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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漠北以后 第70節(jié)

    其實(shí)于聽曲兒一事沈瑜卿沒多大熱忱,無非是哄父親高興罷了。

    她本來沒多大興致去聽,忽又想到昨夜的事,她這一夜都沒睡好。一時(shí)覺得煩悶,便讓醒柳拿了帷帽遮上,下了樓找一處空位坐。

    唱的是一出小姐會(huì)情郎的戲碼,算不得新鮮事。

    只說小姐出身名門,情郎是窮苦書生,兩人門第之隔又有家中阻攔。最后書生舍棄一切入贅小姐府上,兩人過了一段幸福日子,書生飛黃騰達(dá)之后看中了花樓戲子,一擲千金,將小姐氣得郁郁而終,書生最后幡然悔悟卻為時(shí)晚矣。

    聽完一曲,不知不覺到了晌午,人散的差不多了,沈瑜卿沒走坐著出神。

    眼前忽投下一道暗影。沈瑜卿抬頭,對上一雙眼尾微垂的桃花眼。

    男人一席素白長袍,腰墜玉佩,眉眼修長,他含著笑,極客氣地道了句,“敢問姑娘可是一人?”

    沈瑜卿不耐地蹙眉,隱有煩躁,不想和他多費(fèi)口舌,正要堵他一句,只見門外現(xiàn)出一隊(duì)兵卒,為首的人身姿挺拔,胡服獵獵。

    他正要朝她這面看來,沈瑜卿淡淡地轉(zhuǎn)開眼,也沒說話。

    利和修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兀自整了整頭冠,板直的坐到她對面。

    其實(shí)利和修早就注意到她了,已觀察許久,見她眼里出神,料定是被情郎拋棄正郁郁寡歡,此時(shí)他若是上前安撫,關(guān)懷備至,必能得佳人芳心,屆時(shí)春宵一度,美妙至極。

    他眼不禁再瞄過去,在漠北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水潤的美人。明是明艷的相貌卻硬被那雙眼看出清冷來,叫人愈發(fā)想要靠近。

    心蕩漾幾番,利和修暗自搓搓手剛要開口,“砰”的一聲,案前忽放一柄長刀,刀身筆直,刀背寬闊,尖端染著鮮紅的血跡,如蟄伏的野獸。

    利和修當(dāng)即嚇得顫了下,他抬眼,看到面前站著一身材高大的男人。玄黑胡服束身,腳下一雙染塵的革靴,眼底沉沉盯著他,眉間一道疤,面相兇煞,仿若下一刻那刀就能砍斷他的脖子。

    他心里怕,但美人在此,總不能輸了氣勢,梗著聲道:“你…你是誰?你知道這里是哪嗎?你知道我是誰…啊…”

    刀倏然離鞘,抵住利和修的喉骨,利和修嚇得哆哆嗦嗦,眼來來回回在刀口上,“壯…壯士饒命…”

    魏硯下巴朝沈瑜卿抬了抬,對利和修道:“我是她男人?!?/br>
    利和修聽完,眼一驚,再朝對面的姑娘看去,她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他料想不管這男人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他們二人必然認(rèn)識(shí)了。

    “壯士饒命啊,我…我什么都沒做…”利和修哭喪著臉,他怎么都沒想到觀察那么久竟然還是栽了個(gè)跟頭。

    魏硯嘴里吐出個(gè)字,“滾?!?/br>
    “好,好,我滾,我滾…”魏硯收起刀,利和修才敢起身,前腳踩到后腳,絆個(gè)跟頭,差點(diǎn)四腳朝天,急急忙忙就跑了。

    經(jīng)過這么一鬧,樓下的茶客散得沒了人,只剩下一角的他們二人。

    沈瑜卿低著頭,喝完最后一口茶水。

    “沒長嘴?說一句拒絕不會(huì)?”魏硯鏗然放刀,坐到她對面,沒好氣道。

    見她不回,又道了句,“你本事呢?就這么讓人欺負(fù)都不還手?”

    沈瑜卿不說話。

    魏硯嘖一聲,刀柄輕抵她肩,“說話。”

    沈瑜卿還是沒吭聲。

    頭低著,冷著一張臉。

    魏硯忽然明白過來,“看到我了才讓他坐這?”

