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書迷正在閱讀:被暴戾小師叔強娶了、請握緊你手中扳手、[咒回]加冕無罪、鳳凰蠱、我在古代搞現(xiàn)代化建設(shè)(穿越)、神君爹爹:娘親是個滿級大佬、公主她拳頭硬了、南國枯木又逢春、刺撓、攤牌了!老劉家撿的女娃是錦鯉
第二日起床的時候又下了雪,楚凝穿上官服披上斗篷,讓長明收拾好東西便向皇宮進(jìn)發(fā)。已經(jīng)臨近年關(guān),早朝也改為每五日一次,所以楚凝想要進(jìn)宮必須要遞牌子登記后才能進(jìn)去。 所幸遞牌子的時候很順利,說明皇帝此時還愿意見他。他連忙帶著東西到紫宸殿偏殿等待傳喚。 平日里偏殿都有不少大臣在,今日卻只有楚凝一個,偏殿里只有一盆剛點起來的炭盆,委實有些冷了。還好等了沒多久,皇帝便讓太監(jiān)過來宣見。 楚凝跟在太監(jiān)身后的時候腦袋里仍是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想不起來,不知道該怎么說怎么解釋。本來就不是一個善于揣測人心的人,過來求情實在是難為他。 掀開紫宸殿的門簾便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紫宸殿里擺了好幾個炭盆,進(jìn)來便暖意融融的。 楚凝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臣拜見陛下。 平身吧?;实劢袢湛雌饋砭襁€不錯,坐在龍椅上似乎是在批改奏折,他見到楚凝進(jìn)來坐得端正許多,緩緩問道:愛卿今日冒雪前來,可是有要事稟報? 皇帝有些渾濁的眼睛望著楚凝,他的目光里帶著睿智,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楚凝到底要說什么。 楚凝并沒有站起來,他繼續(xù)跪在原地,扶在地上的手都在顫抖。臣今日前來,是請求陛下網(wǎng)開一面,徹查謝珩一案。 徹查謝珩一案?皇帝的語氣微微上揚,他做錯了事,朕自然要徹查,楚卿是在質(zhì)疑什么? 皇帝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 若謝珩做錯了事,自然應(yīng)該受罰。但是臣愿意擔(dān)保他絕沒有通敵叛國,臣相信謝大人是忠君愛國的大丈夫,定然不會做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楚凝即便跪著也是挺直了腰板,義正言辭地說話:而且當(dāng)初若是他通敵叛國還陷害于臣,后來徹查的時候繼續(xù)栽贓給臣便是,根本無需為臣平反,所以定然不是謝大人所為。 皇帝低頭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楚凝,仿佛想從楚凝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外邊的推測和風(fēng)向他并不是不知道,他相信楚凝也知道。 可他身上不止這一條罪名,楚卿?;实矍辶饲迳ぷ?,端起茶慢吞吞地喝了一口。他年紀(jì)太小,也容易做錯事,做錯事就要付出做錯事的代價。 是他真的有罪還是陛下覺得他有罪呢?楚凝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已經(jīng)老態(tài)的皇帝。經(jīng)過這些對話,他幾乎已經(jīng)確認(rèn)皇帝沒有放過謝家之心,說話間也大膽了起來。 楚卿!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皇帝猛地把毛筆拍在桌子上,紅色的墨濺起了好幾個墨點。 臣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楚凝跪在地上磕了一下頭。臣與謝珩已經(jīng)在京兆尹府登記成親,雖然未曾過禮,卻已經(jīng)是謝大人的親眷。臣以謝珩親眷的名義,請陛下看在楚家三代忠良的面子上,求陛下開恩,臣不求他還能在朝為官,只請求陛下饒謝珩一命。 楚凝雙手緊握,心里卻突然平靜下來。若是皇帝真的鐵血無情,那他作為謝珩的正妻,也必然逃脫不掉。 