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拿了女主劇本的咸魚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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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半下午,徐老將軍面露疲憊,但他沉思良久,還是嘆了口氣,“先前我叫你備的東西呢?” 徐文凱應了一聲,忙去取了一疊文稿資料來,新舊不等,有原稿資料和消息條子,也有新撰抄匯總的,后者全都是徐文凱本人親手抄錄,未曾假手于人過。 前頭又得哭靈,回來還要照顧老父,還得挑燈夜戰(zhàn),徐文凱都熬瘦了一圈。 但總算成果是好的,父親要的“越詳細越好”,他已經(jīng)把能查能錄都盡可能整理好了,資料非常完備。 這一疊厚厚的資料,不是別的,正是英王世子和虔王世子的哥哥們,以及叔伯父輩們的生平相關。 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年齡都在二十三四到四十之間,正是最年富力強的時候。 徐老將軍閉目歇了一陣,撐開眼皮子,徐文凱把炕桌搬上來,徐老將軍靠著大引枕,慢慢地翻閱。 他看得很仔細,撐著足足看了一個多時辰,只可惜,看完之后,還是長嘆了一口氣。 圣宗傳下的皇室嫡支其實也挺凋零的,人選并不多,但徐老將軍連遠些都看過了,但總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 最后,他把這些文稿都推開了,無力擺擺手,示意徐文凱給收起來。 “沒用了,都燒了罷?!?/br> 徐老將軍連續(xù)勞神,頭沉甸甸的心口發(fā)悶,咳嗽幾聲,徐文凱見狀趕緊服伺他服了一盞藥,緩了半晌,才緩了過來。 徐老將軍盯著大兒子收拾炕幾上的東西,半晌仰靠在引枕上,又深深地嘆一口氣。 帝位回歸嫡支,固然好,徐老將軍也想。 但問題是,哪怕他很不愿意承認,但徐老將軍心里其實還是很明白,他明顯感覺到王朝已現(xiàn)出頹勢,近這二十來年天災越來越頻,往往東邊久旱未平西邊又澇,國庫入不敷出,而皇族人丁卻越來越單薄,國運似乎真的不怎么興了。 內(nèi)有皇位更替頻繁朝野動蕩,官員百姓不安,前頭四王六王七王等諸王奪嫡多年帶來的遺害都未來得及消弭,后頭緊接著又遭遇坤氏這等居心叵測的毒瘤。 單單一個坤氏倒下,后續(xù)將會帶來地震級的震蕩,更甭提還有一個四王世子季霖虎視眈眈在外了。 內(nèi)在問題已經(jīng)這么多了,可外頭北戎已經(jīng)緩過來了,正秣兵歷馬,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南下。 徐老將軍不愿意承認,但他隱隱有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 如果這個關口沒有挺住,掌舵稍有差錯,這個歷經(jīng)四百載風雨的王朝真的很可能走向末路了。 一個十四五歲的毛孩子上去,真的有能力挑起這個重擔嗎? 絕不可能的! 眼下上位的,非得一個精明能干能收能放有城府有丘壑,最重要是正當盛年的君主不可!! 徐老將軍能做的,也只是這個了。 他沒辦法預見日后,他只能盡可能地在自己閉眼之前,把目前想到料到的都盡全力給填補上。 只是,他遍閱過了嫡支以及稍近些的宗室資料,并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默默看著長子將一疊厚厚的文稿投入炭盆,火光“騰”一聲升高,赤紅的火焰映紅了徐老將軍臉,讓他瘦削的面龐似乎添上了幾分血色。 深思良久,最終,徐老將軍還是堅定了最初的念頭。 他心里其實是有個人選的,當時一提及這個問題時,他腦海里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這個人的名字,壓了很久了,在最終的最終,還是浮了起來。 管事輕手輕腳開門進來,在徐文凱耳邊低語了幾句,剛剛躺下闔眼的徐老將軍咳嗽兩聲,問:“……什么事?” 管事忙稟:“主子,是瑒侯和昌邑侯來探望您,目前正在外廳。” 主子今日見客太多了,目前已經(jīng)歇下,不過管事是沒資格拒絕的,所以悄悄進來稟了徐文凱。 徐文凱正要說話,他打算起身出去,不料徐老將軍半垂的眼睫卻動了動,睜開。 季元昊和楊延宗嗎? “慢著,”徐老將軍慢慢撐著床支起一點身,他說:“把他們叫進來罷?!?/br> …… 當天,楊延宗和季元昊趕在晚膳前探望了徐老將軍。 徐老將軍看起來很疲憊,一臉蠟黃病容并明顯比前幾天要氣虛,據(jù)說剛見了半個下午的客,兩人還以為今天要見不著徐老將軍了。 但很快,楊延宗就知道是為什么了。 徐老將軍第一次和他們談起來有關皇位繼承人的問題。 ——以往,因二人掌權身份敏感,老肅王和徐老將軍都刻意從不與他們提及。 可今日。 徐老將軍主動說起今日的客人,“英王世子和虔王世子,都是圣宗傳下的好孩子。” “……只可惜,年紀太小了?!?/br> 徐老將軍蒼老沙啞的聲音,悠悠嘆息:“大慶朝,再也經(jīng)不起一個小皇帝了。” 