    沈瑜卿這才有了動(dòng)靜,冷淡出聲:“你想多了?!?/br>
    “生氣了?”他說的是昨晚那句話。

    沈瑜卿抿了抿唇。

    魏硯摸了下嘴,低低道:“昨夜是我情急,一時(shí)口不擇言說了那些話,你別跟我一般見識(shí)。要是心里不忿,不如打我兩下解解氣。”

    “午飯吃了嗎?”他見她不說話,自動(dòng)跳過這件事。

    沈瑜卿眼朝他看,魏硯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不知從哪拿出一提食盒,擺了六樣菜到案上,都是上京蠻會(huì)樓的名菜。

    蠻會(huì)樓僅上京獨(dú)有,漠北又怎會(huì)有這些菜?

    “吃吧,這些你應(yīng)當(dāng)吃得慣?!蔽撼巸杀垡槐?,散漫地仰回椅上。

    沈瑜卿夾了一箸,是上京的口味,抬眼問他,“這些哪來的?”

    魏硯咳一聲,“我做的?!?/br>
    沈瑜卿詫異了下,誰能想到當(dāng)年的天之驕子竟然還在蠻會(huì)樓學(xué)了手藝。

    “好吃?”他問。

    沈瑜卿沒直接回他,“你昨夜可不是這樣?!?/br>
    魏硯手點(diǎn)著刀,聽她繼續(xù),“昨夜你說不慣著我要去找別的女人。”

    她淡然地吃著,魏硯唇一抿,霍地起身兩步過去將人攬到懷里。

    沈瑜卿正吃著甜棗,他撬開她的齒,一股子甜膩的味兒彌漫開來。

    他松松放開她,喘著氣,“昨夜是我混蛋?!?/br>
    沈瑜卿偎在他胸口,頭被迫仰著,唇瓣通紅,嬌艷欲滴,眼眸淡淡地瞧他,“這就算完了?”

    “你還想怎樣?”魏硯扯扯嘴角,指腹摩擦著她下頜,托住那段,又在朱唇上啄了兩下。

    沈瑜卿呼著氣,“我本也有話要說的,是你總這么急,還總欺負(fù)我?!?/br>
    魏硯忍不住,“咱倆誰欺負(fù)誰?”

    她盯住了他對她的心思,放在手里肆意拿捏,他還沒說什么,她倒是理直氣壯。

    沈瑜卿哼了聲,“我昨夜想了,我們的事我會(huì)傳信告知阿爹,若是他同意,且皇上答應(yīng)護(hù)我沈家,我便留在漠北?!?/br>
    魏硯眸倏地亮了,死死得盯住她,胸膛的血液在瘋狂奔涌,薄唇抿了下,開口,“當(dāng)真?”

    “你若是不信,就當(dāng)我騙你好了?!鄙蜩で浒姿谎?,手推他胸口,作勢要走。

    魏硯哪里肯讓,手臂錮著她的腰,似是要將人揉到懷里,輕輕親著她的唇,“就算是騙我,也要騙一輩子?!?/br>
    “不要臉?!鄙蜩で浯浇菑澚藦?。

    魏硯摟著她,一臉的壞,“還不就是靠著這副厚臉皮把你弄到手了?!?/br>
    沈瑜卿道:“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容易了。你不回上京皇上那邊我可辦不了,還有我沈家安危。再者改日我若是想回上京你必要送我,返回漠北時(shí)你也必要提前來接我?!?/br>
    “這些你都放心,岳丈岳母我也自然會(huì)安排好?!蔽撼幍种念~沉聲。

    沈瑜卿不自覺道了句,“事還沒成呢?誰是你岳丈岳母。”

    “還不是早晚的事?!蔽撼幙粗难郏Φ美耸?。

    “那你可要快點(diǎn)辦,別等到我反悔。”沈瑜卿道。

    “這么急?”魏硯咬她耳朵,“放心,我兄弟比你還急?!蔽撼幍托α寺暋?/br>
    “你這下流的德行能不能改改?!?/br>
    “有你在改不了了。”

