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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9)

    現(xiàn)在看看,這繁花可不就在錦上了。

    五殿下穿上這衣袍,竟多了一分別樣風(fēng)華。

    這布也著實(shí)好看,還從來沒見過這么鮮艷的,看看那一朵朵花兒,跟生在了布上一樣。

    莫少珩說了一句,喜歡就好。

    現(xiàn)在人實(shí)在太多,估計(jì)禮部尚書真得趕過來抓人了。

    說了兩句,莫少珩就趕緊帶著南一離開。

    等莫少珩離開后,趙焰秋看向趙棣,聽說你們在準(zhǔn)備解除婚約了?

    趙棣:沒有。

    趙焰秋:

    怎么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以為他不知道,他專門讓人打聽過了。

    趙棣看了一眼趙焰秋,你以前不是最討厭莫少珩,他送的衣服你也穿?

    趙焰秋哼了一聲,我不僅要穿,我還每天招搖過市。

    趙棣:

    莫少珩剛回北涼的時候,趙焰秋可是喊打喊殺最厲害的,這才多久,就舉了反旗,也太不堅(jiān)定了。

    此時,莫少珩正離了皇宮,準(zhǔn)備去給趙棣準(zhǔn)備點(diǎn)咸魚,讓他帶路上吃。

    這時,知北突然追了上來,世子,燕王讓我?guī)б痪湓捊o世子。

    燕王讓世子不要忘了承諾。

    莫少珩:

    果然趙棣一定是給他挖了一個坑,不然不會這么緊迫地提醒他。

    嚇得莫少珩趕緊去多準(zhǔn)備些咸魚,吃了他的咸魚,總不會為難他了吧?

    今日的事情還有些多,莫少珩讓人給小貨郎們采購的被子也到了。

    早買晚買遲早都要買。

    莫少珩來到烏衣巷的時候,小貨郎們正在排著隊(duì)領(lǐng)被子。

    其中一個小個子,抱著比他腦袋還高一節(jié)的被子,在隊(duì)伍中撞來撞去的。

    豆子你干嘛呢?

    豆子笑得咯咯的,這被子太厚了,我都看不見前面的路。

    以前,他們睡破廟睡別人屋檐下,哪里來的被子蓋啊。

    但現(xiàn)在,他們的被子好厚,光是抱著都感覺特別的暖和。

    小臉臉蹭在被子上,舒服到了極點(diǎn)。

    被子有兩床呢,世子說,一床用來鋪,一床用來蓋,這樣,到了冬天就不怕冷了。

    兩百個小貨郎排隊(duì)領(lǐng)被子,自然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莫少珩對這些小貨郎,哪怕是涼京的百姓都沒有話說。

    看看,原本干瘦枯黃的一個個小貨郎,現(xiàn)在都長得白嫩嫩的了,看著討喜得很。

    聽說現(xiàn)在這些無父無母的小貨郎,每次出門都得結(jié)伴而行,因?yàn)樯卤蝗搜雷庸召u了去,長這樣的孩子好賣得很。

    現(xiàn)在又給買了這么多被子,被子可不是普通麻衣,貴著呢。

    這怕又是一大筆錢。

    這時,有人道,你們知道嗎?烏衣巷中間開了一間官鹽鋪?zhàn)印?/br>
    我二伯昨天繞路,剛好路過,看著那鋪?zhàn)永锩娴柠},愣是不敢靠近,因?yàn)樘昧?,又白又?xì),甚至比貴族世家用的鹽還好,想著定是買不起的。

    結(jié)果,還是鋪?zhàn)永锏墓贍斦泻糁叶叭タ纯础?/br>
    這一看可不得了,明明是上等好鹽,結(jié)果價格比我們買的粗鹽還便宜。

    周圍的人一愣,這怎么可能?

    那人哼了一聲,怎么不可能?我二伯當(dāng)場就買了好多,回來后,還來通知我家也去買。

    若不是我也低價買到了那好鹽,我會這么篤定地說這么仔細(xì)給你們聽?

    給你們說,那鹽細(xì)得跟白沙一樣,一點(diǎn)苦澀的味道都沒有。

    說一句實(shí)在話,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好的鹽。

    周圍的人嘩然了,這不可能,我們吃了一輩子的鹽,鹽價如何我們能還不知道?

    那人道,那是以前,現(xiàn)在啊,我們不僅能吃得起鹽,還能吃好鹽。

    以前,不是有消息說莫少珩發(fā)現(xiàn)了一種新的制鹽工藝嗎?當(dāng)時沒見著鹽也不知道鹽價,議論了幾天也就沒有了消息。

    我聽賣鹽的官爺說,這鹽就是用莫少珩發(fā)現(xiàn)的新制鹽工藝制出來的,產(chǎn)量超乎想象,所以才這么便宜。

    以后,涼京還會有更多這樣的官鹽鋪?zhàn)?,我北涼是真的不缺鹽了,省下的買鹽的錢,能買好多其他東西。

    周圍一片安靜。

    那人也在感嘆,吃著這鹽,心里多少有些堵得慌,以前我可沒少偷偷罵莫少珩。

    莫少珩自從回了北涼,之于北涼,倒是從來沒有虧欠過什么,反而

    莫少珩做過些什么,他們也是看得見的。

    周圍也是沉默。

    吃著便宜又上好的鹽,若還肆無忌憚地罵莫少珩,怕真是沒臉沒皮了。

    那人繼續(xù)道,我昨日買完鹽,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跑去旁邊的鹵rou鋪買了些鹵rou,似乎若不買點(diǎn)莫少珩賣的其他東西,心里跟欠了人似的。

