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齊齊感嘆：真可惜。

    唉，早知道我晚一天了。許諾言揪下一只氣球捏在手心里，輕輕地拍起，又接住，我也想感受一下被人追求的滋味呢。他用帶著笑意的眼角去瞅沈鶴白。

    沈鶴白瞇著眼說：我也沒說就這么算了啊。

    他走到桌子前，把蛋糕拆了，點(diǎn)上蠟燭，又招呼許諾言關(guān)燈。

    昏暗中男孩靠了過來，陪他一起看蛋糕上面寫的字。

    許諾言，嫁給我！

    像是求婚似的。

    許諾言樂呵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這都是你想的啊，還真求婚了，有戒指嗎？

    沒有就是、儀式感一下，假裝求婚。沈鶴白被他揶揄的越發(fā)面紅耳赤，跟他解釋：朋友出的點(diǎn)子，說要我裝到禮物盒里給你驚喜，但是那個太夸張了，我就想著，你昨晚都叫我老公了

    后面的話羞于啟齒，但大體上就是這么個意思了。

    他的告白，是一場提前演習(xí)的求婚儀式，雖然沒有見證人，但他已經(jīng)決意交出自己的身心。

    許諾言非常喜歡，對著蛋糕拍了好幾張照片，回頭眨著眼說：謝謝老公。

    語氣黏糊糊的，真跟個小0似的。

    沈鶴白的雞皮疙瘩都跟著抖起來了，捂臉說：別叫了，我有些受不住。

    太rou麻了！

    他是怎么想出這么個告白儀式的，羞恥！

    表白的話在電影院都已經(jīng)說的差不多，沈鶴白抱著自己提前準(zhǔn)備的花束，扭捏地遞給許諾言：反正，以后我養(yǎng)你就是了

    許諾言感動不已，撲上去把人壓在桌子上啃了又啃，還用蛋糕抹他的鼻尖，覺得晚餐好像不用吃就已經(jīng)飽了。

    回去的路上，許諾言抱著鮮花愛不釋手，任別人怎么回頭看他都不在意，還跟沈鶴白比較：總覺得我這一捧好像更好看。

    沈鶴白隨他嘚瑟：以后再給你買。

    許諾言覺得這話耳熟，問他：這不是我剛剛說過的嗎？

    通用的。沈鶴白笑著看他。

    許諾言的腳步頓了下來。

    就覺得自己真傻。

    這些花再看好，哪有一朵比得上沈鶴白呢？

    到了出租屋樓下，許諾言讓沈鶴白先上去，說要去買點(diǎn)東西。

    沈鶴白還沉浸在關(guān)系升級的喜悅里，沒有在意，步伐歡快地上了樓。

    他找了個瓶子把花插好，噴上水，又換了好幾個角度給它拍照。

    難得發(fā)了個朋友圈，配字寫著：一諾千金。

    暗戳戳地表達(dá)出自己和許諾言在一起的意思，不過也沒幾個人能看懂就是了。

    他自己樂在其中。

    過了好一會許諾言才回來，跟做賊似的招呼他：小白，看我買了什么？

    沈鶴白去把他的花束接過來，放到桌子上，又伸頭去看他手里拎著的黑袋子。

    打開一看，一瓶透明的液體，像膠水，又比膠水瓶子大了好多。

    沈鶴白居然一時沒看出來這什么東西，直到看到了旁邊的小氣球包裝盒。

    他驚的張大嘴，抬頭就瞪許諾言。

    嘻嘻，我去藥店買的，要了最大的號碼，應(yīng)該不會緊吧？

    許諾言也沒用過小氣球，語氣不是很肯定，便征詢沈鶴白的意見：對吧？好像，是挺大吧？

    沈鶴白被他問的臉色爆紅，腦中跟注了漿糊似的說不出來話。

    雖然關(guān)系是定下來了，但這人要不要這么不知羞恥地跟人討論這個問題啊！

    自己偷偷買就算了，還讓他看！

    看！看個鬼！

    沈鶴白內(nèi)心的小甜蜜一下子消散干凈，只剩貞`cao即將被奪走的恐慌。

    我不知道！別問我！他壓著聲音低吼了一句，轉(zhuǎn)身就步伐慌亂地進(jìn)了臥室。

    關(guān)上門，緊張到大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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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面具

    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九月初的夜里，空氣中依舊帶著絲絲燥熱, 惹得人心里平白生出無限的幻想。

    沈鶴白靠著門口稍稍平息了一會，又聽到許諾言在外面敲門：小白，你現(xiàn)在就要睡了嗎？

    他應(yīng)也不是，不應(yīng)也不是，心中的緊張一下又溢出表面，下意識拱起后背。

    把手從外面轉(zhuǎn)動, 許諾言推了兩下，沒推開，有些納悶：你在做什么？

    等一下！沈鶴白深吸一口氣, 拍著自己的臉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便佯裝鎮(zhèn)定地打開房門，把人迎了進(jìn)去。

