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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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著另一側(cè)盛放的清水洗了先前的濕衣裳,臨走之際又見滿江雪換下來的衣裳還掛在那上頭,便又折身回去順道洗了,后才緩緩推開了湯房大門。 夜已深,庭院里的燭燈不知何時暗了幾盞,尹秋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先就一眼瞧見了階邊立著的人。 一股含著疏香的清風撲面而來,尹秋方才平復的心緒又在見到那雪白的身影后,情不自禁地波蕩了起來。 感到面頰又隱隱有了發(fā)熱的趨勢,尹秋微愣,兀自搖了搖頭,無聲苦笑。 她那紫音心經(jīng)算是白念了。 許是風聲太大,滿江雪像是沒有聽到她出來的動靜,始終沒有回過頭,尹秋也就趁此機會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主動開口問道:師叔怎么沒回房,是在等我嗎? 滿江雪回了眸,側(cè)顏在逆光之處顯得格外清麗柔和,她看了一眼尹秋手中已經(jīng)洗凈的兩套衣裳,唇角勾起了點淺淡的弧度。 怕你腿腳不便再摔著,等你一等。 聽出她話語里含著戲謔,尹秋沒忍住小臉一紅,嘀咕道:那還不是怪師叔么是你讓我們跪那么久的。 倒成我的錯了,滿江雪伸手,拉著尹秋一起下了階,你們?nèi)舨环稿e,我又怎會罰你們? 那之前在樓上呢?尹秋立即控訴道,你從后面偷襲我,叫我跪那一下可夠嗆,這會兒還疼呢! 那是你自己學藝不精,關(guān)我什么事。滿江雪說得異常平靜。 尹秋躲在后頭撇了下嘴,弱著聲音說:這是什么道理?我打得過師叔就怪了,你分明就是欺負我來著 再要頂嘴,我把你丟出去,滿江雪頭也不回地說,我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我,嘴上半點虧也吃不得,誰給你慣的? 尹秋下意識就要回她一句還不是您給慣的,但話到嘴邊又悻悻然咽了回去。 她不吭聲了。 兩人便都噤聲下來,相攜著入了小樓回到房里,尹秋第一時間將洗凈的衣裳掛在了廊角,再次進屋時,便見滿江雪已將食盒打開,正在細瞧里頭的飯菜。 這是你做的? 尹秋應了一聲,關(guān)了門,說:師叔還在沐浴的時候我抽空做的,還熱著呢,快趁熱吃罷。 滿江雪落了座,取了碗筷遞到尹秋手邊,說:怎么不做些你自己愛吃的?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一樣,尹秋主動添了飯,又給滿江雪盛了碗湯,師叔許久沒吃過我做的飯菜了罷?當然得依照你的口味來啊。 滿江雪看了她兩眼,微微翹起了嘴角,不再多言,她捏著筷子夾了菜,卻沒往自己碗里擱,而是先給了尹秋。 屋子里光線很亮,不再是湯房那樣朦朦朧朧的視野,這使得尹秋能夠更加清楚地看見滿江雪的容顏與素白的手指。 她發(fā)現(xiàn)滿江雪今日的飯量比平時略大些,這個小小的發(fā)現(xiàn),令尹秋陡然浮生出了幾分微妙的感受。 僅僅只用了四日的光景,滿江雪就從云華山來到了云間城,尹秋不必過多設(shè)想,就能知道滿江雪疾行途中是怎樣的情況。 如滿江雪自己所言,她很有可能沒睡過一次好覺,也沒吃過一頓好飯,這幾日各個地方都在下雨,她在路上甚至連口熱茶都喝不了。 而這種行為的背后,不過是因為她擔心尹秋,想快點親眼確認她的安全罷了。 尹秋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蓮藕,心里不禁泛起了絲絲心疼。 滿江雪的直覺很準確,她遠在云華宮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尹秋在外頭這陣子不僅見到了南宮憫,還得知了有人會殺她,包括那日在馬車里聽到笛聲吐了血,這都不是什么好事,但都被滿江雪敏銳地預感到了它們的發(fā)生。 