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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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fēng)乍起,雷聲接踵而至,天際邊撕扯開兩道銀龍,霎時間照亮了灰暗的人間,又在下一刻遂然熄滅。 葉芝蘭身形踉蹌,腳步趔趄,她臉色發(fā)白,被滿江雪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 眼見滿江雪言辭犀利,半點情面也不肯留,謝宜君聽得后背直冒冷汗,趕緊道:江雪!你忍一忍罷,莫要將她激怒了! 是她在激怒我。滿江雪毫無退縮之意,定定地直視著葉芝蘭。 你,你葉芝蘭神情悲慟,原本維持著年輕的面孔忽然間生出了幾分違和的蒼老,她快要將手中那管竹笛捏碎了,厲聲道,你知道我在永夜王宮過的什么日子?你知道我們剩下的人經(jīng)歷了什么?你知道 我沒興趣知道,滿江雪無情地打斷了她,我和你們除了不可分割的血緣,與陌生人無異,我便是接受了和親,你們也終歸是死路一條。且我那時才十歲,能帶著我母親逃出去已經(jīng)是歷經(jīng)了九死一生,我連母親都救不了,更遑論你們。造成這一切的人也不是我,你來找我尋仇,無非是要尋個人泄憤罷了,而你能對小秋下手,也能證明你早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如意門的滅亡定然也與你有關(guān)系!我不找你算賬是你藏得深,而今你敢堂而皇之露面,你就別想再活到明日。 葉芝蘭倏然仰天大笑:怎么,你還想殺了我?她拽了拽腰間的繩索,半空之上的尹秋即刻晃動起來,你敢殺我嗎?你又要怎么殺我? 滿江雪摸到了凝霜,將劍柄握得咯咯作響,旁邊溫朝雨也禁不住唾罵道:瘋子!你簡直與那陰溝里的蛆蟲不相上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你,你就找誰去,關(guān)滿江雪什么事?又關(guān)尹秋什么事?你若當(dāng)真有本領(lǐng),就去把永夜國一網(wǎng)打盡,為你父王和你自己報仇雪恨,還嫌你害的人不夠多! 你們快別說了謝宜君心急如焚,真把她惹急了,你們誰能將尹秋救回來?!這種時候還斗什么嘴! 葉芝蘭看了溫朝雨一眼,嘲諷道:你是大善人,我是卑鄙小人,我怎么比得上你?畢竟你被父母生生遺棄,有家不能歸,卻還愿意替那兩個老不死的照看領(lǐng)養(yǎng)回來的女兒,還把她當(dāng)成心肝似地捧在手心里。你們個個都是正人君子,我怎配同你們相提并論! 溫朝雨真是打死也沒想到葉芝蘭居然也知道她的身世,當(dāng)下聽聞此言不由地一怔,季晚疏就站在她身側(cè),溫朝雨卻四肢僵硬,連偏頭看看季晚疏的力氣也無。 季晚疏亦是始料未及,她也未料到葉芝蘭竟然知道這事,余光里瞥見溫朝雨杵在原地沒了聲響,季晚疏暗暗咬牙,憋不住怒上心頭,拔劍道:少廢話了!你今日到底要如何! 我要如何葉芝蘭哂笑起來,無所畏懼地迎著滿江雪的目光,是你害的我,我偏就要找你尋仇,永夜國那老皇帝早就被我毒死了,現(xiàn)在輪到你了。我是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想盡一切辦法折磨你。 她腳步微移,朝尹秋靠近了些許,獰聲道:你說的不錯,如意門事變的確和我有關(guān),是我將地底機(jī)關(guān)的圖紙匿名寄給了南宮憫,所以她才能那么迅速地攻上流蒼山,你的好師姐被你的冷漠給害死了,包括今天的尹秋,也是被你害成這樣的。滿江雪,你要為你犯下的一切過錯贖罪,你要付出代價! 