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美女當壚,纖手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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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向何天轉(zhuǎn)述“皇后下‘教’、加恩天下耄耋”之時,是帶著頌圣口吻的,事實上,頌圣的不止她一人,市井阛圚間,對皇后的這道“教”,一片好評。 然而,何天聽了,卻是心里“咯噔”一下:老子逍遙高樂的小日子,怕是過不了多久了! 何天原先的設想中,雖說“二圣臨朝”,但皇后的一切意志,當然都在天子詔中,某些特殊情況下,皇帝、皇后可以“聯(lián)名”,但他從來沒想過,皇后撇開皇帝“單干”? 本來“二圣一體”,但皇后這一道“教”,變成了你“圣”你的、我“圣”我的,這是—— 赤裸裸的侵占皇權??! 賈南風,你想做什么? 是只想加強自己的權威呢? 還是—— 有了做女皇帝的念頭了?! 史書上,看不出你有這個意思呀? 可是,史書上,也沒有“二圣臨朝”的說法吧? 歷史,已經(jīng)改變了! 而且,改變歷史的,不是賈南風,其始作俑者,是你何天??! 何天苦笑。 若賈南風真有做女皇帝的念頭—— 唉,司馬晉宗室的力量,較之李唐宗室,可是強的太多了! 還有,你有武媚娘那樣的好耐性嗎? 話說,此事若由俺來cao作,花個二、三十年,倒也不是一點成功的可能性沒有—— 可是,以賈南風的脾性,若真的起了這個念頭,怕是二、三年都等不得吧? 何天的腦子里亂糟糟的。 還有,這個“教”的主意,是誰替她出的? 賈模嗎? 話說,這個主意本身……還是很高明的。 首先,這是一件沒有爭議的善政。 其次,“加恩天下耄耋”,看上去、聽上去,氣勢磅礴,但其實所費無幾,以此時代的人均壽命,“八十以上”者,全國攏在一起,能有幾個??? 因此,不會給中央、地方財政造成任何負擔。 真正叫“惠而不費”了。 再次,因為一地之“八十以上”者寥寥可數(shù),所以,“閱視”賜物的長史,登門致送賜物的丞、尉、嗇夫、令史,以及監(jiān)督他們工作的二千石的工作量,十分有限;另一方面,大小官員都必定十分樂意做這一類的秀——即便二十一世紀,逢年過節(jié),不也是同樣的情形嗎? 而賜物的數(shù)量、金額既有限,經(jīng)手人也就沒有興趣和必要上下其手。 所以,這件“善政”,必定會得到高效率的、不打折扣的執(zhí)行。 肯定也有人如何天者對皇后的“單干”感到不安,可是,你若上書反對,皇后很可能“從善如流”,但是,她撤回此“教”的同時,這件“善政”,也就同時打消了呀! 普通黎庶,肯定感覺不到皇后下此“教”的不妥,他們看到的,只是長者們的“米、rou、酒、帛、絮”飛走了。 如是,到底是誰做了惡人呢? 因此,投鼠忌器,真的是很難公開明白的反對皇后下這個“教”! 出這個主意的人,高明就高明在這里了。 一旦無人反對,就有了“成例”,以后,皇后真就可以甩開膀子“單干”了! “朝野安靜”將一去不復返——就算“安靜”,也只是表象;反彈的力量,將自此蓄積,何時爆發(fā)……天曉得! 咋辦? 我要想法子打消皇后“單干”的念頭嗎? 何天再苦笑。 他想起了阿舞的警告,“別再同她作對了!” 事實上,何天雖不同朝士往來,但對于某些事情的感覺,依舊敏銳—— 皇后不許何天遠離洛陽,最重要的原因,是留著他“顧問左右”,然而,這樣一件大事,她卻未向何天做任何的咨詢。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 她自認,已經(jīng)用不到何天了! 這種情形下,再同皇后作對,皇后待他,可就未必如他殺榮晦、上血書時了! 弄不好,真就如阿舞所說,“新賬老賬一并算了!” 再者說了,皇后或者認為已經(jīng)用不到何天了,但他的待遇,并沒有變壞。 逢年過節(jié)的賞賜,依舊豐厚。 新安侯的國秩,一年四季,按時、足量送到,而且,都折成了銅錢和布帛——這算很貼心了,若送來的是特產(chǎn)和米谷的話,何天還真不曉得該往哪里擺?就有地方擺,變現(xiàn),也是件頗麻煩的事情。 而品質(zhì)良好的布帛,此時代,是可以當作硬通貨使用的。 好罷,先不管她了! 反正,天也還沒塌下來。 老子……繼續(xù)過老子的“名士”生活! * 雖然已做了“暫且觀望”的決定,但心情依舊郁悶,而且,郁悶中還夾雜著自慚,而因為自慚,更加郁悶。 加上天寒地凍,不大能游山逛水了,真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不自禁就想痛飲大醉一番了! 但此時的何天,已頗不同于一年前,山水滋養(yǎng),自然就生“養(yǎng)生”的念頭,不大肯再傷肝了,而在家枯坐獨飲,最易不知不覺中沉醉。 可酒還是要喝的,咋辦? 那就出去喝吧! 不是天寒地凍嗎? 俺說的是繁華鬧市之中,尋一雅致酒館,臨窗小酌,看街上人來人往,嘆世間潮起潮落,何如? 對了,穿越以來,天下第一熱鬧的金市,還沒有去過,這就去逛一逛罷! 前文有過介紹,“金市”,“大市”之又名。彼時,洛陽集市有三,一曰大市,在城內(nèi);一曰馬市,在城東;一曰陽市,在城南。三市之中,以又名金市的大市最為重要。 何侯曾一身血衣,招搖過市,識君面者,除了朝士,也有普通百姓,若被人認了出來,擲果盈車,奈何? 無妨,何侯已經(jīng)蓄須,量無關人等,輕易認不出來。 蓄須? 是滴。 并不為“蓄須明志”,只是覺得山水之間,一縷美髯,迎風飄拂,抬手輕捋,是一件很“名士”的事情罷了。 這一回,何天死活不許云英、雨娥、洛瑰、鹿會等隨侍,不然,侍婢、護衛(wèi)圍著,哪里還有臨窗獨酌、感嘆人生的閑情逸趣? 云英等拗不過他,另外,這一年來,也確實處處“安靜”,金市又是天下第一繁華熱鬧去處,量也出不了啥狀況,就由得家主“自專”一回了。 車子也只停在金市東入口,何侯獨自一人,安步當車,于列肆棋布中,瀟灑徜徉。 此處周回數(shù)里,工商百業(yè),猬集薈萃,果不愧“天下第一繁華熱鬧去處”之譽! 細節(jié)不表,逛了小半個時辰,何天最終選定了一家門面不大、但名字非常別致的酒館——“閱壚”。 掀簾入內(nèi),一眼看去,果然“別致”—— 當壚者,竟是一位美女。 美女當壚,本也不算太稀奇,就是美胡女當壚,也是有的,可是—— 當壚女也看到了客人,視線相交,微笑頷首,以示對客人的招呼,她似乎還不習慣為人矚目,隨即垂首,臉上的微笑,亦略顯羞澀而不夠“職業(yè)”。 這都罷了,關鍵是—— 咦!這位美女,你生的……咋同東宮的那位蔣俊姊姊一模一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