可她卻不能告訴滿江雪她的確遇見了兇險,且接下來還有可能遇見其它未知的兇險。 孟璟說得對,也許滿江雪知道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后,她會有好的良策應對,也會將尹秋保護得很好,因為她就是那樣一個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好像非常安全,尹秋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像小時候那樣,全身心依賴她,不用自己動腦子去面對那些即將要發(fā)生的事。 可尹秋舍不得。 南宮憫也說得對,尹秋已經(jīng)長大了。 長大不僅意味著外貌的變化和體型的增長,還意味著她要漸漸學會獨擋一面,學會在任何時候都保持清醒的頭腦,靠自己去解決那些表面上看起來應該是滿江雪去解決的難題。 她其實還想學會的是,要反過來保護滿江雪。 縱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可尹秋想的沒那么復雜,保護是什么?難道只有超強的武藝,才能有保護一個人的資格嗎?不見得,她照顧好自己,不讓滿江雪cao心,或者是讓滿江雪安安心心地睡個好覺,那也能叫合格的保護。 尹秋為著這樣有些私密的保護欲而感到滿足。 子時早已過去了大半,驛站內(nèi)外都變得寂靜,寒風盤旋在空曠的小城,把這間燃著燭火的屋子襯得些許溫馨。 飯菜被一掃而空,只有蓮藕湯剩了些冷掉的湯水,兩個人吃得很舒服,席間也都沒有怎么說過話,尹秋收拾了碗筷,和滿江雪一同漱了口,她關(guān)了窗,借著燈光瞧見滿江雪的眉目間透著幾分遮掩不去的疲累,那是只有在尹秋面前才會袒露出來的倦意。 炭火盆在時間的流逝中燃盡了,尹秋沒有換新的,她鋪好了床褥,像在宮里那樣伺候著滿江雪寬衣,尹秋說:我今晚想和師叔一起睡,可以嗎? 算起來,她已經(jīng)快有兩三年沒和滿江雪一起睡過了。 年紀還小些的時候,尹秋總是纏著滿江雪,可當她逐漸長大之后,就漸漸不再去沉星殿了,她有自己的房間。 空氣里浮動著一成不變的疏香,滿江雪脫了外袍,垂眸看著尹秋說:過了這個冬你就十七歲了,還跟我睡什么? 便是八十歲我也還要跟師叔一起睡,尹秋說得理直氣壯,這跟年齡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八十歲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了,滿江雪說,怎么沒關(guān)系? 尹秋一怔,趕緊伸手將滿江雪的嘴唇一捂,情急道:好好的干什么要提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呸呸呸! 滿江雪下半張臉都隱在了尹秋的手掌之后,她眉眼低垂,像是輕輕笑了一下:是人都會死,我從不忌諱這個,你怕什么? 她沒有移開自己,也沒有拿掉尹秋的手,那些吐字時的溫熱氣息都如同小風似地拍打在尹秋手心,是一種很奇妙的觸感。尹秋手指微蜷,腦子里自動誦讀起了紫音心經(jīng),可她的心還是跳了起來,并且跳得很快。 心經(jīng)的內(nèi)容和屏風上的影子交織在腦海,此刻的尹秋有些不為人知的忙碌,因為她眼前還有一張紅唇,那張唇不算薄,但也不算飽滿,尹秋形容不出來,她只知道師叔的唇很漂亮,冰冰涼,像從半空飛舞下來的雪花,仿佛一碰就會融化。 化在她掌心里。 尹秋很清楚她該收回自己的手了,可她小鹿亂撞,腦子里一片混亂,她分不出精力去支使自己做點什么,她只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且聲調(diào)如常地說:我不怕,我只是不想聽見這個字眼,是和師叔放在一起。 那你可能還要再聽一次,滿江雪平鋪直敘地說,你是想憋死我嗎? 