此話一出,在場的弟子們都不由露出了驚愕之色。 原來是她,是她向紫薇教通風(fēng)報信的! 真是蛇蝎心腸,此人實在太過歹毒,天理不容! 可憐如意門死了那么多人,這么看來,沈師叔一定也不在了,如今她又要害尹師姐,當(dāng)真可惡! 溫朝雨忍無可忍,垂在身畔的手臂微微后移,將數(shù)把小飛刀握在了手心,謝宜君急忙給她打眼色,沉聲道:你添什么亂?別沖動! 溫朝雨說:我一刀要了她的命! 殺她不難,那尹秋呢?謝宜君將她的手按回去,你便是一刀割破她的喉嚨,或是直接給她心口來上一刀,她也絕不會立馬就斃命,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都能松了繩索將尹秋扔下去,你負(fù)得起這個責(zé)?! 溫朝雨說:大不了我她想起自己斷了一條手臂,立馬改口,大不了讓滿江雪跟著跳崖!把尹秋接住就是了! 糊涂!荒唐!謝宜君說,那可是懸崖峭壁!不是什么房梁圍墻,說跳便跳?再說尹秋身上還有蠱毒,你能替她扛么? 我就不信她剩下一口氣還能把那笛子給我吹出調(diào)來!溫朝雨看向側(cè)前方,慫恿道,滿江雪!你拿個主意! 雨勢陡然變得迅疾起來,濛濛細(xì)雨在雷聲與閃電交錯中很快演變成了瓢潑大雨,另一邊的白靈剛沿著崖壁艱難地爬到了尹秋身后,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給逼了回去。 白靈手腳一滑,整個人便在萬丈高空之中蕩了一圈,幸好她提前給自己綁了繩子,就拴在崖邊的樹干上。白靈忍不住罵了句臟話,迫不得已翻身而上,火冒三丈道:怎么偏偏這時候下起了大雨,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落在后方的幾個弟子也拽著繩索接連攀爬上來,又急又氣道:這雨一下,泥水就跟著淌,別說落腳了,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擱! 白靈只得無功而返,溫朝雨見了她,自然就知那下策行不通,便又催促滿江雪道:快想個法子! 雷雨淹沒了山巔,也覆蓋了整個天地,光線昏暗下來,視線也隨即變得模糊不清。滿江雪將匕首自腰間取下,抖成長劍,卻是抬手朝一側(cè)擲去,鏗鏘一聲釘在了樹上。她緩緩靠近著葉芝蘭,在逐漸縮短的距離之中又點了自己的xue道,說:我手無寸鐵,又封了內(nèi)力,你把小秋放了,今日我任你處置。 葉芝蘭被那暴雨澆得透濕,她冷笑著,揮手示意滿江雪停下來。 你再敢靠近一步,葉芝蘭將腰間的繩索松開,死死地攥在了手里,我就立即要了她的命! 她體虛力乏,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拽著尹秋,但盡管如此,尹秋還是在她解開繩索的那一瞬間猛地往下墜落了一截,滿江雪的心也跟著一沉。 你直說滿江雪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尹秋,強(qiáng)忍著翻涌的心緒,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葉芝蘭觀察著滿江雪臉上的神情,她又笑了起來,笑得那樣張狂,那樣暢快。她略略后移,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懸崖,雨勢這樣大,崖底的光景已經(jīng)被密集的雨水所遮蔽,連那條江也看不清了。葉芝蘭得意洋洋地瞧著滿江雪,譏笑道:我要你當(dāng)著我的面自刎,你敢么? 聽清她說了什么,謝宜君瞳孔一縮,立即朝滿江雪喝道:江雪!別答應(yīng)她! 弟子們也都趕緊勸阻起來 師叔!萬萬不可! 