他眼角現(xiàn)出一點濁淚,但很快隱去,徐老將軍雖病痛至此,但眸光依然銳利,他道:“還是年紀大一些的好?!?/br> “我以為,”他轉(zhuǎn)頭看向二人:“只要是太祖子孫即可!” 徐老將軍說到此處,聲音隱隱有了一點的變化,意味深長,若有所指。 楊延宗是何許人,幾乎是徐老將軍最后一個剛落地,他轉(zhuǎn)動扳指的手陡然一頓。 楊延宗眼睫慢慢抬起,而眼前徐老將軍的視線,無獨有偶,就那么恰巧,剛好落在了季元昊的臉上。 第97章 徐老將軍病中,國公府沒有留飯,半個時辰后,楊延宗二人便告辭離開。 大步踏出徐國公府,一翻身上馬,和季元昊告別各自回府,一扯馬韁調(diào)轉(zhuǎn)馬頭那一刻,楊延宗垂了垂眼瞼。 背后沓沓的馬蹄聲,余光尚能看見徐國公府的兩扇黑漆大門及親自送他們出來正站在門邊的徐文凱,楊延宗微不可察扯了下唇角。 他神情還是淡淡漠然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只眼底幽深不見底。 ——徐老將軍言下之意他當然聽懂了。 怎么說,有一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楊延宗是一個極其敏銳的人,在皇帝繼位人選遲遲定不下來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一種可能會意料之外的預感。 畢竟他和徐老將軍相識多年接觸多次,這位可不是什么毫無成算的人物。 雷厲風行了一輩子,老了病了,但腦子可沒糊涂。 果然啊! 季元昊,帝位嗎? 楊延宗神色淡淡,絲毫看不出喜怒,一揚鞭,一行快馬疾馳而出。 夜雪紛揚,少傾一絲痕跡都不見。 徐文凱站了良久,心情也有些復雜,半晌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吩咐家人把大門關上。 “嘭”一聲紅漆大門閉合上,春雪未停,只是這陽都城的天顯然很快又要翻出一個新篇了。 …… 然對比起楊延宗的晦暗莫測以及徐文凱心情復雜,作為當事人的季元昊,情緒就要明朗太多了。 夜雪越下越大,北風呼嘯,他快馬疾馳在春寒料峭的清冷大街上,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熱血沸騰感覺! 燒得他渾身冒了汗!臉膛胸臆都不禁燥熱了起來。 登基?稱帝! 這個念頭如同春雷驚蟄,黑夜中閃電驟一下劃過,天地間陡然清晰一片。 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某些不甘,某些野望,就這么熊熊燃燒了起來,以燎原之勢,勢不可擋,仿佛下一刻就能燒干他的血液,讓他心潮涌蕩怦然鼓噪! ——是啊,都是太祖的子孫,他又比誰差了?老皇帝能小宗過繼大宗,他為何不能! 快馬直奔回府,大踏步直入,府邸縞素尚未除盡,人人臉上仍一臉哀戚,只是季元昊卻一掃先前的所有黯傷低落,他的步伐是那么的有力,呼吸竟有些急促,快步直入西側(cè)的祠堂,給簇新的兩個牌位上了香,他喃喃道:“你們知道了嗎?” 他終于等到了今日! 過去種種,童年喪父喪母,身為皇族宗室子弟,過得卻不如平民,好不容易遇上個宗叔義父,卻是如狼似虎包藏禍心的,他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一路上都是掙扎過來的血與淚,今日種種來之不易,讓他細細回想,也不禁熱淚滿襟。 可今日今日,他終是不負自己,他將登頂輝煌,萬萬人之上! 那雙素來深不可測的眼眸,在這一刻,根本掩飾不住激昂之色。 苦盡甘來。 這二十多年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徐國公府。 徐文凱親送了兩位貴客之后,折返父親的正院,nongnong的藥味充斥室內(nèi),徐老將軍問:“都走了?!?/br> “嗯,父親?!?/br> 徐文凱小心扶老父躺下,給他撫胸順氣,又伺候著用了一回痰盂,卻掩不住憂心忡忡:“爹,您這……老肅王能同意嗎?這宗室里頭能愿意?” 他并不怎么看好的,畢竟,季元昊這一支血緣關系實在有點太遠了,而前頭老肅王和宗室可都是一頭熱想重扶嫡支的。 “那怎么辦?” 徐老將軍反問,但凡嫡支和近宗有個能扶得起來并彈壓得住楊延宗季元昊的,他也不用斟酌這么久。 徐老將軍見長子啞口無言,他不禁嘆了口氣:“其實啊,說服老肅王還不是最難的?!?/br> 最棘手的,還是楊延宗??! 這楊延宗可不是省油的燈啊,他和季元昊之間的關系一個處理不好,只怕將來必釀大禍啊。 “爹,您先歇吧,有什么,明天醒了再說?” 徐文凱看老父病重仍不得不殫精竭慮,心酸心疼,趕緊勸說他快些休息。 徐老將軍頭昏沉沉的,實在有些支應不住了,點了點頭,臥下不多時,就沉沉昏睡了過去。 徐文凱守了半宿,才和兄弟換了班,囫圇和衣睡下。 徐老將軍確實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歇了一宿,次日精神稍好了一點,就立即撐著叫人找來了老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