    許諾言面色如常, 一手拿著透明溶液，一手捏著安全小氣球, 把他們鄭重地?cái)[到床頭, 然后看了看位置, 跟沈鶴白商討：我這個暗示的夠明顯了吧？

    謝謝，已經(jīng)明顯到讓人現(xiàn)在都覺得腿軟。

    沈鶴白身體晃了晃，表情有點(diǎn)繃不住：你還敢再委婉一點(diǎn)嗎？

    許諾言撓著頭皮嘿嘿傻笑，我怕你看不懂。

    沈鶴白的緊張一下子都消散了個干凈, 只剩下滿心的無語，麻木說道：我應(yīng)該沒有那么蠢

    許諾言就眼睛晶亮，十分期待：所以，是可以的意思嗎？

    說的跟他能拒絕得了似的！

    沈鶴白紅著臉瞪了他一眼，扭身就不想繼續(xù)回話了。

    日常清洗結(jié)束, 出來已經(jīng)有些意識模糊。

    沈鶴白哼哼唧唧，跟一塊面餅似的被翻著面的煎來煎去。

    年輕人初次摸索路經(jīng)，便激發(fā)無限好奇，什么都想試一下。

    沈鶴白被鬧得受不住，最后氣的一口咬在許諾言的肩頭，才讓他砸著嘴巴無奈停下。

    他自己也累的滿身是汗，慢慢挨了過去，抱著沈鶴白一通好哄。

    一會問：小白，讓我看看，我看看腫了沒？

    一會又哀求：老公，別不理我嘛

    沈鶴白真是，再大的火氣都被他鬧沒了，忍著臉紅讓人看了一眼。

    倒也還好，雖然時間久點(diǎn)，但大半瓶的溶液都被許諾言不客氣倒了上去，潤的足夠，也沒傷到哪兒。

    多虧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課，兩人得以睡到自然醒。

    許諾言后半夜又是清理又是換洗的，總歸也沒睡多久。

    然而心中滿足，精力也就恢復(fù)的迅速，他悄悄下了床去給沈鶴白買早餐。

    由于這一日期待已久，他也早就做足功課，買的全是流質(zhì)食品。怕人會發(fā)熱不適，還去藥店買了退熱貼和消炎藥之類的備著。

    沒想到全沒用上，沈鶴白醒來除了腰酸腿軟，倒也沒有哪里不適應(yīng)的。

    反倒是許諾言，跟食髓知味了一樣，一靠近他就忍不住雙眼發(fā)紅，蠢蠢欲動的總想挨著蹭著占便宜。

    沈鶴白硬是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才把人推拒掉，經(jīng)昨晚一夜，總算明白了許諾言的本質(zhì)。

    哪是什么小土狗，分明就是只大尾巴狼。

    一整天都在荒廢中度過，作業(yè)沒做，練習(xí)也沒練。

    沈鶴白深感焦慮，到晚上之后便覺得這樣黏糊下去不行，硬拖著許諾言去學(xué)校圖書館自習(xí)。

    許諾言雖然不是很樂意，但還能咋辦，老公都這么說了，他這個當(dāng)老婆的，就伺候著唄。

    大包小包的幫忙拎著畫板工具，還想拿個軟墊給他墊座位上，把沈鶴白臊的，趁人不備趕緊扔了。

    大學(xué)的自習(xí)室永遠(yuǎn)滿滿當(dāng)當(dāng)，從不缺努力上進(jìn)的人。

    許諾言以前也陪著來過幾次，每次都有種自己格格不入的壓抑感。

    看著別人奮筆疾書抓緊每分每秒，再想想自己混日子的態(tài)度，總覺得自己跟個廢柴似的。

    不過今天忙著補(bǔ)作業(yè)，加入了勤奮努力的大軍，倒也暫時忘記了在意這個。

    等他做完功課再抬頭看沈鶴白的時候，竟然覺得這樣的安靜也挺好。

    只要有這么個人陪著，就算不說話，都覺得安心。

    關(guān)系升級后，日常相處突然就一個大跳躍，過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許諾言倒是想沉浸在溫柔鄉(xiāng)，可剛升大二，課業(yè)繁忙，每晚被迫加班加點(diǎn)的做作業(yè)、畫圖。

    他們這個專業(yè)要學(xué)的太多，根本沒時間去琢磨其他，要不是因?yàn)橐呀?jīng)同居，這戀愛談的怕不是跟喝水一般寡淡。

    經(jīng)常忙完功課人就廢的差不多，連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再對比沈鶴白兢兢業(yè)業(yè)地學(xué)板繪、練稿子、接商圖，許諾言心里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嘴上不要臉地叫著沈鶴白老公，但他一個大男人，又怎么可能把未來的一切壓力都壓到喜歡的人身上？

    驀然想起暑假時候老爹的念叨，他便隱約對未來有了些概念。

    琢磨了好幾天，最后又咬牙奮力地學(xué)了起來，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比沈鶴白差到哪去才行。

