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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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寧眼睛一瞪:我是添亂了,可我也改了嘛!我還救了孟璟和尹秋呢!先前在地道我還救了你們這位師叔,你對我客氣一點?。?/br> 沒想到這種時候她們兩個居然還能吵得起來,尹秋嘆息道:你們別拌嘴了行不行?說完看向孟璟,問道,師叔的傷如何了? 孟璟給滿江雪上了藥,纏好了繃帶,又拿出幾粒丹藥給她服下,說:已經(jīng)止了血,壞死的皮rou我也割掉了,往下別沾水,每日都得換藥,還得注意不能發(fā)燒。 尹秋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心疼不已,當著孟璟的面不好與滿江雪太過親密,只能攥著她的手問道:師叔一定很疼罷? 滿江雪一聲不疼還沒說得出來,夢無歸與南宮憫那處便爆發(fā)出了一股駭人氣浪,登時就朝她們這處撲了過來。滿江雪立即將尹秋攔腰一抱,飛上半空避開,兩人落地之時,溫朝雨和季晚疏以及白靈也都站到了她們身側,唯有段寧和孟璟慢了一步,險些被那氣浪所傷。 弟子們與紫薇教教徒都急急閃開,倒是沒人傷著,段寧那只手才接上了骨頭,又反應得不夠及時,揪住了孟璟的后領子才想起自己之前脫臼了,可又不好把人再扔回去,只能齜牙咧嘴地拖著孟璟閃到一側,疼得哇哇大叫。 冷靜一點,別喊了,孟璟被她嚇得夠嗆,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你這手不能放著不管,我給你拿繃帶吊起來。 段寧白著一張臉,癱在地上說:哦那你輕點啊。 眾人躲了那氣浪,站穩(wěn)腳跟后便又紛紛朝前方看了去,夢無歸和南宮憫已經(jīng)打進了林子里,雨勢急促,陰風過地,那片樹林也被毀得不復原貌,四處都是斷木與枯草,滿地狼藉。 方才兩人雙雙丟了劍,迎面對擊一掌,都吃了對方一記重創(chuàng),各自后飛而去撞斷了不少枝干。如溫朝雨所說,夢無歸見了仇人求勝心切,每一招都是下了狠手,時間一長就逐漸顯露出了疲態(tài),而南宮憫要與她交手,便要拿出更多的力量抗衡,這么一番打下來,內力和體力也都消耗不少,兩人摔落在地,再起身時,模樣都不大好看。 衣裙沾了泥,帶了血,兩個人淋得一身濕,形容狼狽。夢無歸沒有想到南宮憫在火毒未解的情況下還能與她打成平手,心中不免有幾分不是滋味,南宮憫說的沒錯,她是后起之秀,就算這些年勤奮刻苦,努力修煉,但也終究比南宮憫少學了那么多年的武,她如今能與這位令世人聞風喪膽的教主打上一場,也屬實是難能可貴。 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她要做的不僅僅是能與之匹敵,她還要勝過她,殺了她才行。 抬手召來佩劍,夢無歸再度飛身迎上,南宮憫同樣將佩劍重新尋回,又一次與夢無歸纏斗到了一處。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都透著不遑多讓的決心,真氣激蕩,劍招繁復,直教人分辨不清她們到底過了多少招。黑云壓頂,裙袂翻飛,兩人身形變化之快,形如鬼魅,招招式式都透著明顯的殺氣,劍尖劃破雨幕,蕩開無數(shù)冰冷雨珠,兩把劍猛然相碰,齊齊發(fā)出刺耳鳴叫。 下一刻,劍身轟然崩斷,飛射開來,削落了兩綹黑發(fā),跌入了泥坑。南宮憫一掌向前,五指彎曲,狠狠擊中夢無歸胸口,夢無歸霎時間唇無血色,但也未曾后撤,拼著一口氣抬手扣住南宮憫手腕,一個發(fā)力送去內勁,只聽咔嚓一聲,南宮憫肩胛骨頓時脫落,兩人又是一掌相對,分別噴出一口鮮血,扭打著墜下地去。 交戰(zhàn)多時,二人都不曾有過一句交談,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的動靜,打得不分上下。段寧瞧見南宮憫一聲不吭地自己接回了骨頭,連眉頭也未皺一下,不由感嘆道:她都不覺得疼嗎?真是女中豪杰,我自愧不如啊。 那邊南宮憫面不改色地站了起來,沒有乘勝追擊,夢無歸捂著心口也跟著直起了身,已然傷得不輕。南宮憫活動著手臂,問道:還要打么? 夢無歸無聲一笑,氣息不平:當然要打。 你打不過我的,南宮憫說,沒有看輕你的意思,這是事實。 經(jīng)過這一場打斗下來,夢無歸算是摸清了南宮憫的功底,她不得不承認,在火毒的克制之下,她都不能盡快將南宮憫打敗,若是這人全盛之期,只怕更難對付。 紫薇教教主,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打不打得過,也得看最后的結果,夢無歸收攏了掌心,目光灼烈,總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殘木懸浮,凝聚于周身,發(fā)出烈烈寒光,南宮憫看出她是要拿出全力與自己做最后的殊死搏斗,便也不再分心,暗中運轉內力,打算接下她這一擊。 