的語氣。 “怎么了?” “你來看這里,出錯了?!?/br> “嗯好……你有急事嗎?沒有我掛了?!?/br> “想你算嗎?” 徐懷柏不經(jīng)過大腦地說,出口后自己都驚訝了,但沒有后悔,反而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 然而喬煙很快回答,“等我做完實驗?!?/br> 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一句“什么時候做完”就卡在了喉嚨里。 通話結(jié)束,屏幕上自動蹦出桌面,壁紙是窗外的火燒云。 角落黑色的裙角并不怎么引人注目,但只要發(fā)現(xiàn)了,就只能注意到它了。 甚至布料在最邊上的位置,有一滴小小的,不仔細看就發(fā)現(xiàn)不了的白色印子。 是那天他們在博智樓zuoai,完事后,徐懷柏順手拍的照片,設(shè)成了壁紙。 雖然喬煙說了等她做完,但他心里的躁意并沒有因此而減去分毫。 反而猶如秋末干枯的野草,落了火星,風(fēng)一吹,大火就連了天,熊熊不滅。 那枚嵌著紅寶石的打火機被徐懷柏攥在手里,點煙之前,他面無表情地給喬煙撥了最后一個電話。 這次對面很快就接起,她的聲音無奈而輕柔,“還有什么要說的?” “做完了給我打電話,”徐懷柏撥了撥打火機,渾然不覺自己的執(zhí)拗,“我就等著你的電話。” 半響,喬煙跟哄小孩子一樣,輕嘆道,“好?!?/br> * 實驗室里,喬煙放下手機,站在原地沒動,愣愣地看著墻壁。 “怎么了?” 溫如許過來,關(guān)心道,“累了嗎?其實最重要的部分已經(jīng)做完了,接下來只要有人盯就好了。要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br> 喬煙回神,拒絕道,但他十分擔(dān)憂地看著她,“我來吧,畢竟男生,能者多勞?!?/br> “那輪流吧?!?/br> 周遙忽的插進來,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張知欣也應(yīng)答,“輪流吧,大家都累了?!?/br> 賀亦被陳老拎去辦公室喝茶了,此時實驗室只剩下他們四個人,本就安靜,剛剛喬煙的電話其實被聽去了不少。 就比如周遙顯然聽完了全程,姨母笑全程沒斷過,盯著喬煙,明知故問道,“誰啊?” “男朋友?!彼龂@氣。 “哦~難怪,”周遙拉長了音,不懷好意道,“想你算不算急事?。繜煙?,你好直女,居然讓人家大帥哥等?!?/br> “什么居然,難道喬煙就差了嗎?” 張知欣沒見過徐懷柏,照片也沒有,只從周遙口中知道是個開奔馳的大帥哥,但她并不因此覺得不妥。 相反,她語氣嚴肅,“有錢好看又怎么樣?萬一是個渣男呢?可別來招惹喬煙。” “我看過了,肯定不渣!” 周遙反駁,據(jù)理力爭道,“再說,開大奔的誰不喜歡?我們煙煙出了名的高嶺之花,會便宜那種凡夫俗子?” 便宜了渣男、凡夫俗子的喬煙:…… 還是不要讓大家知道了。 說實話,她對徐懷柏的情話早就免疫了,她覺得這人就是嘴巧,就算不經(jīng)過大腦也能說出好聽話來,哄人一套一套的。 尤其在床上,什么都叫得出來,什么都哄得出來,但下了床,該裝作忘記的還是忘記了。 加上今天溫書予的事,喬煙是真的不為所動,但還是和緩了語氣哄哈士奇。 那邊周遙跟張知欣的唇槍舌戰(zhàn)無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喬煙,“煙煙,你說,喜不喜歡他?值不值得你仙女下凡?” “喜歡啊?!?/br> 她表情看著麻木,但唇角下意識翹起,反問道,“開大奔的誰不喜歡???” 周遙勝利地歡呼,而張知欣皺眉,一臉無可奈何,寫著“你開心就好?!?/br> 只有一直置身事外的溫如許放下手頭的東西,含笑附和,“是啊,誰不喜歡。” 喬煙轉(zhuǎn)頭,瞧見對方深沉的眼神,聯(lián)想今天說的話,心頭忽的五味雜陳。 但總體上,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就笑笑過去了。 同時,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新消息出現(xiàn),來自阮婧。 阮婧:「在T大嗎?有空的話煩請來為我領(lǐng)領(lǐng)路,我迷路了/哭笑不得」 —————— 不要懷疑,煙煙以前真是個渣女,只是后來變成了戀愛腦。 小徐只會越來越慘,我保證??(??ω???) 追妻倒計時~ 徐懷柏:如果我有一天我的破鏡重圓劇本被作成了重蹈復(fù)撤,那么沒有一個姓溫的是無辜地/死亡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