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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拿了女主劇本的咸魚 第137節(jié)

    順風(fēng)傳來血腥味,眾人心一緊,輕傷的梁再升急忙一躍奔了出去,大家緊隨其后!

    只見平坦的崖頂,倒伏了一地的尸首,有黑衣死士的,也有他們的人的,一共七八具之多,梁再升伏地掰起地上兩具同伴的臉,“是侯正和叔束!”

    一個是跟著季元昊一起出去的,另一個是第二批出去找人的,顯然兩撥人已經(jīng)匯合了,與遁蹤追搜而來的黑衣死士展開激戰(zhàn),現(xiàn)場血跡斑斑,戰(zhàn)況顯然極其激烈,這戰(zhàn)斗的痕跡一路往東延伸過去。

    梁再升陳義渠等人大急,立即就要遁蹤追過去,但回頭看一眼任氏,任氏退后幾步,把自己藏在崖邊的茅草和巨石的縫隙里,急道:“你們快去!快!!”

    現(xiàn)在可不是矯情推脫的時候啊,梁再升立即點(diǎn)點(diǎn)頭,和陳義渠等人急急往東邊追去了。

    季子穆猶豫了一下,他今年已經(jīng)十六歲了,在陳義渠等重傷員都上了的情況下,他其實(shí)差不多能算一個重要戰(zhàn)力了,他擔(dān)心父親,但又放心不下母親,最后任氏一推他:“去找你爹,娘一個人可以的!”

    “小心些!!”

    “嗯!”

    最后季子穆一緊劍柄,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梁再升等人一起疾奔而去!

    崖上很快就安靜下來了,濃重的血腥味和尸體殘骸,北風(fēng)呼嘯掠過坡上崖頂,不一會兒就吹得人通體冷冰冰的,任氏緊了緊外衣,屏住呼吸藏著,雙手合十祈求著,祈求佛祖保佑,保佑梁再升等人及時趕到,季元昊平安無事!

    她信佛,不知不覺是跪了下來了。

    祈禱了許久,北風(fēng)越吹越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邊小心往東張望,一邊小心翼翼再往里頭挪一挪。

    任氏藏身的這個地方正是崖邊不遠(yuǎn),草木荊棘十分豐茂,在靠近崖邊那一側(cè)還有七八塊巨石,巨石之下,則是一個非常傾斜的高坡。

    這個位置不但利于藏身,擋風(fēng)也挺好的,任氏冷,就往更里頭的兩塊巨石之間退去,她也謹(jǐn)慎,撿了根枯枝,一邊小幅度敲打,一邊用另一只手摸索著,護(hù)著肚子慢慢往后挪。

    但她摸著摸著,忽然摸到一塊冷濕粘稠的東西,觸感……像血液!她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急忙低頭望過去!

    還真是!

    只見一塊半掌大小的血跡落在草叢底下的沙地上,和沙子混合成了黏膩褐紅一塊,看形狀卻像是人從半空一掠而過退向陡坡方向,在空中噴濺下來的!因此并沒在草叢和崖邊留下什么踩踏戰(zhàn)斗痕跡。

    任氏急忙拔開草叢,果然是!長長一行噴濺而出的血跡,從大到小,甚至一些草葉上都濺有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眼尖,在最大血跡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了一點(diǎn)白色的東西,任氏伸手一夠,一看,赫然竟是季元昊懸在腰間的玉佩!

    這塊玉佩,還是今天早上她親手給他系上的!

    玉佩之上的四喜結(jié)被人一刀削成兩半!鮮血染紅了這塊羊脂般的白玉佩。

    任氏大駭!急忙跟著血跡爬了幾步,趴在崖上往陡坡下張望,她急忙回頭,可是梁再升等人早已遠(yuǎn)去,身邊僅剩冷風(fēng)呼號。

    狂風(fēng)吹散厚重的烏云,隱蔽的月盤露了出來,山間的月色很亮,也不知是不是任氏的錯覺,她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一點(diǎn)兵刃交擊的聲音,余光看見高坡之下往南的方向有銀光閃了一下!

    她瞪大眼睛,死死瞪著那里!