皇帝似乎沉默了半晌,整個宮殿里楚凝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過了良久,皇帝才突然出聲卻不是對楚凝說,而是讓總管太監(jiān)把屋里所有的人都撤下去。 楚凝猛地抬頭,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可是卻猜不到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直到殿內(nèi)只剩下他們二人,皇帝才重新審視著楚凝,目光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些感慨,也有些飄遠(yuǎn),像是想起了什么。 楚凝突然意識到,當(dāng)他說自己是謝珩的親眷,已經(jīng)同謝珩成親后皇帝竟然沒有半分驚訝。當(dāng)時謝珩做的極為隱蔽,若不是特意去關(guān)注著,應(yīng)該不會知道才是。 可現(xiàn)在的情況顯示恐怕皇帝早就已經(jīng)知道他與謝珩的關(guān)系,就等著他過來相求。而且從這一點也能透露出謝珩并非是此次皇帝針對的人。 這里邊透露出來的可就有很多和外界猜測不同的信息了。 楚卿,你可知道朕為何要抬舉燕親王,打壓端親王嗎?皇帝垂著眼,神情冷肅又無情。 抬舉打壓通過這兩個詞,楚凝就能明白這兩位都不會是皇帝心目中的新君。難道說皇帝真的要九皇子登基?九皇子才那樣小,就算是天資聰穎,也并不保險。 恕臣愚鈍臣不知!楚凝低聲回答道。 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兒子,我最了解。皇帝沙啞蒼老的聲音像是摩擦的砂紙一樣。燕親王有勇無謀,做事簡單粗暴。端親王聰慧自負(fù),心思從沒用在正地方。抬舉燕親王必然會讓他志得意滿而出差錯,打壓端親王必定讓他兵行險招。 楚凝心中一緊,這些話完全不應(yīng)該對他說才是。 老五還以為自己做的足夠隱蔽。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那點小心思朕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实鄢爸S地笑了一下,再有一兩日,他必然會動用淑妃母家在冀州的兵馬過來逼宮。 陛下的意思是楚凝心中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他從沒想過皇帝作為父親會如此算計自己的兒子。更沒想過端親王會如此大膽,竟然膽敢逼宮。 朕要你拿著虎符調(diào)動兵馬,一是擊退端親王謀反,二是保護燕親王逃離。皇帝平靜地輕聲道。 但是越是平靜,楚凝越是能感覺到其中的暗涌。若真的只是這兩個要求,那他作為鎮(zhèn)北大將軍,這是他義不容辭的職責(zé),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交易。 三是楚卿你要在合適的時間戰(zhàn)亡?;实劢K于說出了他最后的目的。只要你戰(zhàn)亡,燕親王與端親王失勢,自然新帝就再也沒有威脅,朕便可以放過謝家滿門。 楚凝猛地抬頭,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做何反應(yīng)??墒堑人耆庾R到這個選擇題的內(nèi)容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別無選擇。 與帝王做交易,只要交易提出,就再也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楚凝再度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決絕地回答道 臣謝陛下隆恩。 作者有話要說: 征求一下娃兒的性別,是梳花苞頭拿迷你小槍的姑娘,還是白白嫩嫩會撒嬌嬌的兒砸 惡趣味小劇場 楚凝:見了家長,但是家長好像不喜歡我還要我去送死。都怪謝珩! 謝珩[跪在地上]: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寶貝娘子你不要走?。蹱柨凳郑?