    第55章 .疼著你待你夫人很好。

    后午起行,大漠茫茫,往西是荒漠深處,風(fēng)沙漫漫,人跡罕至。

    沈瑜卿騎馬,魏硯沒領(lǐng)前頭,松松抓著韁繩在她身側(cè),革靴踏著馬蹬,時(shí)不時(shí)并駕的兩匹馬就會(huì)湊到一起。

    魏硯側(cè)臉,看向遮在帷帽里的人,帷帽的紗隨風(fēng)飄著,隱約露出她白皙的頸。雪膚下有一處紅,是走時(shí)被他唇壓的,力氣沒控制住,有些重了。

    他點(diǎn)著刀鞘,咧了下嘴角,“走得急了些?!?/br>
    沈瑜卿早就注意到他在身側(cè)了,眼沒去看他,手抬了下理著吹開的帷帽,扯韁離他遠(yuǎn)了點(diǎn)兒,“什么急了?”

    距離隔開,中間能容得下一個(gè)人。

    魏硯看她,“跑那么遠(yuǎn)做什么?!?/br>
    “你管得著嗎?”沈瑜卿這才看他,隔著一層紗,目光落到他的眼上,又淡淡移開。

    魏硯見她這副冷淡模樣,心知是走時(shí)把她惹得惱了。

    當(dāng)時(shí)他抱著她上了二樓,便愈發(fā)不管不顧,將人直接壓到了案上,料想她腰上的膚現(xiàn)在應(yīng)是青了。

    魏硯打馬過去,腿輕碰過她,沈瑜卿蹙眉。

    魏硯低低地笑,眼底幽幽,“是我的錯(cuò),疼不疼?”

    沈瑜卿心跳快了下,唇抿了抿,腰間還是疼的,不止腰間,頸下,月匈月甫的軟rou都被他碾了個(gè)遍。她不過才松口,他便這般放肆,若不是有事在身,還不知他會(huì)做出什么下流事來。

    簡直是無恥。

    “我阿爹沒傳信之前我是不會(huì)答應(yīng)你那擋子事的?!鄙蜩で浯揭Ьo,又松開,輕聲對他道。

    魏硯心想,還真是把她惹惱了,他不該那般急。

    他嘴咧了咧,沒說什么,左右人都是他的了,忍了這么久,也不差這一時(shí)半刻。

    圖紙所繪的盡頭是一座低矮的雪山,山體不如巫龍山高聳,一眼望去卻也有無盡的白。

    里面可以騎馬,魏硯安排兩人守在山外,其余人隨他進(jìn)去。

    山體兩側(cè)高,中間有一道狹長的谷,馬匹在里穿行不易。

    峽谷中的風(fēng)猛烈刺骨,吹得沈瑜卿睜不開眼。帷帽飄飄揚(yáng)揚(yáng),直撲在她臉上。

    魏硯向后看一眼,看清她手足無措的模樣有些想笑,眉梢挑了挑,“上我的馬?!?/br>
    沈瑜卿直接將帷帽取了下來,一雙眼朝他看,唇啟開,“你當(dāng)我是紙糊的?”

    說完扯緊韁繩接著向前走了。

    魏硯眼一直都在她身上,峽谷窄,只容得下一匹馬通行,沈瑜卿過去,魏硯不動(dòng),人便被堵在了這。

    四周跟隨的兵卒都恭敬地垂下頭默不作聲,唯有厲粟眼來來回回地轉(zhuǎn)。

    他打量著兩人,愈發(fā)咋么出不對味。分明從科洛里出來還一句話都不說,在驛站不過住了一夜,瞧王爺那態(tài)度不就是當(dāng)成自己女人寵了,王妃拒絕歸拒絕,但始終留了一步,若有若無地有幾分曖昧。

    “你走不走?!鄙蜩で溆X得這男人有時(shí)候真挺幼稚無聊,就喜歡揪著那點(diǎn)小事不放。

    魏硯看她凍得發(fā)白的臉,身一側(cè)從馬背上翻下來,踩著巖壁徑直朝后走。到沈瑜卿馬旁,兩臂一伸夾著她的腰將人挪到馬前,自己踩蹬上了馬,手臂一撈,沈瑜卿完完全全貼靠到他胸膛里。

    周圍都是人,醒柳跟在身后,他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