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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簡打道回府的路中,見到了秦雋。彼時這人正靠在樹下,眉頭深蹙,嘴唇烏紫,好像是要中毒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這么找到這里來了?殷簡心疑道。 他本打算見死不救,但下意識覺得他同沈宛家門前死了一個人十分晦氣,于是便從旁尋了一株解毒瘴的草藥,挪到了醒目的位置。 他想找沈宛,殷簡偏偏不讓他如意。人他雖能救,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想讓他們相見,沈宛好不容易才忘了他,這么傷心的事忘了也好? 殷簡掏出她從沈宛那里順來的鈴鐺,心中有了思量。 “師兄,師兄?” 夢中好像有人在叫他。 秦雋眼眸微睜,抬眸就見著了面滿愁容的沈宛。 “師兄,你怎么了?”她聲音中都帶了哭腔,好似秦雋下一秒便會死去一樣。 “宛宛,別為了我哭,師兄沒事?!鼻仉h強撐著站起身,搖搖欲墜。 “師兄,你中毒了?!鄙蛲鹈虼?,臉上染了愁緒。 秦雋搖搖頭,他臉色浮白,對著虛幻的假象勉強扯出一抹笑,柔聲:“宛宛……我好想你?!?/br> 若是中毒才能見到她,那他不怕死。 “師兄,那個是解瘴氣的草藥?!鄙蛲鸱鏊麃淼揭惶?,指了地上的草藥同他講,“吃了就沒事了?!?/br> 沈宛將那株草藥扒了,塞在了秦雋手中。他凝眸望著沈宛,遲遲沒有下手。 “師兄,快吃了,不然會很危險的。” …… 他沒有動手,看她良久秦雋才問了她一個問題,“宛宛,我還能見到你嗎?” “……” “師兄,宛宛一直都在你身邊的。” 秦雋笑了,兩人間一陣沉默。也許他不應(yīng)該沉淪在這種假象里。 “我吃……宛宛,你等我,等我來找你?!?/br> 秦雋服用了解毒的那株草藥,因著藥性太烈,他一瞬便暈了過去。 殷簡拍拍手,救人還真是麻煩。 方才這人將他看做了沈宛,他說什么秦雋都答得驢唇不對馬嘴。他讓秦雋做的事情他也不肯照做,本想就此簡單粗暴地將草藥塞進他的嘴里,沒想到他自己倒是想通給咽下去了。 最后殷簡留了一個指向錯誤方向的記號便走了。 沈宛才進了迷霧嶺,就看見了往回走的殷簡,她開口揶揄道:“還知道回來啊?” “路上出了點事情?!币蠛喎笱?。 沈宛正欲再問,就被殷簡按著肩膀給拖回了密林小筑。 他可不愿意沈宛在迷霧嶺見到那人。 “欸欸欸……你做什么,我自己會走?!鄙蛲鹋拈_他的手,大聲抗議。 殷簡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天黑了,林子里可有虎豹豺狼呢,危險!” 沈宛:“……” * 秦雋毒解了,他仍記得在幻覺里聽沈宛說的話,她說自己一直陪在他身邊。念及此,他拿了那只鐲子出來,手指在上細細地摩挲著,感受著她殘留在手鐲上的最后一絲氣息。 沈宛說一直陪在他身邊,意指的便是她的這只鐲子吧。 他緬懷片刻,而后又往前走去。 秦雋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口,當他思量著該走那一條時,他上前探路,在往北的那條小道上,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銀鈴鐺,頓時激動不已,便直往這條路上狂奔而去。 這是宛宛的東西,鈴鐺落在這條路上,說明沈宛平日里便是走的這條路,他選得是對的! 秦雋在這林中又穿梭三日,終于尋到了一處屋子,只是荒廢了,久無人住。里面東西很全,藥杵,藥柜,鍘刀……就是里面布滿了灰塵和蛛網(wǎng),外圍的荒草也長了有一人高。 莫不是沈宛沒有回來? 秦雋想著,回憶起往昔,沈宛似乎不大愿意提起她的往事,她曾經(jīng)對他說家中有位待她不好的長輩,因而她不喜歡回家。 他這才想明白,后默默離去。 總會找到的,他想。 第61章 你還在找沈宛嗎? 三年后,毒谷。 殷簡這病,沈宛給他治了三年,他所中的毒能扭曲人的記憶,與其說是毒倒不如說是另外一種的蠱蟲,而沈恰恰好對這種蠱蟲十分熟悉——這是夭娘所研制出來的蠱蟲。 看來他義父張宵在十余年前便早已與魔教之人勾結(jié),反而將此嫁禍給前掌門姚列。 嘖,真是心思歹毒之人。 她答應(yīng)為殷簡治病后,殷簡說出了自己所有知道的線索。 那個鐲子,他查過,是上一任積善門二長老夏侯尋的祖?zhèn)髦铮髞硭蛉私o他生了一個女兒,這個鐲子便傳到了他女兒夏侯溪手中。 只是十年前正魔大戰(zhàn)中,門主姚列被誤認為是與魔教勾結(jié)的叛賊,因此與他所在同一陣線的夏侯尋一家也遭受到了牽連。夏侯尋死后,他的妻女則是被發(fā)配去了天祭嶺。 他所說的這一切都能與沈宛的時間線對得上,這也恰恰應(yīng)證了沈宛當初為何那么怕去天祭嶺,原來還有這樣一層意思在。 沈宛聽完這一切后若有所思,隨即理了一副輕松的面容,調(diào)侃道:“你當初說見過我的鐲子,該不會是從書上所見吧?” 殷簡搖頭替她添了杯茶,將小時的那段經(jīng)歷說了出來。 似乎是肅清之戰(zhàn)剛過不久,他那時才被他“義父”張宵給下了蠱蟲,導致他記憶混亂,認賊做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