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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離婚后開始談戀愛(GL)在線閱讀 - 分卷(81)

分卷(81)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mama,保證書是爺爺為了保全你的利益才讓爸爸簽的,你怎么能把它交給爸爸保管呢?

    裴儀神色微急,語氣里盡是無奈。

    她怎么也沒想到,裴萱居然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放在周如光那里。

    日光昏黃,穿過窗戶層層映入,將空蕩的琴室掩進(jìn)落寞的夕陽光華。

    裴萱聽見女兒的話,表情不由得變了變。

    和周如光結(jié)婚后,她的生活重心漸漸轉(zhuǎn)移到了家庭,她將原本屬于自己的財產(chǎn)交由丈夫自由支配,不僅如此,還為對方生下兩兒一女。

    丈夫事業(yè)有成、兒女懂事優(yōu)秀,她的家庭如此美滿,她并不覺得周如光有任何背叛自己的理由。

    在女兒面前,她仍選則維護(hù)丈夫的形象。

    我相信你爸爸,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你怎么突然就對你爸爸有這么大的意見呢?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還是你看到了什么?

    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我不會隨便懷疑你爸爸。

    多年夫妻情分,自然不是他人一兩句話就能撼動的。

    即便這個人,是她的女兒。

    裴儀不好把寧柔的事說出來,也不敢百分百確定寧柔的mama還活著,思慮過后,只得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

    我只是覺得爸爸越來越不愛回家了。

    他的工作是忙,難道忙得連家人都顧不上嗎?

    我來琴室這么久,他沒來看過我一次,每次跟我聯(lián)系,也只關(guān)心我練琴的進(jìn)度,從不過問我的身體狀況。

    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他明明不是這個樣子。

    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

    裴萱松了口氣,認(rèn)為女兒對丈夫有誤會才會說出剛剛那番質(zhì)疑話語。

    你爸爸的項目就快出成果,所以最近忙了些。

    你不要怪他,他其實很關(guān)心你的,今天晚上他會回家吃飯,你跟mama一起回去,好嗎?

    mama會把你生病的事告訴他,他不會責(zé)怪你的。

    裴儀垂了垂眸,眼睛微泛著紅,灰瞳中透著些許委屈。

    我不想回家。

    這次回國,爸爸給了我好大的壓力。

    醫(yī)生說,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的手才會變成這樣。

    話音剛落,她將緊握的拳松開,露出了十根纖白如玉的手指。

    漂亮又完美的一雙手,曾經(jīng)能彈出各種各樣高難度的曲子,到了此刻,卻在不受控制地不停顫抖。

    裴萱看著難過。

    她伸出手,將女兒的手緊緊握住,直到手心的顫意消失,才心疼地嘆了口氣,鄭重給出一句保證。

    別擔(dān)心,演奏會的事,我去跟你爸爸說。

    你先安心治病,接下來這段時間,就不要接觸鋼琴了。

    在mama心里,沒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

    事情的發(fā)展,和預(yù)料中的一模一樣。

    裴儀不忍心裴萱受傷害,卻不得不引導(dǎo)裴萱一點一點撕開周如光的偽裝。

    國內(nèi)的第一場表演,周如光請了六個所謂的朋友參加。

    而這六個人,無一例外全都來自海市商圈。

    周如光再怎么優(yōu)秀,本職工作還是醫(yī)生。

    一個醫(yī)生,怎么會和商界的人牽扯上關(guān)系?

    唯一的解釋,就是雙方之間有利益往來。

    裴儀心里清楚,這六個人與其說是周如光的朋友,不如說是周如光要攀附的對象。

    她的演奏會,甚至于連她本身,就是周如光用來討好這些人的籌碼。

    演奏會取消,意味著失約。

    周如光能接受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裴禮留在公司加班,沒有回家吃飯。

    晚上七點,裴家飯桌上只坐了三個人。

    飯廳的氛圍溫馨,菜剛上齊,周如光便如往常那般開始了詢問。

    演奏會的彈奏曲目,練習(xí)得怎么樣了?

    禮服選好了沒有?

    沒選好的話,今晚留在家里住一晚,讓你mama給你挑一挑。

    裴儀聞聲一滯,手里的筷子松了松,直接掉到了地上。

    空氣中響起一道細(xì)微的叮咚聲,氣氛莫名凝重了起來。

    周如光抬起頭,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鏡。

    人到中年,他的臉上已有了歲月留下的蒼老痕跡,但眉眼間散發(fā)出的溫潤氣質(zhì),依舊十分吸引人。

    這樣一個溫文爾雅、受人尊重的男人,背地里,卻拿前妻做藥物實驗、將親生女兒囚禁整整二十四年。

    裴儀只是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心頭便涌出陣陣寒意。

    她的兩只手,無意識地微微發(fā)顫。

    連碗,也再不能拿住。

    這么明顯的異常,周如光立刻察覺出不對勁。

    他將手里的碗筷放下,面上的溫和消失,迅速被一種微淡的郁色替代。

    手怎么了?

