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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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硯指腹不禁攆了攆。 “你什么時候讓我見他們?!?/br> 這下是惹急了眼,連王爺都不叫了。 魏硯低聲,“你想什么時候見?” 沈瑜卿動動唇,話滾了一遍又咽回去,嘴鼓動兩下,開口,“隨你便?!?/br> 她不急了,急也沒用。在漠北他就是一條流氓的地頭蛇! 眉眼冷淡,仿佛剛才急得冒火,罵他王八蛋的人不是她似的。 魏硯黑眸打量著她,眼里氤氳若有若無的笑意,忽然問道“怎么來的?” 沈瑜卿整著外氅的衣襟,衣衫掩蓋下的胸脯兩團(tuán)疼,是被他壓的。 “騎馬?!鄙蜩で錄]好氣地回。 “嗯?!?/br> 再無話了。 沈瑜卿斜睨他一眼,眼風(fēng)涼颼颼的,轉(zhuǎn)身就像外面走。 身后的人跟了幾步,她當(dāng)做沒看到。 出了牢獄,醒柳牽馬過來,沈瑜卿踩蹬翻身上馬。 緊接著那人也上了馬。 沈瑜卿打馬向外走,礙于在街上,行人多,速度不宜快。她夾著馬腹,噠噠地馬蹄聲響起。 余光落下一高大人影。 跟了她一路。 沈瑜卿咬唇,眼看他,不耐煩,“你還要做什么?” 魏硯扯了扯韁繩,張開臂大大咧咧地給她看,“回府里換衣?!?/br> 他那一身衣裳廝殺出來破得不行,好在是玄黑,血跡染上并不明顯,不然怕是要嚇著街上的行人。但這身煞氣委實(shí)明顯,四周的人見之都默默繞道而行。 他眼底幽幽,淡淡地戲弄。 壞意昭然若揭。 沈瑜卿轉(zhuǎn)過頭。 行了一段路,人三三兩兩,些許少了。 她沒徑直回刺史府,繞了小段路到巷子里。 那抹高挑人影從魏硯眼底翩然若去。 府里小廝來迎他。 魏硯抬了下手讓他回去,自己打馬掉頭,跟著那人過去。 不知道她又要弄什么名堂。剛答應(yīng)完他要老實(shí),轉(zhuǎn)頭就忘了。 魏硯跟過去,行人愈少,到了巷口只有蕭瑟的風(fēng)。 “還說不是跟著我,這回看你有什么說辭?!?/br> 沈瑜卿從巷里出來,頭上兜帽摘了,風(fēng)吹拂她的碎發(fā),露出飽滿的額頭,細(xì)眉似蹙非蹙,眼珠烏黑晶亮,揚(yáng)唇看他,有點(diǎn)得逞的味道。 風(fēng)一大,她剛系好的外氅被吹得向后,襦裙緊身,勾勒出圓潤挺翹的胸脯。 手中的韁繩粗糙,魏硯指骨攥了又松,目光轉(zhuǎn)瞬落到她臉上,好笑道“繞了大半的路就是為了這個?” 沈瑜卿說,“總要讓你無話可說一次?!?/br> 魏硯扯扯嘴角,沒來由地竟真的無話可說了。 第12章 .小人不是讓你嫁給我? 冬日愈深,寒風(fēng)簌簌。 自那日后已過了兩日,牢獄一直沒傳消息過來。 沈瑜卿靠窗托腮,懷里捧著一本醫(yī)書,卻半個字都沒看進(jìn)去。 眼前時不時就會浮現(xiàn)當(dāng)日牢獄內(nèi)的情形。他扣得勁兒大,又緊,沈瑜卿皮膚嬌嫩,到現(xiàn)在淤青都沒消退。 她口中咕噥一句,“壞胚子?!?/br>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折在自己手上,乖乖臣服于她。 一黑衣胡服人入眼,那柄長刀離不了身似的,走到哪都攜著。 沈瑜卿仔細(xì)看,臂彎蟄伏的刀刃口弧曲,刀頭較寬,厚脊薄刃,堅(jiān)重有力,以前沒注意過,現(xiàn)在一看,才覺那刀通體煞氣,和它主人一個樣。 怪不得他說漠北人用刀,她嘁一聲,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 那人眼利,霍然就向她這面看了過來,漆黑的眸晶亮鋒銳。 沈瑜卿靠外側(cè)的窗,也沒躲,狠瞪了回去。 他一笑,向右側(cè)過頭,薄唇啟開張了個口型,“出來?!?/br> 沈瑜卿哼了聲,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我偏不。 手一抬,忽地就把簾子降下,隔絕了外面人的視線,只留給他一個隱隱綽綽的側(cè)影,云發(fā)盤繞,露出高傲的頸。 