    ……還真不是錯覺,等了一會,再次有微微的銀光一閃而過。

    她緊緊捏著手里那塊染血的玉佩,忍了數(shù)息,終究是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開始尋路要下崖!

    任氏也并不是個手無抓雞之力的女子,幼年跟著季元昊體會世態(tài)炎涼,后來還進(jìn)了四王府這個虎狼之地,她沒這個條件嬌弱,也深知外人都是靠不住的。那時候季元昊身邊還有兩個武衛(wèi),她打小就跟著一起學(xué)習(xí)拳腳功夫,直到后來進(jìn)了四王府才停了,但她一直都有偷偷練的,直到后來嫁了季元昊,當(dāng)時季元昊也越來越招人眼,這才沒有繼續(xù)煉下去的。

    如今提起裙擺,跑得也不慢,她很快就找到了一條相對合適下坡的路徑,攀著邊緣的半枯的藤蔓,她慢慢往下滑,以最快速度挪了下去。

    等任氏趕到的時候,季元昊和那些死士的激戰(zhàn)剛好到了尾聲。

    雙方都非常慘烈,季元昊身邊的兩人都已經(jīng)死了,尸身就倒伏在不遠(yuǎn)的地上,季元昊身上傷痕累累,拄劍站了幾次,站不起來,他唇色微微泛紫,卻是中毒了。

    剛才不慎被對方的毒鏢擦中,但他當(dāng)時陷入苦戰(zhàn),慢一拍才騰得出手剜去手臂那塊rou,卻是晚了一點(diǎn)點(diǎn),余毒讓他頭暈?zāi)垦?,四肢漸漸有一種麻痹的僵硬感。

    任氏趕到的時候,他拼盡全力重傷最后兩名敵人,自己栽倒在地,趕緊摸索從懷里取出解毒丹,可是毒漸漸蔓延,手腳已經(jīng)不停使喚,“啪”一聲,瓶子掉下蠟丸滾了一地。

    那鮮血滿面的敵人搖搖晃晃,站起身,緩了緩,露出一抹殺意凜然的笑,打了個呼哨,隨即手中劍一翻,快步直奔半躺在地上的季元昊!

    千鈞一發(fā)!

    “啊——”

    任氏目眥盡裂,她不顧一切,沖了出去!幸好這人是重傷在身,被她這么冷不丁重重一撞,“嘭”一聲,直接撞翻,骨碌碌滾下坡去了!

    “夫君!”

    任氏喜極而泣,又驚又緊張,急忙撿起地上的蠟丸捏開,“是這個嗎????!”

    季元昊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費(fèi)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任氏趕緊把解毒丹送進(jìn)他嘴里,并且一連送了三顆,季元昊勉力:“……快走?!贝说夭灰司昧?。

    剛才黑衣死士吹那呼哨,是召集同伴的。

    這藥量是夠了,但沒這么快發(fā)揮作用的,所以得趕緊離開!

    任氏當(dāng)然知道厲害,她半跪著,連扶帶攙,季元昊盡力扶著山壁,可惜他中毒作用不大,身軀的重量還是基本都壓倒任氏身上,任氏咬緊牙關(guān),架著他的胳膊,站起喘了口氣,扶著急忙揀個方向離開。

    夫妻多年,同甘共苦,縱然之前有爭執(zhí)冷戰(zhàn),但此刻危機(jī)在前,那點(diǎn)子矛盾已經(jīng)被拋在腦后了。

    任氏已經(jīng)竭盡全力,扶著季元昊蹌蹌踉踉摸黑前行,而季元昊也半閉目調(diào)息全力催動藥力,希望能盡快解毒。

    可客觀環(huán)境的條件,卻是并不能隨人的意志所改變的。

    那黑衣死士落水前的一聲呼哨,召集來了兩名手下,二人急忙將他救起,黑衣頭領(lǐng)顧不上包扎傷口,重喘指著:“……快!瑒侯?!?/br>
    就差最后一哆嗦,絕對不能讓對方跑了!

    那兩人黑衣手下立即追了上去,幾個起落搜尋,短短時間就追上了季元昊,厲喝一聲:“姓季的!往哪兒跑!”

