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欲何為？”太后笑，容顏莊麗無雙：“大行皇帝德行有缺、愚昧昏逆，哀家與他母子一場，要多為他積福。讓他在死后，能替百姓干點(diǎn)好事，比如，在他的國喪期間，不禁宴樂和婚嫁。”

    “哀家要讓大晉國母身邊的頭等女官，以身表率，在大行皇帝的頭七，舉辦婚事！”

    “皇后，菱素服侍你一場，也是你的知心人。你臨死之前，也替她準(zhǔn)備一份嫁妝吧。”

    皇后沉默良久，開口說道：“菱素有她自己的心上人侍衛(wèi)，她不嫁給容大人?！?/br>
    “哦？”

    “本宮這個(gè)皇后，親自來做表率。”皇后眼中露出狠厲決然的光，“在大行皇帝的頭七重新披上鳳冠霞帔出嫁，聽起來很有意思。”

    太后笑起來：“既然如此，大行皇帝便用不著你來殉葬了，就由哀家來親自替你置辦一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好嫁妝吧。”

    “臣妾謝過母后?！被屎笄f重行了個(gè)大禮。

    趙若歆和楚韶曜走在城南的街頭散步。

    她思索了一下自己過去心情低谷的時(shí)候，感覺郁悶難過時(shí)最好還是不要悶在屋里，否則會越悶越傷心。便最終沒有拉著楚韶曜回院子喝悶茶，而是拽著楚韶曜去了城南的街區(qū)。

    百姓的恢復(fù)力是最強(qiáng)的。

    此前是接連不斷的疫情和兵禍影響，京畿各處的街道蕭瑟鬼魅，不見人影。而今日出來，趙若歆明顯感覺到，街道兩旁的行人商販恢復(fù)了不少，雖不至于人聲鼎沸，卻在安靜里透發(fā)出一股新的蓬勃秩序。

    街上的大部分人，還都和趙若歆他們一樣，戴著面紗或是帷帽。

    京畿，在悄悄的恢復(fù)著生機(jī)。

    有個(gè)挑扁擔(dān)的貨郎急匆匆地跑過，奔跑中長長扁擔(dān)挑著的竹筐被甩得上下顛簸。路過趙若歆他們時(shí)，貨郎腳下被石子絆得一個(gè)趔趄，扁擔(dān)向左一滑，兩個(gè)竹筐跌落，一屁股就摔在了趙若歆和楚韶曜的腳邊。

    “您沒事吧？”趙若歆被嚇了一跳，伸手將貨郎扶了起來：“怎么趕得這樣急？”

    楚韶曜看著趙若歆扶住貨郎的手直皺眉。

    他劈手從趙若歆手中奪過貨郎，揮手硬邦邦地替貨郎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然后將貨郎擠到一邊。

    貨郎被楚韶曜拍地齜牙咧嘴渾身都疼，卻滿臉都是遮不住的喜氣精神：“哎，沒事沒事，多謝兩位貴人?！?/br>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gè)油紙包，細(xì)細(xì)展開，看見里面的兩粒黑色藥丸完好無損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壞沒壞?！?/br>
    “您包著的是什么？”趙若歆好奇地問。

    “這個(gè)啊，是能治疫病的寶貝！”貨郎眉飛色舞，“才十文錢一粒。十文錢，就能救下你的命！”

    “真假的？”趙若歆明知故問。

    楚韶曜疑惑地看著她。

    “當(dāng)然是真的！”貨郎仔細(xì)地將油紙重新包好，塞回衣服里收好：“這可是煜王府齊太醫(yī)親自研制出的救命丸！喏，”他指著遠(yuǎn)處的茶樓：“看到那面煜字旌旗了沒，那旗子下面排著長隊(duì)的就是在賣這藥。煜王爺作保，貨真價(jià)值、童叟無欺！”

    “噗?！壁w若歆笑起來，看了楚韶曜一眼，繼續(xù)問道：“你這么相信煜王爺呀？”

    “那當(dāng)然了，不信煜王爺信誰？咱們老百姓只信煜王爺！”貨郎豎了個(gè)大拇指：“煜王爺，大好人！”

    “哦，是嗎？”趙若歆故意問，“可我怎么聽說他為人殘酷暴戾、麻木不仁？”

    “歆歆?！背仃仔÷暋?/br>
    “嘿，你這姑娘怎么說話呢？”貨郎捋起袖子，一副要干架開吵的姿態(tài)。

    楚韶曜警惕地將趙若歆護(hù)在身后。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煜王爺不就是殘暴不仁嗎，大家都說他是佞王呢?！壁w若歆吐了吐舌頭，從楚韶曜身后鉆了出來。

    “我呸！你說的都是哪年的老黃歷了，那都是誤會！”貨郎說，掰著指頭：“我今日就給你好好說道說道?！?/br>
    “你說，是誰打敗了攻城的南山大王解救了京畿？是誰平叛了宮變解救了皇帝陛下？是誰帶回了可以救命的藥丸并且只賣十文一枚？是誰在大家都不愿意的時(shí)候主動(dòng)去了鄧州？是誰懲治了廢奕郡王和長公主那群貪官污吏？又是誰，打敗了魏國軍隊(duì)贏得了國戰(zhàn)？”

    “好像，都是煜王爺？”趙若歆歪著頭，“這么一說，煜王爺?shù)拇_是個(gè)大好人?！?/br>
    “那是！”貨郎拍著胸脯，分外驕傲：“煜王爺他就是菩薩轉(zhuǎn)世，是大威天龍無上天尊！”

    “對，是大威天龍無上天尊。”趙若歆忍俊不禁。

    “歆歆。”楚韶曜羞惱。

    趙若歆捏了捏他的手，小聲地俏皮道：“夸你呢，大威天龍無上天尊閣下。”

    楚韶曜臉頰微燙。

    貨郎沒聽見他倆的互動(dòng)，好心指點(diǎn)道：“這個(gè)救命丸真得管用，好多本來患了瘟疫的人服用以后都轉(zhuǎn)好了。你們也趕緊去排隊(duì)吧，記得帶上戶籍路引。一人只有一份，不能多買?！?/br>
    “謝謝提醒?！壁w若歆笑著說，“我們已經(jīng)買過了。還有剛才抱歉，有關(guān)煜王爺殘暴不仁的那些話，我是跟您說著玩兒的。”

    她看了一眼楚韶曜，笑著說：“我最喜歡煜王爺了，特別特別喜歡！”

    楚韶曜耳尖紅得可以滴血。

    “嘿！”貨郎激動(dòng)起來，“只要你喜歡煜王爺，那我們就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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