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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澤的笑僵在了臉上。 “請我來,就為了說廢話?”聲似冷玉,又如雪裹寒刃。 蕭景澤這下徹底笑不出來了。 他能告訴沈臨淵說,是因?yàn)橹澜袢崭锇倩R放,才故意托辭將人尋了來么?這話說出來,他想,他估計(jì)也就不用憂心胞兄回來的考較了,嗯,因?yàn)樗呀?jīng)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臨淵表弟……”蕭景澤搓了搓手,心思轉(zhuǎn)得飛快。 “亥時?!?/br> “什、什么?”蕭景澤愣住。 沈臨淵靜靜地看著他,唇角弧度幾不可見,“本王出生的時辰是戌時末,而你在亥時初。” “可蕭景潯他不是也喚你……” “哦?!鄙蚺R淵屈指在石桌上不輕不重地叩了兩聲,兩聲既畢,他淡睨蕭景澤一眼,“蕭景潯比你早出生了半刻?!?/br> “……”誰說的時辰寶貴不可浪費(fèi),為何非要扣這一時半刻的差別,多一個表哥和多兩個表哥有區(qū)別嗎? 感受到斜睨過來的視線,蕭景澤心中的小人跪伏于塵埃,認(rèn)命。 -------------------- 作者有話要說: 容小寧:目前狀態(tài),佛系本佛。 第10章 心思 “說句實(shí)話,我的確有一樁事情要拜托你。”蕭景澤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搭在膝上的兩只手不自覺地握了握拳,看向沈臨淵,神情格外認(rèn)真且嚴(yán)肅地道,“這件事兒只有你能幫我了,臨淵。” 沈臨淵淡淡地“哦”了聲,“趁早歇了心思?!?/br> “為什么,我武功謀略雖然不比冷罡,但尋常又有幾人能勝過他?連曹思宇那家伙都能進(jìn)暗夜司,憑什么我不可以?”蕭景澤頗有些心氣不平,“我也不求搞特殊,縱使不能從小旗做起,便是校尉力士或是參事也使得?!?/br> 想那曹思宇武功半吊子,尚不能在自己手里過半招,蕭景澤實(shí)在想不明白,到了自己怎么就不成了。 “你知道暗夜司是什么地方嗎?” 暗夜司,直接歸權(quán)于帝王的一支組織,對外宣稱掌的是知駕侍衛(wèi)、巡查緝捕,實(shí)際上卻是帝王攥于手心的一把利刃。身在暗夜司的人就如同在暗夜中行走的人,看的是陰私罪惡,舔的是刀尖殘血。 早些年暗夜司蟄伏黑夜,尚不為人所知,然而自從沈臨淵接任暗夜司指揮使以后,行事雷厲風(fēng)行,手段殘酷陰狠,朝中多少祿蠹惡吏折在他及暗夜司的手中,求生無門,求死不得。如今,凡提及暗夜司,人人避之不及。 “你若是不愿意走長公主為你鋪設(shè)的言官諫臣之路,去虎賁營罷?!鄙蚺R淵稍稍緩和了語氣。 蕭景澤道:“虎賁營?鎮(zhèn)北王管轄的虎賁營?” “下月初,鎮(zhèn)北王會在京郊大營挑選兵士,擴(kuò)充虎賁營?!被①S軍執(zhí)掌的是王宮和君主守衛(wèi),軍中良將翹楚者眾多,且因年前文宣帝將虎賁軍的管轄權(quán)交給了聲名赫赫的鎮(zhèn)北王,想要加入虎賁軍的年輕子弟便越發(fā)多了起來。 鎮(zhèn)北王那可是和曾將平定南境之亂的武南王齊名的顯赫人物,不僅以三營兵力攻下西宋數(shù)座城池,還曾經(jīng)單槍匹馬闖入西宋主帥帳營,挑下敵將頭顱,打得西宋王師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割地賠款,派遣質(zhì)子,換取如今的茍延殘喘。 蕭景澤聽見沈臨淵的話,眼睛霎時就亮了,此時哪里還會惦記暗夜司,只恨不得上手拽住沈臨淵的胳膊,多問幾句關(guān)于虎賁軍招兵的事情。 他伸出去的手教沈臨淵淡淡的一瞥懾住,僵硬地在半空中頓了一頓,才若無其事般收回,在自己的鼻子上摸了摸,沖著起身欲走的沈臨淵道,“臨淵表哥,下回幫我在鎮(zhèn)北王面前多說兩句好……”吞了話頭,蕭景澤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朝中幾乎所有人都對鎮(zhèn)北王十分敬重,除了他的好表親,溍王府的小王爺,沈臨淵。 鎮(zhèn)北王與沈臨淵的關(guān)系可謂錯綜復(fù)雜,蕭景澤頓神琢磨,非是一時半刻理得清楚明白。但要讓沈臨淵在鎮(zhèn)北王跟前提了自己的名字,那他想去虎賁營就無異于青天做白夢了。 于是,迎上沈臨淵掃過來的視線,蕭景澤嘿嘿一笑,“在鎮(zhèn)北王面前,我們還是裝作不認(rèn)識罷?!?/br> 見沈臨淵抬腿就走,蕭景澤追了兩步,“我娘都念叨你許久了,難得你今日得閑,晌午就留下用頓便飯吶。”然而,沈臨淵步履不停,只留給一個瀟灑且無情的背影。 沈臨淵來長公主府的次數(shù)不算多,但對府中構(gòu)造布局了然于心。輕車熟路地挑了一條少有人跡的僻靜小徑,沈臨淵無意在府中和嘉懿長公主碰面。 原因無他,蓋因不愿聽到舊事重提。 然而,沈臨淵穿過竹間路,繞開雕花廊,偏在長公主府的側(cè)門前遇上了久坐相候的嘉懿長公主。 但見她依舊穿著先前會客時的錦衣華裳,此刻卻端坐于黃梨木圈椅上,身后僅跟著一個打傘的侍女??匆娚蚺R淵,嘉懿長公主那細(xì)長的丹鳳眼里點(diǎn)染開一層笑意,輕挑的眉梢仿佛在宣示著,恁你費(fèi)盡心思躲避,還不是教本宮逮住了?! 沈臨淵步伐微頓,上前行禮問安,姿態(tài)從容,動作更似行云流水般悅目。如果那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些笑容,京中閨閣女子哪里還會對他逼之猶恐不及? 嘉懿長公主道:“阿淵,你該多笑笑才是。” 沈臨淵微蹙眉尖,不作言語地看向嘉懿長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