此人詭計多端,您若答應(yīng),她一定會出爾反爾! 師叔快回來! 一片情急的話語聲中,滿江雪靜靜佇立,目光仍是落在尹秋身上。 葉芝蘭將自己的佩劍朝她擲去,并不多言,滿江雪抬手接住,指尖在那鋒利的薄刃摸了摸。 怎么,怕了?葉芝蘭好整以暇,只要你肯自刎,我不僅會放了尹秋,還會自己跳崖,了結(jié)殘生,從此以后江湖上就少了個禍害,你們云華宮也再也沒有什么紫薇教的細(xì)作了,這很劃算,不是么? 滿江雪抬眸看著她:你此話當(dāng)真。 葉芝蘭眼神促狹:當(dāng)然。 滿江雪佯裝遲疑,不露痕跡地將左手背在身后,在葉芝蘭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個手勢。 看見她手上的動作,溫朝雨和謝宜君俱是神情一凜。 從前她們幾個師姐妹常在一起切磋劍術(shù),那手勢乃是師父慣用的,只要師父一將這手勢亮出來,蓄勢待發(fā)的幾人才會正式開打。 這是滿江雪給身后兩位師姐的信號。 溫朝雨當(dāng)即攥緊了手中的飛刀,就等滿江雪下一步的舉動,謝宜君也緊跟著將雙手背去了身后,示意弟子們維持沉穩(wěn),不要放箭。 光明磊落滿江雪,也有貪生怕死的一天?葉芝蘭像是有些不耐煩了,我的耐心有限,沒那么多時間讓你思考,快做決定罷! 滿江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透過雨幕再度瞧了一眼尹秋,片刻之后,她又將視線移到了葉芝蘭臉上。 希望你說到做到。 此言一出,滿江雪再無半分猶豫,果斷將劍刃置去了脖間,干脆利落地割破了那里的皮膚。 霎時間,大片鮮血順勢流淌而出,如同一滴紅墨滴落于宣紙,潔凈的白衣頃刻間便被血水染透,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 不明情況的弟子們見此情形心神大亂,都紛紛喊道:師叔! 季晚疏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就要上去扶人,謝宜君及時將她一拉,季晚疏趔趄之時,一柄寒光閃爍的飛刀便擦著她的耳際猛地竄了出去。 滿江雪搖搖欲墜,在葉芝蘭全神貫注的目光當(dāng)中轟然倒下。葉芝蘭臉上一喜,喉間的笑聲還未來得及發(fā)出,卻見滿江雪又在下一刻倏然間凌空而起。 白影猛然逼近,葉芝蘭臉色驟變,當(dāng)機(jī)立斷松開了手里的繩索,同時將竹笛湊到了唇邊,眼前人影一閃,滿江雪看也不看她,徑直就朝那崖下?lián)淙ァ?/br> 與此同時,一柄飛刀劃破雨珠猛然襲來,轉(zhuǎn)瞬就映入了葉芝蘭的眼簾。 那飛刀速度太快,葉芝蘭根本來不及躲閃,她只感到手上驀地一陣劇痛,垂眸之際,卻見那竹笛不知何時已被震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堆廢料,就遍布在她的腳邊。 地上還散亂著幾根淌著血的手指。 活捉! 隨著謝宜君一聲令下,溫朝雨與季晚疏在同一時刻飛身而起,白靈也立即帶著弟子們緊隨其上。 葉芝蘭愣愣地看著自己殘缺不全的手,她神色一寒,卻又面向迅速圍攏過來的眾人大笑三聲,隨后她足尖輕點,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仰首墜下了懸崖。 不能讓她死!謝宜君落在人群后方,見狀聲嘶力竭地喊道,把她拉回來! 季晚疏順手從白靈身上抽出了繩索,奮力一揮,十分精準(zhǔn)地纏去了葉芝蘭的脖頸,她正要不遺余力將葉芝蘭拉扯回來,誰知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竟見一道流矢忽地自后方林間爆射而出,帶著冰冷的殺意堪堪穿繩而過,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沒入了葉芝蘭的胸口! 