尹秋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她有些尷尬地垂下了手,又有些尷尬地說:誰讓師叔一直提那個字的 少女羞赧的模樣像一朵春日里含苞欲放的桃花,那臉上暈開的紅分為養(yǎng)眼,滿江雪看了看尹秋,沒有在生與死這個話題上過多流連,她轉(zhuǎn)了身,自顧自上了榻,爾后看向一動不動的尹秋,問道:還不過來? 尹秋面上浮出一些克制的歡喜,她急忙將外衣都脫了,興高采烈地爬上了床,躺在了滿江雪身邊。 滿江雪順著床頭滑下去,抬手以掌風熄了燈盞,房里一瞬暗了下來,她將手臂緩緩上移,尹秋也就跟著抬起了脖子,十分自然地枕去了滿江雪的手臂。 窗臺上發(fā)出幾點被什么東西敲打的聲音,夜雨在這時候落了下來,尹秋側(cè)著身,把頭埋在滿江雪的臂彎里。她聽著外頭逐漸加大的雨聲,也聽著滿江雪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 滿江雪總是一身風霜,她像是怎么也捂不暖,那些涼意透著衣料傳了出來,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尹秋的體溫給驅(qū)散掉了。 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那味道經(jīng)過糅合,產(chǎn)生了點異于平常的滋味。滿江雪嗅覺很靈,她將鼻尖湊到尹秋發(fā)間,忽然低聲說:你最近是喝了多少藥,怎么渾身上下都像是在藥罐子里泡過似的。 這話她近來說得多了,尹秋已經(jīng)聽過好些次,她動了動腦袋,垂下頭聞了聞自己,疑惑著說:到底是什么藥味?我自己半點也沒聞見。 滿江雪仿佛思索了一下,繼而才說道:普通藥味,沒什么特別的,我只是覺得有些熟悉,像在哪里也聞到過。 尹秋在黑暗里想了想,隨后對著自己的衣袖猛吸了一口氣,可她還是沒聞見滿江雪說的藥味,她只聞到了衣料上殘留的皂角香氣。 師叔嗅覺出問題了,尹秋說,或許不是我的原因。 滿江雪沒有接話,像是在思考尹秋這話的正確性,尹秋等了半晌沒等來回應,正要輕聲問一句,滿江雪卻在此時動了動身子,調(diào)整了一下睡姿,尹秋以為她是要說點什么,可滿江雪動了這一下之后就又沒了聲響。 夜雨淅淅瀝瀝,打在亭臺上像落了根根繡花針,響得密集。尹秋聽見滿江雪平緩的呼吸聲就響在自己耳側(cè),便沒再開口說話,她知道師叔這些天肯定是累壞了,畢竟師叔很少會有睡得這么快的時候。 能夠感覺到身側(cè)人的體溫漸漸開始回暖,尹秋在沉沉的夜色里睜著眼,憑感覺摸到了滿江雪的手,觸感依舊很涼,可已經(jīng)比之前好了太多。 淺淺的溫熱氣息就噴薄在耳廓,那里的肌膚多了幾分濕意,也在持續(xù)地發(fā)著燙,尹秋能夠想象滿江雪的臉離她有多近,也能夠想象到自己若是偏過頭,會以怎樣的姿勢與那張近在咫尺的唇擦磨而過。 胸口怦怦直跳,與那時漸紛雜的亂雨一同加快,只有在這樣的時刻,尹秋才能直視自己心跳頻率的變化,因為她并不存在于滿江雪的眼中,這給了她一些隱秘的空間,能讓她在這個不能長存的空間里坦然接受那些在平素被刻意壓制的情感,包括一些不能讓外人、尤其是滿江雪所知道的欲望。 欲望這個東西,尹秋在很久以前就察覺到了。 但她一開始并不能很清楚地明白那種欲望意味著什么,而隨著年歲的增長與日漸成熟的心智,她終于在某些微不足道的時日里幡然醒悟過來,她由震驚轉(zhuǎn)為惶惑,再由惶惑轉(zhuǎn)為不安,而今時今日,那些不安的情愫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轉(zhuǎn)化成了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如果非要把它形容出來,那只能是尹秋現(xiàn)下過分平靜的心態(tài)。 又或者說,她摒棄掉了一些雜亂的想法,學會了不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 享受和滿江雪獨處的時光,也享受依偎在她懷里的滿足,還享受悄悄地感知滿江雪在沉睡之后的任何細微變化,縱然這片刻的歡愉在天亮之前就要不著痕跡地消失無蹤,可在這一刻,在沒有滿江雪注視下的這一刻,她耽于這樣來之不易的歡愉。 