    不過,那鹵rou當(dāng)真跟別人說的那樣,味道好到了極點(diǎn),完全不敢相信,鹵rou都是用豬rou做出來的。

    當(dāng)然,也有人還是不相信。

    那人嘀咕了一句,官鹽鋪?zhàn)泳驮谀抢?,不信可以自己去看?/br>
    若不是以后都能買到這樣的好鹽了,我才不會講出來,我偷偷的買不好么?

    無論是相信不相信的人,自然都是要去看個明白的。

    官鹽鋪?zhàn)?,第一次排起了長隊(duì)。

    烏衣巷也第一次出現(xiàn)了排隊(duì)的跡象。

    買完鹽的人,看著提在手上價格低廉又極好的鹽。

    可以說,沒有莫少珩,他們就吃不上這樣的鹽。

    這對于整個北涼的百姓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們多少也懂。

    其中不少人,默默地走向了旁邊的鋪?zhàn)印?/br>
    莫少珩能改變,他們何嘗不是。

    對于烏衣巷的抵制,進(jìn)一步松動了。

    莫少珩得到消息后,心情都愉悅了不少,主動說了一句,晚上將賬本送到府上,我要翻看翻看。

    掌柜都笑了。

    心中也充滿了喜悅,這么多年,他烏衣巷終于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第二日,莫少珩讓人抬著一箱子咸魚去送趙棣。

    城外。

    密密麻麻的難民已經(jīng)在遷移了,估計(jì)要不了兩天,涼京城外就很少能見到難民了。

    莫少珩讓人將咸魚搬上車,鎮(zhèn)北王府的管事嬤嬤也在教燕王的人,烹制咸魚的方法。

    這咸魚煮起來簡單,在路上吃的話,也能添加個滋味,是個好東西

    莫少珩走向趙棣,這一去得多長時間?

    燕王答道,一月有余。

    主要是前期工作的安排,等安排穩(wěn)當(dāng)后,他也只需要呆在府中,按時聽工作匯報就行。

    莫少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個月時間也不長,眨眼功夫就過去了。

    莫少珩向周圍看了看,然后小聲道,等你回來后,這婚約又怎么辦?

    趙棣也在愁,到時候再想辦法。

    路過的知南和知北:

    他們聽到了什么?

    主子和世子在合謀阻礙解除婚約?

    咕嚕。

    兩人吞了口口水,對視一眼。

    真是在偷偷合謀啊。

    為什么不愿意解除婚約,搞搞一起了?沒什么征兆啊。

    送走趙棣后,莫少珩就回了鎮(zhèn)北王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來鎮(zhèn)北王府的人多了起來。

    因?yàn)?,?zhèn)北王府的姑娘們,穿的衣服太漂亮了,走到哪都是所有人矚目的存在,贊美聲不斷。

    他們很快也發(fā)現(xiàn),想要買這樣的布料,根本買不到,無論哪一個布店都沒得賣。

    所以,時不時就有各府的夫人上門來了。

    府里染出來的布也不多,但是吧,總有些人情是避不開的,老夫人和永安夫人怎么也得均出來一點(diǎn)送人。

    莫少珩也沒有管,這些家長里短的人情,就讓祖母和永安夫人應(yīng)對著去。

    鎮(zhèn)北王府似也熱鬧了不少,有些像一個正常的貴勛府邸了。

    莫少珩依舊該干什么干什么。

    今日,是小朝會,按理莫少珩是不會上朝的。

    但他還是去金殿外等著了。

    因?yàn)榻袢粘?,有和他有些關(guān)系的事情

    洵州戰(zhàn)敗,守備郭肅及被牽連的一家子的審判結(jié)果要出來了。

    無論什么原因,作為守備,沒有守住洵州,自然是罪不可赦。

    但這懲罰有大有小,朝上正在議論著如何處置郭肅一家。

    武勛中,有同情郭肅的,覺得洵州之失,郭肅雖然有罪,但罪不至禍及滿門。

    也有人覺得,若是輕罰,以后還有誰誓死守衛(wèi)疆土。

    誰都有理,一時間爭論不休。

    圣人沒有開口,也就是說,如何處置郭肅及一家,需要朝上大臣討論出一個結(jié)果。

    莫少珩在金殿外等消息。

    朝議暫歇的時候,莫少珩通過趙焰秋了解了一些情況。

    趙焰秋說道,這事你好不容易脫了干系,你該不會又往里面鉆吧?