風雨更甚,枝葉猛顫,那強悍的真氣使得在場眾人汗毛直豎,都屏住了呼吸。公平對決之下,不容任何人壞了江湖規(guī)矩,紫薇教教徒雖然有心想上前幫南宮憫一把,卻也都沉著立在原地,不曾出手干擾。尹秋望向夢無歸,也為她捏了把汗,今日是她和夢無歸頭一次正式相見,卻要面對這樣的情形,尹秋不想她敗,也不想南宮憫敗,她對南宮憫的感情很復雜,這兩個人對尹秋來說都是不同意義上的親人,今次她們誰死,都是尹秋不想看到的。 氣氛頓時凝重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連段寧也安靜下來,眾人噤若寒蟬之下,那戰(zhàn)場上的兩人攜帶著耀眼白光,穿過了飛沙走石,迎面碰撞而上 一道前所未有的浩然聲響猛然炸開,天地都為之劇烈震蕩,斷木猶如利箭,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南宮憫不退反進,生生扛了這一招,氣浪掀翻了圍觀的人,摧毀了林中所剩不多的樹木。紅裙被割裂,鮮血淌下來,卻像是打翻了水,南宮憫放開了壓制火毒的真氣,任那烈火炙烤著自己,使出全力擊碎了所有朝她襲來的斷木殘枝。 轟! 漫天齏粉迸散,又在雨中化為無形,送出去的真氣被悉數(shù)推回,夢無歸躲閃不及,被那兇悍的殺氣反噬,正要翻身避開之時,南宮憫已在轉瞬之間近了她的身,一道無可比擬的掌力登時猶似烏云閉月般沉沉朝她面額落了下來。 比那掌力更快到得眼前的,是南宮憫唇角溢出來的鮮血。 一滴一滴,還殘帶著余溫,宛如什么堅硬的物什重重地砸在夢無歸的臉上。 一切都無法挽回,勝負就在這一刻即將分出真章,夢無歸瞳孔一縮,渾身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往心臟倒流而去,她下意識抬高了手,想故技重施打斷南宮憫的手臂,可對方的氣勢卻壓得她四肢僵硬,甚至快要不能動彈。 眼看那一掌就要落到胸口之時,夢無歸眼前不知為何忽然閃過了一個青青身影,那影子十分迅捷且靈活,竟在這危急關頭異常兇險地闖進了她與南宮憫之間! 開弓沒有回頭箭,發(fā)出去的掌法亦沒有收回的道理,一旦中斷就必會遭到反噬,南宮憫目光一沉,未能看清這橫插進來的人是誰,只能將這狠辣一掌落到底,以粉碎萬物的勢頭拍去了那人的心口。 一聲悶哼響起,又被自喉間噴涌而出的血水給堵住,那青青身影遭此一擊,連慘叫也未能發(fā)得出,便如斷線風箏一般跌落在地,濺起了大片泥污。 余波襲來,夢無歸雖未被南宮憫擊中,但也受到了波及,她喉頭一甜,強行將翻涌上來的血氣壓了回去,南宮憫面上閃過一絲疑色,自身也未好到哪里去,兩人同時落地喘息,片刻后又同時朝那泥坑中的人影看了過去。 那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碧綠色的圓領羅裙,躺在那里像極了一片青青荷葉。 看清那人是誰,夢無歸仿佛被人罩著腦袋敲了一記悶棍,腦子里嗡嗡作響,臉色煞白。 突如其來的巨變使得在場眾人都狠狠地怔在了原地。 那是誰? 怎么是個姑娘! 該死!壞了我家教主殺人,這姑娘什么來路,輕功這般好! 紫薇教教徒不明情況,自是難忍躁動,竊竊私語,反觀云華宮這邊卻是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開口言語。 半晌過去,才聽尹秋顫聲道:是、是阿芙 什么?!段寧眼神不夠好,許久也沒看清那人長什么模樣,她一聽這話,趕緊邁著步子跑了過去,定睛一看,那姑娘果然是阿芙! 你、你不要命啦!段寧愕然道,你這是干嘛??! 身后幾人接連飛身而來,南宮憫眸光流轉,被奔來這處的教徒們攙扶著站了起來,夢無歸呼吸粗重,立在一側動也沒動。 眾人左顧右盼之時,又見兩道人影自林深處行出,火急火燎地往這頭躍了過來。 阿芙!傅湘輕功不如阿芙好,與陸懷薇在后頭追了半天也追不上她,沒想到就這么一個空當,人居然就出了事! 這是怎么了?陸懷薇大驚,先就看見了謝宜君的尸體,驚詫道,掌門掌門已經(jīng)死了? 沒人能回答她這疑問。 阿芙傅湘聲音發(fā)抖,手足無措地在阿芙身邊跪下,又不敢貿然碰她,只能淚眼朦朧把人望著。 我沒事,阿芙睜著眼,恍若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自己坐了起來,茫然四顧道,我沒事的,師父師父呢? 她嘔了一口血,回頭看著夢無歸。 快給她瞧瞧??!段寧急得快哭了,我好不容易才交了一個朋友,可別就這么死了! 孟璟愣了一下,正要過去給阿芙把脈,卻聽南宮憫嘶啞著嗓音道:不必看了,她除了輕功和箭術拿得上臺面,功夫還不如我這里一名教徒,我那一掌,她撐不下去的。 