    嚴(yán)厲冷峻的語氣,隱約能聽出不滿。

    裴萱皺了皺眉,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她的丈夫脾氣溫和,怎么這一次,對女兒的態(tài)度會和以前相差這么大呢?

    你不要這么兇她。

    她生病了,今晚回家,也是想和你說這件事。

    裴儀埋著頭,馬上將手放回到膝蓋上。

    她在示弱,當(dāng)著裴萱的面示弱。

    她要用自己的病,讓裴萱看清楚,周如光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父親。

    只是呼吸間的短暫片刻,她的眼睛,就紅了一圈。

    再抬頭的時候,眼眶里,已蓄滿了淚水。

    爸爸,對不起。

    我的手,十天前起就不能彈鋼琴了。

    我怕你失望,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說。

    滿是愧疚的聲音,哪個父母聽了不難受?

    裴萱也紅了眼。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丈夫,還沒提取消演奏會的事,就從那雙深邃灰眸里看到一閃而過的慍色。

    這和她想象的反應(yīng),全然不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儀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站起身,回到沙發(fā)旁打開自己的包,從里面拿出了提前準(zhǔn)備好的心理測評書。

    文件當(dāng)然是偽造的,不過得益于胥嫻從中幫忙,她成功說服了邱玉,替自己在周如光面前隱瞞生病的真正原因

    醫(yī)生說,是壓力太大了,抵觸和鋼琴有關(guān)的一切物品,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手。

    壓力大?能有多大?

    不就是一場表演嗎?

    周如光并不相信這個說辭。

    他接過紙張看了一遍,評測的結(jié)果,和裴儀說的并無二致。

    目光掃過最后一行,他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邱玉。

    一瞬間,臉色就變了變。

    邱玉是海大醫(yī)學(xué)院心理系的主任,也是全國有名的心理醫(yī)生,如果這份報告真的出自她的手里,那就說明裴儀的話是真的。

    光是一張紙,當(dāng)然無法使他信服。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他仍在偽裝。

    既然這樣,就留在家里休息吧,先不要去琴室了。

    這個回應(yīng),倒是正常了許多。

    裴萱安下了心。

    月底的演奏會,不如取消吧。

    媒體那邊,我去打招呼。

    周如光將評測書收起來,對于妻子的要求,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這件事,你不用cao心了,我會來安排。

    裴萱點點頭,沒再多想。

    吃完飯,周如光一個人去了三樓書房。

    裴萱和裴儀坐在一樓的沙發(fā)上說話。

    你看,你爸爸這么關(guān)心你,怎么會責(zé)怪你呢?

    裴萱看得出來,丈夫和女兒之間似乎存在某種芥蒂。

    為了維護(hù)家庭和諧,她不得不以中間人的身份來修補(bǔ)好父女兩的感情。

    裴儀眼瞼微垂,沉默了會才應(yīng)聲。

    mama,我覺得爸爸好像不打算取消演奏會。

    裴萱愣了愣,不知道女兒怎么會得出這個猜測。

    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說取消演奏會的時候,丈夫確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她想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說著什么。

    直到躺在床上,她仍為女兒的那句話感到困惑。

    十一點,周如光從三樓回到主臥睡覺。

    他拿著睡衣去了浴室,手機(jī)就放在桌上。

    裴萱向來尊重丈夫的個人隱私,從來沒有查手機(jī)的習(xí)慣,可這次為了女兒,居然鬼使神差地趁著丈夫洗澡的功夫,偷偷解開了屏幕的密碼鎖。

    開屏密碼,是她的生日。

    這么多年來,周如光所有的密碼,都是這串?dāng)?shù)字。

    這讓她的心稍稍寬慰。

    她沒有檢查別的,只是看了看丈夫的通話記錄。

    七點過后的通話,有五條。

    第一條,是打給邱玉的。

    后面四條,則是另外四個名字。

    裴萱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在網(wǎng)頁上搜索了四個人的身份,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四個人,也都是心理醫(yī)生,而且擅長的方向各不相同。

    她將丈夫的手機(jī)放回原位,心無端慌了慌。

    周如光打給邱玉,她還能理解,應(yīng)該是為了了解裴儀的病情。

    可為什么還要聯(lián)系另外四位醫(yī)生呢?

