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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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xì)想一想,他爹還在呢,應(yīng)該不至于讓他弟弟吃虧。 哎,他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沖動了,不過想一想他的年紀(jì)也能理解,但還是太沖動了啊。 蕭子瑢的確是奔著揍人去的,不過卻不像是蕭霽想的那樣沖動。 他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那就是他壓根就跟這些所謂的主流士人走不到一起去,哪怕雙方的思想在很多地方都合拍,但大部分時候基本上就是貌合神離。 如果他是普通人也就算了,招惹不到這些人,這些人也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一定要跟這些人打交道,而這些人肯定會孜孜不倦地試圖給他洗腦,讓他回歸主流,甚至同化他。 在這個過程中離間他跟蕭雪行幾乎是肯定會發(fā)生的事情。 如果離間不了那么這些人可能就會選擇壓制他們的勢力。 蕭子瑢不想去壓制別人也不想被人壓制,這樣的話要么就是手上有著對方根本無法撼動的權(quán)勢,要么就是讓對方心生畏懼。 這兩種情況聽起來其實(shí)可以合二為一。 只是讓對方心生畏懼的方法也很多,其中大概就包括揍到對方求饒為止。 他也沒打算當(dāng)個斯文人,還正是身強(qiáng)力壯的時候,哪怕比不上蕭雪行,比起在場那些官員還是強(qiáng)的。 這些官員很多都追求文人雅風(fēng),平日里是不會鍛煉的,蕭子瑢雖然也沒有主動鍛煉,但他平日里很多行程無意中就起到了鍛煉的效果。 他過去的時候不僅挽袖子,甚至還帶了一把短劍這短劍還是蕭雪行送給他的。 當(dāng)初蕭雪行送他這短劍倒不是因?yàn)檫@把劍鋒利,而是因?yàn)樗矚g劍身上的刻紋還有劍鞘的圖案。 當(dāng)時他拿到這柄短劍其實(shí)是當(dāng)裝飾物來用的,萬萬沒想到它可能還有出鞘的一天。 蕭子瑢氣勢洶洶地走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在看到他那雙因?yàn)閼嵟滞饷髁恋难劬Φ臅r候,不知道為什么,大家心里就打了一個突。 蕭鉉看到蕭子瑢這個樣子也有些擔(dān)心,小心問道:宣城王可是有要事稟報? 在正式場合,蕭鉉一般很少喊蕭子瑢的小名,怕的就是這些大臣把蕭子瑢當(dāng)個孩子不把他放在眼里。 蕭子瑢站在朝上環(huán)視一圈,也沒找位置,就站在正中間說道:臣聽聞陛下召集群臣商議千里鏡使用事宜,臣身為制作者,怎么能不來呢? 呃,合情合理。 大家面面相覷,之前討論的時候他們還真的下意識的忽略了制作者。 或者說一般這種東西都是出自匠人之手,工匠的地位在這年頭也不是很高,在農(nóng)民之后。 就算朝廷真的采用了可能也不過就是給點(diǎn)賞賜和表揚(yáng)罷了,誰會去問他們應(yīng)該怎么用呢?這可是涉及到國家大事的。 然而這一次的制作者正好是可以在國家大事上發(fā)言的。 蕭鉉笑著招了招手說道:你來的正好,來朕這里。 他有意給蕭子瑢確定地位,所以只要商討重要的事情都喜歡讓蕭子瑢站在他的座位旁邊,這樣能夠無形之中再一次確定蕭子瑢繼承人的地位。 不過這一次蕭子瑢卻沒過去,第一是他過去之后不好動手,第二是眼看他已經(jīng)開始幫蕭霽配眼鏡了。 有了眼鏡的蕭霽到時候跟正常人也沒什么差別,蕭霽身為蕭鉉的嫡長子,沒有缺陷之后當(dāng)太子那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那他的地位會變得很尷尬?