血水迸濺,繩索斷裂,季晚疏手里一空,眾人齊齊立在崖邊,眼睜睜看著葉芝蘭墮入深淵,無法挽回。 第164章 謝宜君勃然大怒,在滂沱大雨中氣紅了眼,破口大罵道:誰讓你們放的箭! 弟子們大驚失色,又面面相覷。 回掌門!弟子沒有放箭! 我也沒有! 那是誰?你們誰放箭了?! 她知道暗衛(wèi)弟子背后的主謀是誰,她還不能死!謝宜君頭暈眼花,簡直快要當(dāng)場暈過去,一群蠢貨!誰放的箭給我站出來! 她說這話時,季晚疏已經(jīng)一聲不吭地穿過人群沖入林間,火速搜尋起來。 說不定就是那主謀放的冷箭!溫朝雨氣急敗壞,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追! 弟子們?nèi)鐗舫跣?趕緊追上季晚疏的腳步,即刻在林子里四處搜羅起可疑人物來。 崖邊登時便只剩了零星幾個人影。 師叔和小秋白靈淚如雨下,泣不成聲道,完了,這回真完了,下這么大的雨,師叔能看得見小秋嗎? 謝宜君眼前發(fā)黑,按著額角喝道:有這哭哭啼啼的功夫,還不快去崖底找人! 白靈抹了抹眼淚,趴在崖邊朝下方看了一眼,也趕緊叫上了一隊弟子朝山下行去。 溫朝雨本想和滿江雪一同協(xié)作,只要葉芝蘭眼見滿江雪自刎,她自然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別人,溫朝雨就正好動手打爛她的笛子,叫她沒法兒催動蠱毒,可誰能想到竟然有人躲在暗中密切關(guān)注,居然在那等關(guān)鍵時刻放了一箭把葉芝蘭給殺了。 滿江雪那一劍下手不輕,她若是流血過多,不及時包扎,說不定自個兒都難逃一死,溫朝雨將謝宜君扶了扶,恨鐵不成鋼道,所以你就別在這種時候也出狀況了!要暈也得等人找到了再暈,稍微出點事就兩眼一抹黑要死要活,出息! 謝宜君淚盈于睫,顫聲道:這還叫稍微出點事?那可是江雪和尹秋!那是你師妹和你師妹的親生女兒! 我還能不知道!溫朝雨心里也不好受,憋著火氣道,別廢話了,趕緊去江邊尋人罷! 兩人火急火燎離開此地之時,半空之上的滿江雪正在急速下墜。 大雨淹沒了整個世界,將視線糊成了一團(tuán)看不清的朦朧之景,耳邊充斥著破裂的風(fēng)聲,崖壁上的林木狠狠擦過周身,割裂了衣料,劃破了皮膚,把人弄得遍體鱗傷,狼狽不堪。 跳崖的那一刻,滿江雪還曾短暫地看見過尹秋的影子,然而此時此刻,她的視線盡頭除了密密麻麻的暴雨和層層疊疊的樹枝以外,卻是什么也沒有。 她完全看不見尹秋了。 心底無法抑制地生出了絕望和恐慌,這么高的懸崖,尹秋就算能在半路上醒來,她也半點動彈不得,毫無反抗之力,不管她是掉進(jìn)江里還是落在江邊,幾乎都是必死無疑。 可滿江雪已經(jīng)追不上她了。 脖間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滲著血,染紅了滿江雪的半個前胸和臂膀,她沒有尋求合適的落腳點,也沒有抓住就近的山石或是枝干穩(wěn)住身形,她只是任由自己的身體摔打在交錯的林木枝葉上,再穿過茫茫大雨繼續(xù)下墜。 世界在天旋地轉(zhuǎn),風(fēng)雨肆虐,滿江雪在這墜落的過程之中,眼前不斷地閃現(xiàn)著尹秋落入懸崖的畫面。 還來得及嗎? 應(yīng)該是來不及了。 小秋要是沒了,她該怎么辦? nongnong的絕望鋪天蓋地地涌了出來,心里的痛楚比身體上的傷痛更加讓人無法承受,眼中逐漸暈開了一片熱意,卻又很快被冰冷的雨水所掩蓋,滿江雪緩緩閉上了眼睛,唇邊溢出了溫?zé)岬难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