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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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舞瞪著何天,上指指后背,下指指大腿,“背上、腿上,也是一般的景致,要不要也看一看?” 說著,伸手去解衣帶。 何天身子前傾,一把抓住她的手。 過了好一會兒,松開了手,澀聲說道,“對不起!” 心里,真是充滿了歉疚! 阿舞終于輕聲一笑,“其實也怪不得你?!?/br> 略一頓,“我算好了,董猛慘的多——我挨的是鞭子,他挨的是板子,已經(jīng)下不了床了,同你當(dāng)初一樣,得一直趴著,少說也得趴一個月吧!” 何天這才發(fā)覺—— 對呀!皇后“臨幸”,董猛咋沒有隨侍? 唉,真正遲鈍了!這酒喝的! 心里的歉疚,無以言表——當(dāng)然,只對阿舞,不對董猛。 半響,還是只憋出這一句,“對不起!” “得啦!”阿舞放下袖子,微笑,“不過擦破點皮,太醫(yī)說了,小心將養(yǎng),這些傷痕,最終都是可以痊愈的?!?/br> 痊愈歸痊愈,是否能夠盡數(shù)消失,膚如凝脂如故,可就難說了,何天看的清楚,執(zhí)鞭之人,下手極狠,鞭鞭入rou,并不是只“擦破點皮”。 千言萬語,最后還是只有這一句,“對不起!” 阿舞笑,“有完沒完?像個娘們似的!” 何天定了定神,“她是……如何曉得的?” “沒人告密,她自己猜出來的?!?/br> “?。俊?/br> “其實也不是很難猜,她又是個極聰明的人——” 頓一頓,“你殺榮晦,跟個瘋子似的……可是,你同衛(wèi)瓘,非親非故,認(rèn)識也沒幾天,你倆的脾性,其實也不咋對付,不可能‘傾蓋如故’……何以不顧自己性命為他報仇?不對頭嘛!” “呃……” “再想到你救峻陽庶人那個蠻勁兒……” 說到這里,阿舞一笑,“哎,我問你,雖然你搬出來一大篇兒啥‘尊尊親親’‘存亡繼絕’的大道理,可是,若峻陽庶人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而是又老又丑,你還會拼了命的去救她嗎?” 何天張嘴,卻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有點瞠目結(jié)舌的模樣了。 難道,我真是—— 阿舞微微偏過頭,斜睨著何天,“你這副模樣,很該叫她看一看——她一定特別得意!嗯,‘叫我說中了!那個王八蛋,但凡見到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便神魂顛倒了!’” 頓一頓,“衛(wèi)氏上下,除了你的握瑜娘子,都是男子,則‘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不是她,還有誰?” 何天心說,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準(zhǔn)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可……能。 但還有另一個可能,或者說,另一個因素,亦成為皇后判斷何天、衛(wèi)瑾交往之佐證——“光贊般若經(jīng)”。 若衛(wèi)瓘真是范長生賣給皇后的,“光贊般若經(jīng)”總是避不開的,那么,握瑜娘子的至愛“光贊般若經(jīng)”又是如何輾轉(zhuǎn)至范賢之手的呢? 若范長生將何天也供了出來,那么,何天、衛(wèi)瑾的“特殊關(guān)系”,便呼之欲出了。 阿舞繼續(xù)說道,“她叫了我和董猛來問,‘衛(wèi)瑾’二字既出了她的口,這個事兒,就不能瞞了——” “再者說了,也不可能瞞得住,你家里的下人,大多都見過衛(wèi)握瑜吧?一個個拷問過去,還有問不出來的?” “既如此,便認(rèn)了吧!不然,別人也罷了,你那兩個小狐媚子——” 說到這里,阿舞笑笑,“皇后拷問她倆,可不是一頓鞭子的事,就算還留得一條性命,人也廢了,再沒用了!” 何天既感激、也后怕、更歉疚,種種復(fù)雜心情交雜在一起,最后還是那三個字,“對不起!” 阿舞笑,“煩!” 頓一頓,“問出究竟之后,就賞了我一頓鞭子、董猛一頓板子——” 再一頓,“你別擔(dān)心,董猛也不怪你,我去看他,他趴在床上,笑著說,‘挺好!我一個閹人,官三品、封縣侯,還擔(dān)心受不受的起、傷不傷陰騭?有了這頓板子,老天爺那里,大約就交代的過去了,心安理得了!’” 何天百感交集,對董猛,也多少另眼相看了。 “再給你說一件事,”阿舞的聲音,變的淡淡的,“對楊駿動手那天——舉事之前,峻陽庶人將皇后叫去了弘訓(xùn)宮,你還記得吧?” “記得?!?/br> “峻陽庶人是真的有所懷疑!也就是沒有實證,陛下又照你的安排,不斷派人過弘訓(xùn)宮催,峻陽庶人才不得不把皇后放了回來——” 頓一頓,“你猜,是誰向峻陽庶人告的密?” “告密?” “對呀!不然,峻陽庶人咋會起疑心的呢?” 是日,式乾殿、昭陽殿的異動,式乾殿、昭陽殿的不少宦者、宮女都是看在眼里的,這可不好猜。 “總是式乾殿或昭陽殿的某個宦者或?qū)m女?” 阿舞冷冷的,“黃櫟!” “???” 前文有過介紹,黃櫟,中宮謁者,昭陽殿宦者的二號人物,不過,不算是皇后的親信。 “你都想不到他是怎樣露餡的——說夢話,叫下頭的小宦給舉發(fā)了!” 好嘛。 “開始還叫屈,被弄的沒有人形了,終于扛不住,招了!” “沒冤枉他,楊駿那邊、弘訓(xùn)宮那邊,都對的上號!” 楊駿那邊? “他是楊駿策反的?” “對!本來呢,照官銜,他該是昭陽殿宦者的頭兒,但上頭卻壓了個董猛,一直不服氣,楊駿又許了他一堆好處,就投過去了!” 我說嘛,以“寺人監(jiān)”的名義總管昭陽殿,本也不是長久之計…… “你猜猜,皇后最后拿黃櫟咋樣了?” 何天心中一寒:你是要我猜他咋個死法? “呃……猜不出來?!?/br> “剁成了十七、八塊——真的是十七、八塊!抬出去的,就是一堆rou!” 呃…… “皇后親自動的手?!?/br> 啊?! 這一回,何天真瞠目結(jié)舌了。 “還有,我這頓鞭子,也是皇后親自動的手?!?/br> 我去!…… 阿舞凝視著何天,“皇后做太子妃的時候,就親手殺過人,還不止一個,這個,你大約也聽說過……其中,有的人,死的也很慘?!?/br> 何天想起了史書上的記載,“賈后之為太子妃也,嘗以妒,手殺數(shù)人;又以戟擲孕妾,子隨刃墮。” 子隨刃墮……十七、八塊…… 他渾身的寒栗起來了! 同時,一陣陣的犯惡心。 阿舞緩緩說道,“你大約以為我是在嚇你——我確實是在嚇你!你膽子大,也不是怕死的人,嚇是嚇不倒的,可是,我希望,你能被嚇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