    這二人,身手不及黑衣首領(lǐng),但也絕對不是此時此刻的季元昊和任氏可以抵抗的!

    任氏“啊——”一聲,她提起剛才撿的長劍,掉頭就沖了過去。身軀尚且被毒素控制麻痹不能動的季元昊立即摔倒在地,他費(fèi)力撐了撐,可惜四肢尚還不停使喚,大急,但也只能勉力催動藥力!

    一名黑衣人直奔季元昊,季元昊咬緊牙關(guān),陡然暴起,匕首重重在對方脖頸一劃,對方“嗬”一聲頸血噴涌,而他也“噗”一口鮮血噴出,內(nèi)息瞬亂,方才全力一壓的毒素瞬間反噬,一瞬臉龐泛紫,人連動也不能動了。

    他需要至少半盞茶的時間,才能毒素漸解重新站起來。

    而剩下的那名黑衣人一抹臉上的血,已經(jīng)提劍冷笑逼將上來的。

    任氏被他一腳踹到滾下土坡,不知道滾到哪個草堆去了。

    任氏并不是他的目標(biāo),一時大意被這個臭婆娘割一下臉,他反手一劍一腳將對方踹了出去,注意力瞬間又回到季元昊身上了。

    任氏趴在草叢里,痛苦皺了一下眉,但她冬衣后她外傷不重,停一停立馬就能緩和多了。

    現(xiàn)在擺在她面前的,現(xiàn)在有兩條路:一,黑衣人根本不在意她,她現(xiàn)在掉頭就跑,大幾率是能跑掉的,自己和腹中的孩兒都會沒事。

    第二條路,就是回去,保護(hù)季元昊,熬過這半盞茶。

    但那個黑衣人身手明顯比她要高出不少,她如果選擇第二條路,很可能兇多吉少。

    甚至最后兩人會一起死,包括她腹中的骨rou。

    可任氏毫不猶豫,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跑,余光那人長劍一抖,她幾乎是馬上就爬起來,撿起地上的長劍沖了回去,“啊——”

    她像一頭母狼一樣死死擋在季元昊的身前!

    “瑩兒,瑩兒,……”

    季元昊見她竟回頭,氣息一亂,任氏捏緊劍柄,不敢回頭,死死盯著那個黑衣人,但她還是對他笑了下回應(yīng)!

    為了他,她即便是死了,也是情愿的!

    任氏外柔內(nèi)剛,這一瞬爆發(fā)力是驚人的,那黑衣人冷哼一聲,一劍橫掃,竟被任氏擋下了!

    這兩人纏斗在一起,結(jié)果是非常慘烈的。

    這個慘烈,主要是說的任氏,意志力并不能完全彌補(bǔ)武力,她很快身上大傷小傷無數(shù),頭部被重重磕在地上石塊上,登時血rou模糊,季元昊目眥盡裂,連黑衣人都以為她死了,提劍直奔季元昊而去,但誰知任氏突然翻身彈起,死死抱住他的腳。

    “他媽的臭娘們,你是不是找死啊?!”

    任氏現(xiàn)在體重挺厲害的,被死死這么箍著,黑衣人一時竟掙扎不開,眼見季元昊臉上紫色越來越輕,他大急,反腳一踢,不動!他反手一劍,重重扎進(jìn)任氏胸腔,對方竟然還是不動!

    “賊子!!”

    要說現(xiàn)場最焦慮的,非季元昊莫屬了,他拼命催動內(nèi)息鼓動藥力行走,只差最后一步,這時任氏胸口被重重扎了一劍,一抽,一蓬鮮血噴出,他目眥盡裂,直接連噴了兩口鮮血,氣血在這一刻奔涌到了極致,沖破障礙,這一瞬甚至連毒素緩?fù)屎笏闹月楸缘纳碛绊懚急灰庵玖λ耍麌娧卉S而起,趔趄一步,一劍直削黑衣人咽喉!

    兩人激戰(zhàn)在一起!

    早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的任氏的手終于松開了,黑衣人想一腳踹開她,被季元昊一記急攻不得不放棄,立時往后一閃。

    這兩人的交戰(zhàn)鮮血淋漓,一開始季元昊是在下風(fēng)的,但隨著時間稍稍拖長,他身上毒性越解越多,戰(zhàn)局很快逆轉(zhuǎn),最后季元昊凌厲一劍,正中對方心臟,黑衣人倒地斃命!