魏硯拱拱腮幫子,脾氣還真不小。 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的院子,推門入屋,刀擱置案上,解了外穿的護(hù)甲,又將貼身的短衣除了,只留身下的胡褲。 到凈室拿干凈的帕子沾水擦凈后背滲出的血,刀口長,有帶血的地方他夠不到,干脆胡亂擦了兩把。 翻找草藥時,一圓溜溜的白瓷瓶跳了出來。他捏在手里,眼瞇起,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隨手一扔,那圓溜的瓶子拋出一道弧線,桄榔一聲落到裝廢紙的簍里。 糙慣了,他反而用不慣這些精細(xì)的玩意兒。 捏了撮墨綠的草藥往后背抹了把,便將白布系了上。 重新穿好胡衣,到院外拐了個彎。 綠荷剛換茶出來,看到門外進(jìn)來的人,嚇得心口一跳,忙規(guī)矩福禮。 魏硯應(yīng)一聲,瞥了眼她手里端著的各式茶具,他認(rèn)得,從前在上京每日都會有人亦是這樣服侍他。后來到了漠北再沒喝過茶,喝得都是暖身的烈酒。 “奴婢這就去通稟小姐?!本G荷不敢抬頭,急著原路返回。 魏硯等在院里,許久,不知里面說了什么,只有一個小丫頭出來。 綠荷硬著頭皮,“回王爺,小姐身體不適,請王爺明日…” “她更衣了?”魏硯打斷她的話。 綠荷弄得一愣,傻乎乎地點(diǎn)頭,“更了?!?/br> “嗯?!蔽撼帥]再問她,二話不說就往里走。 “王爺,奴婢…小姐…”綠荷支吾半天,在后面追著跑,倒底是沒攔住人高腿長的人。 刺史府依照漠北風(fēng)俗,每個院子布置相近,他雖長宿在這,卻沒心思在屋內(nèi)裝飾上面,他那間屋子除了被褥幾件衣裳,看著和沒人住無異,荒涼慘淡。 這才住了一兩日,她這間里擺滿了箱子,掛珠簾,鋪絨毯,妝鏡前布玲瓏首飾,箱柜里盡是外氅狐裘。精貴著,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她莫不是把整個沈府都搬到了這?魏硯笑,在家里定是當(dāng)寶似的供著。 也不知老東西怎么挑的人,漠北荒瘠,多是寒風(fēng)黃沙,照她這么個過兒法,他可養(yǎng)不起。 轉(zhuǎn)而他又搖頭譏笑,怎么就想到以后了?哪有什么以后。 “這就是漠北的禮數(shù)?” 女郎的聲傳出,珠簾掀開,一高挑人影出了來。 屋里地龍火熱,故而沈瑜卿只著了襦裙,發(fā)髻松散,未施脂粉,一張臉干凈白皙,沒有平時明艷,倒顯得柔軟些。 魏硯停在外面,眼在她臉上停留,眸光掠了會兒,又抱起臂,懶洋洋地倚靠著門,“我說了,在漠北我就是規(guī)矩?!?/br> 知他無法無天慣了,沈瑜卿不與他繼續(xù)爭辯,讓等在門外的綠荷出去,撥了下耳垂的白玉雕紋鑲珠耳鐺,白玉溫潤,嵌著粉紅的珠微微晃眼。 “你找我做什么?” 魏硯看了眼她圓潤耳垂上淡淡的白和嬌嫩的粉,掀掀唇,“跟我去醫(yī)個人。” “你讓我去就去,憑什么?”沈瑜卿白他,坐到椅上飲茶水。 甜的,入喉醇香舒適。調(diào)皮的水珠停在她唇邊,襯得唇瓣愈加飽滿,猶如丹霞。 魏硯擱下刀坐到她對面,手邊的案上沒擺茶水,他也不在意,玩著刀環(huán)道“醫(yī)完我?guī)闳ヒ娔菐讉€犬戎人?!?/br> “威脅我?”沈瑜卿說,“你早答應(yīng)過我了?!?/br> “言出不行,小人也?!?/br> “又拐著彎罵我?”魏硯兩腿疊著,臂張開,摸了摸嘴,“行,你說還想要什么?!?/br> 沈瑜卿看他,覺得他不會這么好說話。 魏硯對上她狐疑的眼,就知道她心里又在瞎琢磨,沒忍住,嘴角玩味,“你這直勾勾的眼神想讓我履了那事?” 沈瑜卿沒明白,“什么事?” 他目光幽幽,“老東西不是讓你嫁給我?” 沈瑜卿還是不解。 魏硯黑漆漆的眼醞著壞,“自然是夫妻之間的敦倫之歡。” … 沈瑜卿披好外氅騎在馬上,目光死死地盯著前面黑馬上高坐的人影。 想到屋內(nèi)他的話,耳還泛熱,她暗暗咬牙,總有一日她會馴服這只野獸,讓他乖乖服軟,跪在她腳邊搖尾乞憐。 前面的人倏的回眼看她,與她咬牙的神色一對,挑起唇,“還沒罵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