    是不相信邱玉?還是不相信裴儀?

    又或是,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治好裴儀的手,好讓演奏會如期舉辦?

    裴萱重新坐回床上,手里緊攥著手機(jī)。

    這一夜,她終究是沒睡好。

    如她猜想的那樣,第二天一大早,周如光就帶著裴儀一起出門。

    她想跟去,卻被周如光攔下。

    一直到下午五點,兩人才回家。

    周如光的心情似乎不錯,進(jìn)門的時候,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

    至于裴儀,雙頰看著有些蒼白。

    今天重新找了一位心理醫(yī)生,他有辦法幫病人克服心理壓力。

    演奏會可以如期舉行了。

    這么一聽,確實是件好事。

    但也和裴儀昨晚的猜測,不謀而合。

    裴萱抿了抿唇,心底越發(fā)感覺不安。

    她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裴儀,輕聲問了一句。

    是這樣嗎?

    裴儀抬了抬眸,嘴角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只是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強(qiáng)。

    嗯,醫(yī)生說可以繼續(xù)彈鋼琴。

    父女兩的說法一致,裴萱不好多問。

    因為帶裴儀看病,周如光一天都沒有上班。

    晚上吃過飯,他便去了醫(yī)院。

    家里,又只剩下裴萱和裴儀兩人。

    裴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邱玉開的那份報告她看過,上面明確寫了短時間內(nèi)不要接觸會帶來壓力的事物,不然會加重病情。

    怎么一天過去,換了個醫(yī)生,也換了個說辭呢?

    她想不通,猶豫了很久,還是敲響了女兒的房門。

    屋里的裴儀,也正等著她過來。

    周如光不在,說話便不再有任何顧忌。

    裴儀的臉很白,眼睛里藏著痛苦和糾結(jié)。

    面對裴萱的不解,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播放了兩段錄音。

    第一段,是周如光和心理醫(yī)生的對話;另一段,是周如光和她的對話。

    原來,所謂的克服心理壓力,是指在上臺表演的前一天去醫(yī)院做一次心理診療,讓人暫時性地處于一種放松狀態(tài),再借由雙手對彈奏曲目的慣性記憶,來完成這一場演奏會。

    只不過,表演一旦結(jié)束,就意味著陷入更深的痛苦。

    裴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裴儀便打開了第二段錄音。

    仍是周如光的聲音。

    說的話,也是她在家里聽過無數(shù)遍的

    無非是夸贊裴儀從小到大的優(yōu)秀,給自己帶來了多少的驕傲,希望裴儀這一次也能堅持下去,讓演奏會圓滿舉行。

    在爸爸眼里,你一直都是最棒的,不要讓爸爸失望。

    對了,這件事,別跟你mama說。

    錄音到此,戛然而止。

    這就是周如光愛女兒的真面目。

    裴萱感到難以置信。

    但事實擺在眼前,周如光昨晚在書房打的那五個電話,也證明了剛剛那些話的真實性。

    由不得她不相信。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許是難以承受丈夫的巨大轉(zhuǎn)變,她連看都不敢看女兒一眼,就匆匆轉(zhuǎn)身,逃離了房間。

    裴儀手里握著錄音筆,唇角微微動了動。

    她看著裴萱消失的方向,糾結(jié)了幾秒,很快追了上去。

    打鐵,還要趁熱。

    裴萱回到臥室,心緒無法安寧。

    她只是一個愛丈夫、愛女兒的小婦人,她的人生,順風(fēng)順?biāo)?,極少遭遇挫折。

    她沒有嘗過被人欺騙的滋味,更沒有嘗過被至親欺騙的滋味。

    她不知道該怎么處理眼下的狀況,是和丈夫?qū)⒃捥裘??還是裝作被蒙在鼓里?

    正是難安之際,裴儀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mama,你還好嗎?

    好?怎么好得了呢?

    裴萱不敢面對女兒,抬步走到窗前,依舊保持著沉默。

    裴儀悄悄跟上。

    或許,爸爸說的沒有錯,不應(yīng)該把這件事說出來。

    這句話,讓裴萱內(nèi)心自責(zé)不已。

    不說,難道你真的想用那個方法完成演奏會嗎?

    你這樣,不止傷害自己,也讓mama心疼。

    今晚等你爸爸回來,我會跟他再好好談一談。

    裴儀聽見這句話,輕輕搖了搖頭。

    mama,我會自己跟爸爸說的。

    你跟他說,他不就發(fā)現(xiàn)我違背他的意愿,把這件事告訴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