    但季元昊甚至來不及多看他半眼,長劍刺實(shí),反手一抽,立即轉(zhuǎn)身奔向任氏。

    “瑩兒,瑩兒!”

    任氏微微睜開一線眼縫,露出一個喜極而泣的微笑,“太,太好了,……”你沒事!

    季元昊幾乎悲愴落淚,任氏情況真的很糟糕,凌亂發(fā)髻覆蓋的左側(cè)頭部血rou模糊,但這還是不是最重的傷,最重的傷是她死死拖住黑衣人時被扎的那一劍,位于膻中下方,深深扎了進(jìn)去,鮮血噴涌。

    季元昊立即給她點(diǎn)xue止血,撕下內(nèi)衣和身上所有藥物死死捂住傷口,眼前模糊一片,有一種心臟炸裂的感覺,他嘶聲:“沒事的,沒事的,……我們?nèi)フ姨K瓷,蘇瓷就在附近,她能救你的,沒事的!!”

    他慌忙抱著任氏蹌踉站起,一個縱越往東南狂奔而去!

    ……

    其實(shí)這個時候,蘇瓷狀態(tài)也不怎么好。

    追蹤和圍殺,楊延宗這邊也遇上了,但他們比季元昊那邊情況要好多了。

    一來重傷員沒那么多,戰(zhàn)斗力相比更強(qiáng)些,二來就是他們走得更遠(yuǎn)一點(diǎn),已經(jīng)率先和阿照等人匯合了。

    這時候才知道,他們已經(jīng)深入山中近百里了。

    楊延宗和季元昊這邊的人一聽變故就知不好,當(dāng)即傾巢而出,有明面上和徐文凱等人竭力打開皇陵機(jī)括并那坤氏那邊撕扯的,更多的圍著皇陵撒開人手尋找另外進(jìn)口。

    但真的誰也沒想到,這個地底機(jī)關(guān)居然這般的龐大,全范圍足足覆蓋數(shù)十里這么厲害,所以進(jìn)入深山的人手還是相對比較少的。

    也就找了大半天,一無所獲,最后阿照阿康以及楊延貞等人匆匆商量過后,才開始一路發(fā)散進(jìn)去。

    但人撒進(jìn)去這么大的群山,還是比較大海撈針的,阿照這一隊十?dāng)?shù)人,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離門附近的踐踏痕跡才急忙追上來的。

    因為深山聯(lián)絡(luò)不易,他們唯恐招來敵人,并沒有放響箭。

    這么做的是非常正確的。

    多了這十幾人,在對戰(zhàn)追兵中楊延宗這邊就輕松多了,花了小半個時辰,就解決戰(zhàn)斗。

    之后終于停下來略作包扎休憩。

    阿照匆匆說了下外面的情況,并沒太出乎意料,這事的關(guān)鍵是他和季元昊死不死,楊延宗眉目冰冷聽完,并未表態(tài),一切等他出去再說。

    阿照說完,又擔(dān)心看一眼蘇瓷:“夫人如何了?”

    楊延宗蹙眉緊了緊懷里蘇瓷,把自己剛脫下來給她披上的外袍裹緊一點(diǎn),有點(diǎn)擔(dān)心低頭看著她。

    蘇瓷狀態(tài)并不怎么好,雖沒有骨折和大的外傷,但小傷輕傷卻無數(shù),摔的磕的,被刀劍劃的被匕首割的,其中最嚴(yán)重的是右手掌心和后腦左側(cè),掌心是最后扎死那個女死士的同時自己也被割的,她那小尖刃沒有匕柄,她握著狠狠往下扎,傷人同時自己也被割得很深。

    另外還有后腦左側(cè),磕出了足有雞蛋那個大一個鼓包,又青又腫,之前一直精神緊張完全不覺得痛,見了阿照等人心里真正一松,劇痛感就上來了,她還有些腦震蕩了,惡心想吐,剛才剛扶著樹干吐了一輪,急得楊延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