/br> 蕭子瑢站在原地沒動說道:臣過來其實(shí)是有件事情想說,諸位現(xiàn)在討論的并不是這個千里鏡的使用規(guī)范,而是下一個千里鏡,這個千里鏡是臣做來送給攝政王的,上面還刻著攝政王的名字,所以它屬于個人所有。 蕭子瑢當(dāng)初就留了個心眼,怕到時候歸屬方面出問題,哪怕知道沒人能從他手上搶東西,但是他一點(diǎn)也不想看低那些大臣,這些人玩起手段來,十個他捆一起都比不上。 蕭雪行現(xiàn)在又沒在他身邊,他最好還是別留漏洞。 蕭子瑢這話把所有人都給打懵了,蕭鉉立刻拿起了千里鏡認(rèn)真看了看之后發(fā)現(xiàn)果然看到了蕭雪行的名字,不僅如此還有蕭雪行的家徽,屬于聞家的家徽,就算現(xiàn)場有人把名字改成蕭雪行都沒用。 蕭鉉嘴角一抽,感覺自己好像也被侄子給坑了。 蕭子瑢從容走過去從蕭鉉手里拿過千里鏡說道:這個東西制作的原因比較特殊,是為了讓攝政王能夠更順利的將魏帝趕到長江以北才做出來的,之前陛下就說過要盡快將千里鏡送到攝政王手上,結(jié)果我今天才知道你們竟然以討論千里鏡如何使用為由把它給扣了下來,怎么?這是要霸占他人財(cái)物嗎? 蕭鉉一聽就笑了,好的,他侄子把他給摘出去了,現(xiàn)在掉進(jìn)坑里的就是現(xiàn)場的滿朝文武。 蕭子瑢又來了一次無差別攻擊。 霸占他人財(cái)物這種事情,其實(shí)在場的人基本上都做過,比如說侵占田產(chǎn)之類的,只是大家做的時候都比較隱蔽,屬于流傳的八卦但沒有確切證據(jù)那種,而且一般都會將苦主一并處理,免得影響其他。 只是今天這個苦主不好處理啊。 現(xiàn)場被他這一套組合拳打的有點(diǎn)安靜,倒不是說大家反應(yīng)不過來,而是有人在思考怎么把蕭子瑢壓制下去,當(dāng)然更多的人是不想出頭,他們想讓蕭子瑢安靜別說話還不想招惹一身腥。 蕭子瑢轉(zhuǎn)頭看向柴河問道:尚書令應(yīng)當(dāng)知曉霸占他人財(cái)物在律法上是如何判的吧? 柴河頓了一下才說道:霸占他人財(cái)物也要有人霸占,不知殿下是要告誰呢? 的確,雖然他們扣下了千里鏡,但是這個千里鏡的歸屬并沒有確定給某個人,嚴(yán)格來說還在皇帝手里,但皇帝也沒把它收歸自己所有啊。 許多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跟著附和。 蕭子瑢說道:既然是你們一起扣下的,那就相當(dāng)于每個人都有這個心思,所以我全都告! 柴河懵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皇帝。 蕭子瑢看了一眼蕭鉉慢吞吞說道:也包括陛下。 蕭鉉: 這可真是他親侄子! 蕭衍等人簡直要窒息了,他們就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人! 他們的確能言善辯,也最擅長將不利的說成對自己有利的,但前提是對方也在他們的邏輯圈內(nèi)說話做事。 可宣城王不講道理啊,人家就咬死了你們覬覦人家的東西,甚至連皇帝都要告了,其他人能怎么辦? 有人試圖講理,蕭子瑢卻一概不理,蕭衍看不下去說了兩句。 蕭子瑢轉(zhuǎn)頭看著他義正言辭說道:丞相這是何意?千里鏡是送給攝政王打仗所用,如今魏軍虎視眈眈,別說桃源城,就連建康都有危險,攝政王早一日將魏帝趕回去,齊國就早一日得到安寧,但丞相卻一直想方設(shè)法阻撓,你 蕭衍嘴角一抽,心說聽你這語氣好像蕭雪行一定能贏一樣,他還真想看看若是蕭雪行贏不了,到時候蕭子瑢還能說什么。 然而還沒等他反口,蕭子瑢就一臉懷疑說道:你別是魏帝派來的臥底吧? 蕭衍:????? 一旁站著的大將軍跟北征將軍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話忍不住驚悚地看了一眼宣城王,別說他們,就連尚書令柴河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蕭衍臉色鐵青,大踏步上前兩步。 