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完傷，他又從死者的頭發(fā)絲檢查到手指甲縫；非常干凈，幾乎沒有rou眼可見的異物附著和其他皮外傷。

    確認(rèn)過尸體，郁臻仰頭闔眼，雨水淋在臉上迫使自己頭腦清醒。

    ——真兇還沒死，這才是噩夢未結(jié)束的原因。

    第9章 萬圣節(jié)（七） 聊聊兇手。

    郁臻淋了雨，黑發(fā)黑眸，皮膚白得透明，他推開門走進(jìn)小木屋，帶入一陣潤濕的凜冽寒風(fēng)。

    “伊莉婭死了?！庇粽橄騼蓚€少年直入正題道，“尸體我沒有挪動，你們有誰要去看看？”

    北川凜先是一愣，然后眼底泛起悲戚的淚光，忿然起立，沖向門外要去親眼驗證。

    宮原唯手掌著地將上半身撐起，試圖爬起來，卻因牽動腰部新傷痛得皺眉。

    郁臻攔住莽莽撞撞的男孩，單手背到腰后，拉攏腐壞的木門，把風(fēng)雨隔絕在外。

    他話鋒一轉(zhuǎn)，平靜道：“在此之前，我們先來聊聊兇手?！?/br>
    郁臻在雜亂無章的木屋里，找了一塊稍微整潔些的地板坐下，要促膝長談一般，對宮原唯露出親近的笑容。

    北川凜不明所以，立在門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倚在墻邊，透過木頭風(fēng)看屋外的雨水。

    “凜，你先說吧?！庇粽榈馈?/br>
    北川凜沒想到突然叫自己，神情稍顯為難，可是一地的血污映入眼簾，作為從頭到尾的幸存者，這一夜的變故，使他無法緘口不言。

    “唯，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大家，雷蒙有問題。”

    宮原唯不解道：“什么？”

    北川凜：“小丑是雷蒙！我們的老師——約書亞·雷蒙！你以為是誰能把我們所有人囚禁在封閉的學(xué)校里，沒有信號沒有出口，只能東躲西藏等死……做得出這種事的人還能有誰！”

    宮原唯背靠一張倒塌的桌板，虛弱無力地偏著頭，“我……”

    “你明明知道他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反社會精神變態(tài)！為什么要瞞著所有人？”北川凜憤怒的質(zhì)問回蕩在靜僻的屋內(nèi)，震耳欲聾。

    郁臻本來在閉目養(yǎng)神，被震得耳膜疼。

    “我沒想到他會做到這個地步……”宮原唯頹唐道，“你跑回來說蓋婭被殺的時候，我懷疑過雷蒙，可是沒幾分鐘他就死了……難道他——”

    “圈套！都是他設(shè)計好的！那個人渣設(shè)計好的！先是假死，再是熒光劑！把我們當(dāng)動物一樣捕獵！”北川凜眼眶發(fā)紅，咬牙切齒道，“你沒想到……你明明可以做點(diǎn)什么的……”

    宮原唯深埋著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一時間的靜默，只能聽見北川凜奮力砸墻泄憤、夾雜著懊悔的啜泣。

    “凜……伊莉婭的死，是我的錯?！睂m原唯愧疚道。

    北川凜木然地盯著墻面，木板縫隙灌入的涼風(fēng)對吹他紅腫的眼眶，他瞇眼道：“他們都死了，只有我們活下來了……”

    宮原唯遲鈍地抬頭，“那雷蒙他現(xiàn)在？”

    北川凜被風(fēng)吹疼了眼睛，轉(zhuǎn)過臉，指著郁臻道：“被他殺了，至少我們這幾個人安全了。”

    宮原唯終于流露出意外之色，問郁臻道：“你是誰？”

    “我應(yīng)該算一個小偷吧?！庇粽檎f，并意有所指道，“是你沒有預(yù)料到的局外人?！?/br>
    宮原唯像是聽不出他話里的含義，跟他道謝：“不管怎么樣，感激你救了凜和我?！?/br>
    郁臻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好了，場面話就到此為止了?！?/br>
    他當(dāng)著另外兩人的面，拿出了在宮原唯書包里找到的筆記本，拎在手里向它的主人晃了晃，“認(rèn)識嗎？”

    宮原唯先看了筆記本，目光回到他的臉上，承認(rèn)道：“是我的。”

    郁臻隨意地翻著筆記的扉頁，不打算閱覽，僅僅是翻動，像一位正在挑揀的顧客檢查商品是否完好，“很新啊，什么時候買的？”

    宮原唯忍痛一笑，脆弱又乖覺的模樣，“忘記了，某天上學(xué)途中隨手買的?！?/br>
    郁臻：“平時有寫日記的習(xí)慣？”

    宮原唯：“一時興起，隨便寫的?！?/br>
    郁臻：“你對身邊的人似乎頗有不滿？你覺得你是一個傲慢虛偽的人嗎？”

    宮原唯：“我是一個不善于表達(dá)、不懂拒絕的人。”

    “噢?！庇粽榭滟澋?，“不愧是全優(yōu)生，對答如流?！?/br>
    宮原唯當(dāng)然聽得懂他的諷刺，無奈地收斂了笑意，“我雖然不太會表露心跡，但沒做過壞事，你不必審問我。”

    “沒做過什么壞事？”郁臻著重地重復(fù)這半句，“真的嗎？”

    “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在筆記里提到的貓吧？”宮原唯睜大眼睛，誠懇道，“你誤會了，那只貓是因為車禍死去的，我把它撿回去埋在了我家后院里?！?/br>
    郁臻：“我說的是伊莉婭?！?/br>
    北川凜岔道：“跟伊莉婭有什么關(guān)系？”

    宮原唯仰著脖子呼吸，緩解腰間傷口的灼熱感，“是我沒用，沒能保護(hù)她，我當(dāng)時傷口疼心里又害怕，只能懦弱地看著她被小丑綁走……”

    “小丑，你見過小丑嗎？”郁臻咄咄逼人道，“那你形容一下小丑的穿著打扮?！?/br>
    宮原唯發(fā)著燒，口干舌燥，聲音沙啞道：“紅頭發(fā)、臉上油彩很濃，有藍(lán)色紅色和黑色……紅綠拼色的馬戲團(tuán)服裝，黑色的鞋子……”

    郁臻：“既然他來過，門外為什么沒有他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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