    莫少珩:

    這個道理他何嘗不懂,但若說郭肅遭受的這場災(zāi)難和他完全無關(guān),也不對。

    要是來個滿門處斬以儆效尤,他心里會留下一個遺憾。

    這時,有公公來宣,讓諸官進(jìn)殿了,馬上要繼續(xù)進(jìn)行朝議了。

    莫少珩想了想,手撫在了琴弦上。

    金殿上,眾臣:

    誰竟然在金殿外撫琴?

    現(xiàn)在朝議雖然還沒有開始,但多少也是有些不和禮數(shù)的。

    琴聲還挺好聽,剛才他們好像看到了莫少珩候在殿外。

    莫少珩該不會又來惹事了吧?最近不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了嘛。

    倒是殿上文臣一方,細(xì)聽這琴聲,臉上變得古怪到了極點(diǎn),目光不由得看向了上位,珠簾后的圣人。

    有和文臣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武勛小聲問道,怎么回事?我看你們臉色怎么這么奇怪。

    那人答道,也沒什么,只是莫少珩彈的是《廣陵散》。

    在前朝,有一位極擅《廣陵散》的大儒,這位大儒名聲極高,但因被家中牽連上了刑場,在行刑當(dāng)日,有三百太學(xué)生奏響《廣陵散》,為其求情。

    這在前朝,可是驚覺天下的事情。

    問話的武勛愣了愣,哪怕不解釋,他也明白莫少珩在干什么了。

    這些文人就是這樣,明明白白的一件事,非得遮遮掩掩搞些誰都看不懂的名堂來。

    不由得也看向了圣人。

    圣人若是不開口,自然有人去訴斥莫少珩,估計(jì)還要治一個殿外失儀的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殿外弄出這些動靜。

    這個莫少珩也是奇怪,今日并非他上朝的時候,他好不容易將罪名摘干凈了,卻又來弄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時,有公公向殿外走去,宣,鎮(zhèn)北王府世子莫少珩進(jìn)殿。

    眾臣不由得一愣,圣人竟然真的召莫少珩入殿了。

    不由得又想起來,圣人曾經(jīng)封賞了莫少珩一個極為不合適的官職,教書育人的四門助教,如今的文學(xué)博士。

    因?yàn)檫@兩個官職,雖然官不大,但對道德口碑要求極高,身上不能有污點(diǎn)的人才能擔(dān)任。

    怎么看也不該給莫少珩這樣的封賞。

    實(shí)在猜不透圣人的心思。

    又比如現(xiàn)在,要是換了其他人,怕是得打了板子才許入殿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少珩什么時候這么得寵了?他們竟一無所知。

    莫少珩進(jìn)了殿,走到殿中間,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圣人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何事在殿外喧嘩?

    眾人:

    在他們耳中,圣人就像在無關(guān)痛癢地隨口問了一句,你剛在殿外干什么?

    莫少珩拱手,稟圣人,臣突然想起一件要事,需來稟告圣人。

    眾人:

    一件要事?剛才撫的《廣陵散》,難道不是為了守備郭肅的事情?

    莫少珩繼續(xù)道,關(guān)于臣所進(jìn)奉的棉種,雖然只有一盒,但臣卻知道在外域之地還有很多這樣的種子,如果現(xiàn)在派人出發(fā),或許在明年開春,就能帶回大量棉種回來。

    莫少珩繼續(xù)道,棉種事關(guān)重大,還請陛下早下決斷,現(xiàn)在棉的用處還沒有傳播開,但以防萬一,被人去取了棉種捷足先登。

    眾人:

    外域還有棉種?不是就那一盒嗎?

    莫少珩繼續(xù)道,只是這外域之地,一向神秘莫測,我北涼之人甚少踏足,此去必定是千辛萬苦,九死一生。

    在古時候,長途跋涉,特別遠(yuǎn)去西域,的確是九死一生,因?yàn)闆]有路,翻山躍嶺,古時的野獸兇禽可不是關(guān)在動物園里面,隨時都有可能遇險。

    莫少珩道,所以,臣進(jìn)言,讓郭肅以功代罪,去外域取回棉種。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大概知道莫少珩要干什么了。

    莫少珩要用此法保郭肅一家。

    但,外域何其艱險,郭肅就算免了死罪,但這一去能不能完好回來也未可知。

    但的確是一個保命贖罪的法子。

    眾人沉默了,郭肅為了免滿門之罪,定會拼盡全力,的確是現(xiàn)在最好的人選。

    莫少珩說完就開始等待。

    圣人開口道,眾卿覺得如何?

    金殿上,眾人討論了起來。

    對于郭肅,他們其實(shí)心里早就有了定論,現(xiàn)在不過是出一個結(jié)果。

    半響,六部各尚書站了出來,喏。

    莫少珩這才松了一開口氣。

    第二日。

    涼京城門口。

    郭肅帶著一隊(duì)人馬準(zhǔn)備遠(yuǎn)行。

    這世間之事,實(shí)在難料,他因?yàn)槟夔褚鸬囊粓鰏ao亂丟失了洵州,本以為滿門都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