別說,蕭衍身高膀圓,恨不得能套下一個蕭子瑢,此時逼近蕭子瑢倒看上去真有點(diǎn)壓迫力。 蕭子瑢直接拔出腰間短劍一臉驚慌說道:干什么干什么?還想殺人滅口嗎?難道我說對了? 蕭衍暴喝:胡扯! 蕭子瑢都拔劍了,那么蕭衍也很想遵循以下他們的傳統(tǒng)說不過就打。 這個時候的朝堂還沒有那么斯文,大朝會上聚眾斗毆時不時就會來一次,動手的時候可不管你年長年少。 蕭鉉瞬間十分緊張,擔(dān)心他侄子吃虧連忙說道:有話好好說! 蕭子瑢后退兩步看上去十分慌亂,但實(shí)際上沉心靜氣,已經(jīng)開始思索捅蕭衍哪個地方好了。 他早就看蕭衍不順眼,可對方是丞相,他能怎么辦?除非還能跟以前一樣陷害他,不過經(jīng)過上一次,蕭衍如今應(yīng)該更加警惕了,并不容易得手。 今天他肯定是不能直接把蕭衍捅死的,要不然那就不是故事而是事故了,但捅個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給他哥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還沒等蕭子瑢找好蕭衍哪個位置最方便下手,那邊大將軍已經(jīng)大踏步走過來說道:丞相,丞相冷靜啊,丞相萬萬不可,宣城王年幼體弱,可禁不住您的狠手啊。 蕭衍沒想到半路還能殺出一個大將軍,猝不及防之下被大將軍抱住,大將軍沖過去的時候是用了全力的,蕭衍哪兒是他的對手,被這么一沖撞直接踉蹌著后退兩步。 只是后退也沒能讓他站穩(wěn),蕭衍察覺自己可能會倒下的時候,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扶住什么東西穩(wěn)住身形。 而他身邊則是柴河,柴河十分機(jī)警的后退兩步,結(jié)果沒想到蕭衍在倒下的時候反射性的抓住了他的腰帶。 刺啦一聲,尚書令的腰帶直接被扯下來,雖然這腰帶并不是綁住褲子的那一根,但腰帶上一般都會綁著代表身份的魚符一類,而且腰帶本身上面是鑲嵌金銀還是玉都是根據(jù)身份來的。 可以說在這個衣服顏色沒有形成特別明顯規(guī)定的朝代,腰帶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尚書令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都差點(diǎn)被拽趴下,在發(fā)現(xiàn)腰帶破了之后瞬間暴怒,他也忍蕭衍很久了,趁機(jī)一拳過去,嘴里喊著:堂堂丞相竟然如此羞辱于我,你眼中可還有朝廷? 兩位大佬都打起來了,中間還有個大將軍混戰(zhàn),一時之間現(xiàn)場雞飛狗跳十分,打架的,被打的,拉架的,勸架的,此時這個聚集了整個齊國最高層人物的大堂比菜市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而挑起這一切的蕭手提短劍年幼體弱子瑢直接被擠出了戰(zhàn)圈,一臉懵逼。 第138章 蕭子瑢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這才將劍還鞘,然后悄咪咪地挪到了蕭鉉身邊準(zhǔn)備觀望一下風(fēng)向。 蕭鉉一直關(guān)注著蕭子瑢,甚至連點(diǎn)目光都沒分給混戰(zhàn)的大臣們。 蕭子瑢蹭過去的時候一抬頭就跟蕭鉉對上了目光,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問道:叔父,現(xiàn)在怎么辦? 蕭鉉面無表情看了一眼下面:等他們打完吧。 他也很想知道怎么辦,但一般這種時候最好就是啥都別干。 蕭子瑢想了想好像也只能這樣,便只好站在一邊認(rèn)真觀察戰(zhàn)況。 哎,別說,一旦不會波及到自身的時候,看熱鬧還挺有意思的,不僅如此他甚至想要一把瓜子順便在時不時給大將軍和北征將軍加把勁。 雖然大將軍跟北征將軍兩個人是領(lǐng)兵打仗的,給人的第一印象肯定比較能打,但是讓蕭子瑢比較開眼的是其他人也不差啊。 