雨落大了,那些嘈雜的雨聲總算掩蓋掉了被褥間的心跳,尹秋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歸于了沉寂,她小心翼翼地偏了頭,借著廊外那幾盞零星的燈籠透進窗紙的暗淡光線,看著滿江雪溫和的眉眼,看著她挺直的鼻梁,還有不描而紅的唇瓣。 夜色把人籠罩得幾分幽暗,也將平日里無懈可擊的人渲染出了少許珍貴的脆弱,縱然她還在以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抱著自己,可尹秋卻覺得對方其實是在被自己保護著的。 畢竟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毫無防備,也是那樣的柔軟,除去了滿身的從容與骨子里透出來的距離,她不再是那個被很多人仰望的人。 她只是安安靜靜地睡在自己身邊,睡得那么沉。 師叔 一聲微不可聞的呢喃混雜在了窗外的雨聲里,尹秋輕輕合上了雙眼,又輕輕扣住了滿江雪的指縫。 她在十指相扣的緊密里,伴隨著雨聲逐漸陷入了夢鄉(xiāng)。 作者有話要說: 更到這一章,有些關(guān)于滿江雪的話要說,請翻到這里的小天使務必看完,有點長,但請不要嫌我啰嗦。 滿江雪這個角色,我在構(gòu)思之初就給了她幾個關(guān)鍵詞,其中包含了: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尤其是在和尹秋的這段關(guān)系里,她們兩人之間的養(yǎng)成味其實不算太濃,因為她們除了朝夕相處和熟悉彼此之外,沒有別的有違道德感的氛圍。 在滿江雪眼里,小時候的尹秋是師姐的女兒,照顧她是出于情分和承諾,而長大后的尹秋,則是一個被滿江雪看著長大的人,僅此而已。 我要這么說,是想表示尹秋根本不算是被滿江雪養(yǎng)大的。 我對這篇文的養(yǎng)成設(shè)定,是單方面基于尹秋的成長,而不是誰把誰養(yǎng)大,這個一定要明確。 所以我要表達的重點來了,養(yǎng)成和年上攻這兩個標簽之下,如果分寸把握得不好,倘使年上如果先動心,就會給人一種誘拐的負面感受,也會讓人覺得年上是出于輩分和身份的特權(quán)在滿足自己的私心。 可滿江雪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她不會有某種道德方面的約束和抵觸,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管這個人是誰,她都會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不會刻意回避和克制,她會順其自然。 因為她和尹秋之間,根本沒有太多【養(yǎng)育】的情感,有的只是陪伴,她們甚至還不是師徒,只是兩個認識了很久,且對彼此知根知底的人。 (這也是為什么,滿江雪會在和尹秋產(chǎn)生一些小曖昧的時候,沒有回避的舉動,她甚至有些小小的樂在其中,因為她也在感受尹秋,以及她還會主動與尹秋制造一些肢體接觸。) 所以我不會為了顧慮年上先動心就怎樣怎樣的問題,從而刻意營造是尹秋先喜歡上師叔,感情是種無法預測的東西,不一定非要分個明明白白,誰先喜歡誰沒有意義,為什么不能是在相處的過程中互相喜歡呢? 所以,你們看到這里也請不必擔心,秋秋和師叔的戀愛,沒有那么多狗血的虐戀情深,時候到了,該怎樣就怎樣。 另外,昨天的作話里提到的那本書是:清明上河圖密碼 以上,我說完了。 第109章 魏城地處中原大地中部,北邊挨著云間城,南邊挨著蒼郡,兩頭都是江湖大派所管轄的范圍,一個黑一個白,夾在中間卻能民生安樂、不受江湖紛爭影響,靠的就是九仙堂這尊大佛在背后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