/br> 楚凝當(dāng)然不會死,當(dāng)然是帶娃跑路,和男配小心心雙宿雙飛?。ㄏM銈冞€記得小心心是誰) 第46章 兵變 等楚凝跪安離開之后, 藏在門外的總管太監(jiān)才緩緩走出來,為皇帝換了一杯新茶。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起來神情極度疲憊。 陛下為何要那樣說?不怕以后新君怨恨您嗎?總管太監(jiān)嘆了一口氣, 伸出手輕柔地替皇帝按摩著頭部。 他自幼便跟隨在皇帝身邊, 盡心盡力地伺候了許多年, 實在是不忍心。 他記恨便記恨吧, 到那個時候朕都不一定還活著。皇帝哼了一聲,又微微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當(dāng)年太后就是如此對朕的,朕便痛失所愛,到了他這里, 不會趕盡殺絕,給他留一線希望。 若是因為這點事情就破鏡難再重圓, 也怨不得他人。 您說的是。總管太監(jiān)連連答應(yīng)著,不過唯有一點不是。 哦?皇帝來了興趣。 您還要長命百歲呢!總管太監(jiān)故意用夸張的語氣說道。 你個老滑頭!皇帝對著總管太監(jiān)指指點點道。行了, 朕也累了,去皇后那兒看看小九去吧。 總管太監(jiān)連忙扶著皇帝出去。 而在楚凝這邊,出宮之后他直接回了楚家,吩咐長明派人清點府中庫存和各類財產(chǎn), 搞得長明以為他們要逃難,飛快地帶人收拾金銀細(xì)軟就要帶著楚凝逃命。 弄得楚凝哭笑不得。 他們確實是要逃命,但是逃命隊伍里卻不一定有他。 皇帝已經(jīng)明示這幾日里端親王會謀反,他需要把家里這些人都安置好, 才能做到安心帶兵打仗, 還有安心赴死。 不過想太多也沒什么用,既然要他死,皇帝自然有他的手段, 他只有聽任于人。 這一清點就清點到了晚上。 楚凝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他房里剛剛清點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衣服和配飾,里邊還有謝珩送的紅豆簪子和紫色發(fā)帶。 他緩緩撫摸著紅豆簪子,他與謝珩相處的時光似乎就在昨日,依舊歷歷在目。他們二人只相處了幾個月,還什么都沒有一起做過,他才剛意識到自己喜歡謝珩,就再也沒有以后了。 謝珩喜歡孩子,他也沒能有一個屬于他們二人的孩子,實在是有些不甘心。也只能是讓謝珩再娶一位溫柔可愛的妻子,生幾個漂亮聰慧的孩子。 想到這里,楚凝心里一酸,走到書案邊磨好墨,提筆便想要寫一封信留給謝珩。 他一邊寫一邊猶豫,仿佛書寫的墨水并不是墨水,而是他的心血。一筆一劃都在拼命的抽干他的血,讓他筋疲力竭。 等最后寫完,楚凝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再也沒有一丁點力氣。他趴著休息了一會兒,才把信放到信封里,準(zhǔn)備出門。 他剛打開房門,便看到長明正在門口正準(zhǔn)備敲門。 少爺,徐家徐大人過來了就在后門門口。長明一臉糾結(jié)地說道。 走,去看看吧。楚凝不知道徐承玄過來做什么,不過如今在生死面前,什么恩恩怨怨都已經(jīng)看淡,不管徐承玄要說什么,他都不會在意了。 今日下了大半日的雪,后門口的地面上積了厚實地一層雪,徐承玄穿了一身灰色站在后門口等著,倒有幾分少年時的英俊挺拔之感。 不知徐大人為何突然過來,可是有事要說?楚凝疑惑道。平日里徐承玄都是走前門,他這個人古板固執(zhí),覺得走后門有辱斯文,是從來不可能走別人家的后門的。 我我只是聽聞謝珩的案子茲事體大,想要問問你需不需要什么幫助。徐承玄難得的有些結(jié)巴,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他都如此了,還望你早些脫身,不要再和他攪和在一起。 不和他在一起,難道和你在一起嗎?楚凝沒有生氣,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十分平靜,像是述說旁人的事情。還是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同你一樣喜歡明哲保身? 我徐承玄被懟得有點說不下去。我當(dāng)時只是只是不知道你是 不知道我是你心里喜歡的小姑娘嗎?