一個個打的有來有回,不是那種毫無章法的扭打,反而有些套路在內(nèi),還挺好看的。 蕭鉉原本以為打一會也就得了,結(jié)果沒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槭窃谔以闯?,現(xiàn)場的人也不多,都是品級差不多的人,不用擔(dān)心在手下面前丟臉,一個個打的都特別賣力。 蕭子瑢看了一會低聲問道:叔父,尚書令跟丞相有殺父之仇嗎? 平日里這兩個人看上去還挺和諧的,哪怕有的時候會有不同意見,可很多時候他們兩個的意見都是差不多的。 怎么現(xiàn)在打的那么用力?好家伙,全都往肚子上招呼,這是要打死對方嗎? 蕭鉉聽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按了一下蕭子瑢的腦袋說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蕭子瑢一臉無辜地看著蕭鉉:我也沒想到他們會打起來啊。說著說著他就委屈上了:本來就是丞相先嚇唬我的,我還沒見過他這么兇的人呢。 這要是面對蕭雪行,肯定一秒:我弟弟說的都對。 只可惜他面對的是蕭鉉,蕭鉉冷笑一聲:那些山匪都很慈眉善目? 蕭子瑢低眉順眼地乖乖站好,小聲說道:那他們就團(tuán)滅了嘛。 所以丞相現(xiàn)在還能活著還得感謝你是不是? 蕭鉉終于懂了為熊孩子cao心是個什么滋味了。 他親生兒子從小因?yàn)檠劬Φ木壒示褪职察o聽話,長大了因?yàn)樗麄兏缸游恢脤擂我埠芏隆?/br> 然而他侄子乖巧的時候真的讓人打心眼里喜歡,還很有本事,然而越有本事的人破壞力也越大,眼前這不就是? 蕭子瑢眼見蕭鉉氣得不行,連忙走到他身后討好的幫他順氣捶肩膀說道:叔父莫?dú)?,侄兒知錯。 嗯,我錯了,我下次還敢。 反正認(rèn)錯也不要錢,他的年紀(jì)放到朝堂上也不大,沒見大將軍張嘴就是他年紀(jì)幼小嗎? 年紀(jì)小代表不需要顧忌什么臉面,當(dāng)然就算需要蕭子瑢可能也不在意,臉面這種東西能吃嗎?有本事自然有臉面,臉面可不是吃虧吃出來的。 他一認(rèn)錯,蕭鉉心里一軟,看了一眼下面的情況,心也跟著偏了:此事也不全怪你,他們借題發(fā)揮而已。 蕭子瑢覺得也是,主要是大將軍那一攔真是神來之筆。 后來尚書令被誤傷那就純屬意外了。 蕭子瑢得了便宜還賣乖:叔父,要不要喊人把他們拉開啊,年紀(jì)都不小了,這萬一傷到可是大齊的損失啊。 蕭鉉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剛剛你對著蕭衍拔劍的時候可沒見你擔(dān)心傷了人啊。 不過蕭鉉還是拍了拍案幾喊了一聲:夠了! 就蕭子瑢觀察,那些人有那么零點(diǎn)零一秒地停頓,然后就繼續(xù)打上了。 蕭鉉被氣得夠嗆直接說道:隨他們?nèi)ィ?/br> 說完起身就甩袖走人了。 蕭子瑢自然也要跟著走。 那些人打著打著抽空瞄了一眼,就看到皇帝起身要離開的樣子,剛想伸手說一聲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拳砸到了臉上。 那人被砸之后本來還想頑強(qiáng)的通知大家皇帝要走的,結(jié)果還沒等他緩過來喊一聲,蕭鉉就迅速離開了有了義肢并且已經(jīng)適應(yīng)走路的蕭鉉可不像當(dāng)初那樣行走吃力,人家現(xiàn)在可是健步如飛。 于是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帝帶著宣城王離開,而他因?yàn)榉中挠职ち艘蝗?,頓時火氣上揚(yáng),挽著袖子又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 蕭鉉雖然離開但也不是真的不管這些人,他剛想說什么,蕭子瑢就十分機(jī)敏說道:叔父放心,我派桃源衛(wèi)過去勸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