    開學(xué)一段時間后，寢室那邊孫友軍和楊昊久等他人也不回了，就納悶問他：你人跑哪兒去了？

    許諾言想了想，干脆說了實(shí)話：其實(shí)，我也戀愛了。

    倆游戲宅頓時崩潰，含淚求教脫單大法。許諾言胡天亂地的瞎扯一通，差點(diǎn)沒把人忽悠瘸。

    一通宴請自然避免不了，當(dāng)晚他就穿上了和沈鶴白的情侶裝，四人一起去下館子。

    倆直男竟然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直到吃完飯才醉醺醺問：這個衣服是不是挺火的啊，你們倆居然買了一樣的！

    許諾言：

    他還能說什么呢，都這么暗示了，總有笨蛋看不出其中深意。

    跟沈鶴白對視一眼，雙雙笑而不語。

    又過了兩天，學(xué)校那邊要舉行寢室設(shè)計(jì)大賽，許諾言不得不暫時回去張羅布置。

    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遇到了方振，對方光著膀子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似乎剛剛沖完澡。

    一身壯碩的腱子rou，上面布滿水珠，看上去確實(shí)夠野，再加上身高壓制，看著成熟的完全不像大一新生，說是大四都有人信。

    許諾言倒抽一口氣，問他：你怎么在我們寢室？

    方振好脾氣地眨眼：我就住這里啊，學(xué)長，好巧啊。

    孫友軍和楊昊抽空把腦袋從電腦前挪開，跟許諾言解釋說：學(xué)弟前兩天剛搬來的，小白那個床位不是空了嘛，大二年級的宿舍都住慣了，也沒有新入住的，就從大一那邊調(diào)了個過來。

    許諾言剛想著可能真是巧了，不料方振又補(bǔ)了一句：我自己申請過來的。

    許諾言就頭皮發(fā)麻，把人拖出去問他：你什么意思??？

    方振急忙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蓋住一點(diǎn)肌rou。

    學(xué)長，我還沒穿上衣呢。

    來往同學(xué)好奇回頭，有認(rèn)識的還吹了個口哨，調(diào)戲說：猛男啊！

    許諾言心里就跟不小心吞了個蟲子似的，怪膈應(yīng)，立即跟他拉開距離，催他去穿衣服。

    等人再次出來，他也冷靜不少，帶著方振去了樓下，找個沒人的地方，決定跟他開誠布公：你知道什么了，是嗎？

    方振還跟他裝傻，是聽說大二這邊有人搬出去空了個床位，沒想到那么巧就是沈?qū)W長的。一米九的大漢稍稍做出了一個類似害羞的動作，看的許諾言又覺得眼瞎。

    別裝了。許諾言沉下眼，直白道，說吧，你到底想干嘛？

    兩人僵持了一會，方振見許諾言對他敵意深重，有些無奈，真沒想干嘛，就是仰慕學(xué)長，想跟他離得近一點(diǎn)，有錯嗎？

    你仰慕人家的時候，不會問一句他對象介不介意嗎？

    方振愣住了，沒想到內(nèi)心的擔(dān)憂果然成了事實(shí)，便收起笑臉，聲音也冷漠許多。

    還真是啊，我就想著不對呢，學(xué)長都搬出去了，怎么還每天來看你練球呢，哪有關(guān)系那么好的室友。他輕叱一聲，你那床位也空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同居了嗎？

    關(guān)你屁事。許諾言有些惱怒了，此時顧不得風(fēng)度，直接呵斥：總之，你知道他是你不能招惹的人就對了。

    我要是非想招惹呢？

    見許諾言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方振突然發(fā)出了挑釁。

    男孩動作一頓，身子停在路燈下。

    頭頂?shù)呐獠]能讓他的身影看上去平易近人起來，兇惡的小野獸一旦發(fā)了怒，周身就只剩下凜冽。

    許諾言微微側(cè)臉，陰影蓋到他的嘴巴上，一開口，便毫無溫度。

    你可以試試。

    他淡淡地說完這一句，便轉(zhuǎn)身回到燈火明亮的宿舍樓里，一眨眼，又成了人畜無害的陽光男孩模樣，跟誰都有笑臉。

    方振便明白了，原來慣愛微笑的人一旦真的丟掉了那層面具，僅一個冷臉，殺傷力就足夠驚人。

    他悄悄松了口氣，從陰暗中走出。

    心頭的勝負(fù)欲卻莫名地更加旺盛起來。

    又過幾日，獎學(xué)金那邊也有了結(jié)果。

    沈鶴白成績優(yōu)異，各科老師都喜歡，力保著給他打了高分，最后總算險(xiǎn)險(xiǎn)勝出。

    聽說被他擠下去的那位是個社交達(dá)人，學(xué)生會和社團(tuán)加在一起報(bào)了四五個，本身成績不算優(yōu)異，硬是被加分項(xiàng)給抬了上去。

    許諾言認(rèn)識的球友里就有一個認(rèn)識那人的，找機(jī)會悄悄跟許諾言耳語：沈鶴白是你室友吧，讓他最近別太高調(diào)，那人面子上掛不住，想著搞他呢？

    許諾言就挑眉：哦？要怎么搞？

    說是有他的小把柄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

    球友只說了個大概，他也不過好心告知而已，具體的東西也不知道了。

    許諾言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擔(dān)心是不是倆人的關(guān)系被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