楚凝冷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不是那個小姑娘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喜歡的只是你的小姑娘,與我是沒有關(guān)系的。我同你成親七年你都不曾喜歡上我,卻在得知我是小姑娘的時候傾心于我。 這不是真的喜歡,不過是你想得償所愿罷了。 徐承玄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心中覺得不對勁兒,卻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反駁。 你回去吧,徐大人。楚凝突然覺得很累很累,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徐承玄還想說些什么,楚凝就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大門。處理完徐承玄,楚凝便駕車去了天牢,他只不過到天牢門口就被守衛(wèi)給攔了下來。 楚凝也知道皇帝不會讓他見謝珩,他就只是站在天牢外邊安靜的看了一個時辰,最后冷得不行了才回到了楚家。 就這樣楚凝忙碌了兩日,第三日的時候端親王真的造反了。先是淑妃以為皇帝祈福為由出宮祭拜被擄走,緊接著端親王被劫,再緊接著便是離京城最近的冀州兵造反,揚言燕親王造反,挾天子以令諸侯。 楚凝被當(dāng)即召進(jìn)宮中,領(lǐng)京城周邊地區(qū)五萬將士抗敵。宋晚衣則帶領(lǐng)兩萬京畿軍護衛(wèi)皇宮安全。 北境寒冷多雪,楚凝常年在邊關(guān)最是熟悉寒冷天氣,打贏冀州軍這樣平日里疏于訓(xùn)練的軍隊易如反掌。 從楚凝帶兵上路不到兩日,冀州軍一路潰敗,連京郊都沒能打進(jìn)去。三日之后五萬冀州軍投的投死的死,最后僅剩余五千,被楚凝圍堵在七鵲山。 楚凝坐在營帳里,蒼白的臉上沾了些許鮮紅的血。他帶兵一路圍剿,直追到七鵲山附近。端親王一整日未曾休息,他也一整日未曾休息。 不過他已經(jīng)把七鵲山團團圍住,只需要干耗著就能耗到端親王下來。畢竟是皇子,身嬌體嫩的,自然是吃不了苦。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楚凝覺得自己似乎許久不在北境,也變得身嬌體弱吃不得苦。不過是臉上沾了點鮮血,竟然覺得惡心得不行,在馬背上就差點干嘔出來,只能強忍著安營扎寨回來休息,讓副將一直盯著。 還好此時已經(jīng)不需要做什么部署,只要盯著便好。副將也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應(yīng)該不會做錯事。 軍營里可不像家里,還能吃點什么墊一墊,軍營里就只有硬饅頭和冷水。楚凝吃不下去,冷水喝進(jìn)肚子冷得他直打顫,再加上肩膀上有傷,不過行軍幾日他便瘦了一大圈。 楚凝靠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精神才稍稍好了一點。他剛打起精神想要起來,便聽到營帳外有一個極輕的腳步聲。 他心中一凜,猛地睜眼,一個黑衣人已經(jīng)到了營帳內(nèi),與他只有五六步的間隔。黑衣人也不說話,直接拿起刀就向楚凝砍去。 你是誰!楚凝顧不得身體,連忙拔劍抵擋,然而他身子欠安,又是慌亂下的抵擋,這一刀震得他胳膊顫抖,只能借勢翻過椅子,劃開營帳向后方跑去。 他一邊往外跑一邊大聲呼喊著,引起周圍士兵的警覺。但是無奈黑衣人速度太快,而且不知道從何處又竄出來幾個黑衣人一起追殺。 楚凝立刻判斷出來,這是死士,只要能達(dá)到目的,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在所不惜。 于是他只能一路往前狂奔,前邊就是一處山林,此時正是晚上,山林昏暗,定然影響視線。 楚凝一進(jìn)去順著山林小路跑了一段,緊接著就進(jìn)了荒草叢里,試圖繞路回到軍營里。 他能聽到軍營里士兵追過來的聲音,但是他不敢停下,也不敢貿(mào)然回去。只能在山林里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