不、不會的傅湘急忙將孟璟扯到身邊,哀聲道,你給她看看,我知道你醫(yī)術好,你救救她! 孟璟如鯁在喉,伸出手去,阿芙卻捂著嘴站了起來,沒走兩步又摔下去,她巴巴地看著夢無歸,想要喊一聲師父,可她太疼了,疼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一張口便禁不住嚎啕大哭,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道:師父,對不起我、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不想看見哪一方的人死,也不想打架。您殺了謝宜君,已經(jīng)報了仇,我們走罷,不打云華宮了,也不打紫薇教了,我們好好活著,像我小時候那樣,可以嗎? 夢無歸怔怔地看著她。 我是真的不想殺人,您要我和師姐攻打云華宮,可那些云華弟子,他們又做錯了什么?阿芙一遍遍地擦著嘴邊的血,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她慢慢地爬到了夢無歸腳邊,拽著她的裙角,我知道是我沒用,到頭來還害死了九仙堂那么多人,可我也不想這樣,我只是想所有人都不要死,我想天下太平,別再有戰(zhàn)亂,也別再有人無辜慘死。我、我的力量太弱小了,既幫不了您,又幫不了別人,我對不起您,我 別說了!傅湘失聲痛哭,一把抱緊了阿芙,你別說了 血水源源不斷,很快染紅了傅湘的衣襟,阿芙抓著她的衣裳,瞪著眼睛說:我沒事,我一點事也沒有,我的輕功很好,師姐從來就追不上我 我知道,我知道傅湘說,你的輕功天下第一,誰也追不上你。 阿芙還在擦著臉上的血,聞言笑了一下:是罷?師父、師父以前也這么夸過我。 尹秋不忍直視,轉過頭去,溫朝雨想到魏城那一夜與阿芙并肩作戰(zhàn)的情形,也不由地嘆了口氣。 你們不要再打了,阿芙說,和氣能生好多好多的銀子,能救好多孤兒,打架會死人,會有好多人像我一樣沒爹沒娘。我能有師父和師姐,可他們卻不一定能有我這么好的運氣,我 她說著說著,突然大口喘起了氣,斷斷續(xù)續(xù)道:我、我好想,我好想再見見我爹娘 傅湘說:我?guī)闳?,我這就帶你去她抱著阿芙站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濘之中,我?guī)闳ヒ姷铩?/br> 真的嗎?阿芙半睜著雙眼,與夢無歸擦肩而過時拽住了她的衣袖,師父我們一起,我們師徒三人,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 夢無歸渾身僵硬,目光失真,她悄無聲息地落著淚,沒有偏頭看阿芙。 阿芙哭得傷心極了,氣息奄奄道:師父,你別記恨我,求求你別記恨我。 夢無歸悵然若失,遲遲不曾與她對視。 阿芙傅湘把人緊緊抱著,泣不成聲道,沒人會記恨你。 傅樓主臨死前,說我也不會有好下場,阿芙執(zhí)拗地看著夢無歸,視線逐漸模糊不清,他說中了,從他死后我、我沒有一天不做噩夢的,現(xiàn)在、現(xiàn)在該我死了。師姐我去跟傅樓主賠罪,你、你也不要記恨我,好不好 手上的重量一瞬消失,那只拽著自己的手垂了下去,夢無歸紅著眼,這才扭頭朝阿芙看了過去。 阿芙還在望著她,可那雙眼睛卻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瞬變得灰暗。 夢無歸心跳驟停,抖著手在她頸側摸了一下,那里余溫尚存,卻沒有了脈搏跳動的跡象。 阿芙!傅湘呼喚一聲,抱著阿芙跌在地面,你看看我你別死! 熟悉的聲音未再響起,回應她的只有無休無止的冷風冷雨。 嘆息聲接連回蕩在耳邊,傅湘掐著阿芙的手臂,不住地晃著她。 可人已經(jīng)死了。 夢無歸倒退幾步,身上的傷痛都在這一刻消失無蹤,心口卻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揪住了,疼的她喘不過氣來。 你敗了,南宮憫神情淡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說,不過你若是還想找我報仇,往后只要你敢來,我隨時恭候大駕。 夢無歸抬眸瞧著她,唇邊勾起的弧度透著涼薄。 她沒有說話,只是彎腰將阿芙從傅湘手里接了過來,然后背過身去,腳步虛浮地走向了遠方。 小姨!尹秋喚道,你要去哪兒? 夢無歸身形一頓,頭也不回地道:是公子梵。 尹秋愣了愣,乍然間聽到她說出公子梵的名字,不禁迷惘了一下才跟上她的腳步道:我、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她忽然間悲從中來,哽咽道,這么多年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正式的見面,你這就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