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再見,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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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超奔鄴,消息傳出,洛陽守軍,不戰(zhàn)而潰。 城西、城南諸門,皆無人值守,內(nèi)應(yīng)開門,外軍入城,第一件事是分出人手救火——城西西明門以下、城南津陽門以下,皆起火。 破城,幾乎沒遇到什么抵抗;有限的戰(zhàn)斗,發(fā)生在天色微曦后,恢復城內(nèi)秩序之時。 五萬洛陽守軍,變成了五萬沒王蜂,有的一得到石超奔鄴的消息,即“追隨”石都督去也;有的卻是臨走前還想再撈一筆,最好再裹帶幾個美嬌娘走,于是,洛陽城內(nèi),亂兵出沒,一片混亂,之前一直未被其害的公卿大族,不少府邸,也被破門入戶了。 外軍入城之后,首要任務(wù)是搶占諸戰(zhàn)略要點,暫時顧不上這班亂兵,直到整個洛陽都捏在手心里了,才開始做恢復秩序的工作,而方法簡單、粗暴、高效——淮揚、鮮卑鐵騎,縱橫大街小巷,但凡見到軍士模樣的人,手里或大包小包,或拉扯青年女子,便縱馬而上,一刀劈下。 一個時辰之內(nèi),砍下了一千大幾百顆腦袋。 朝霞燦爛之時,洛陽城的秩序,終于恢復過來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召三公百僚入宮、戒嚴、討成都王”的天子詔半夜就發(fā)布了,但大部分的“三公百僚”,此時才驚魂甫定,匆匆入宮。 巳時(上午九點)一刻,太極殿東堂,人終于到齊了。 呃,不對,還少一個,而且,算是最重要的一個—— 東海王呢? 石超奔鄴,而東海王奔許昌。 之前,何天聯(lián)絡(luò)東海王,說成都“篡逆之心,路人皆見”,請“王接應(yīng)于內(nèi),仆舉兵于外”,“驅(qū)逐石超,共獎王室”。 東海王很意外,很猶豫。 做內(nèi)應(yīng)、逐石超,東海王是很樂意的,就像之前他游說范陽王的那樣;可是,同時,東海王認為,倒宗王的活計,只能由另一個宗王來做,不然,名不正、言不順,沒有號召力,難以成功。 如齊王之倒趙王,河間王、成都王、長沙王之倒齊王,都是這個路數(shù),最終,都成功了。 反之,如楊駿、賈郭,因為不姓司馬,沒有大義名分,最終,身死而族滅。 更何況,以弱對強,這個“大義名分”,就更加之重要了! 如果何天有衛(wèi)瓘、張華一般資望,倒成都,或許還有些指望,可是,他名聲雖著,較之衛(wèi)、張,畢竟不是一個分量的。 到底資歷太淺、年紀太輕、出身太低,難厭眾心呀! 還有,東海王原本的想法: 范陽王倡義于許昌,“天下云集景從”,然后進兵洛陽;范陽、成都二虎相爭,拼的差不多了,自己突然發(fā)難,就像收捕長沙王那樣,給石超或成都王致命一擊,最后,克成大功。 自己是伺機而動,有“機”則動,無“機”則不動——若范陽王一戰(zhàn)而敗,潰不成軍,自己也就“隱忍不發(fā)”了。 如是,進退自如;最不濟,身家首領(lǐng)無虞。 而何天的計劃,是內(nèi)外同時發(fā)難,一舉掀翻石超,可是,石超統(tǒng)兵五萬,兼領(lǐng)宿衛(wèi),怎可能被“一舉掀翻”呢? 如此孤注一擲,事敗,跑路都趕不及! 不靠譜,不靠譜! 還有,那個,長沙王乂……到底在不在你手里呀? 俺和長沙,是注定不能共戴一天的了,長沙若在你手里,我怎能放心同你合作? 于是,東海王對充何天使者的江統(tǒng)說道:請衛(wèi)將軍送乂首級,以示歃盟之誠。 江統(tǒng)回報,何天大笑:“本來,還想給他留一線生機的,他既不要,咱們也就不必勉強了!” 文鴦、張泓勒兵入宮,天子詔討成都王,石超奔鄴,消息傳來,東海王瞠目結(jié)舌。 我還在等“送乂首級”的回信呢! 東海王發(fā)現(xiàn),自己已陷入了一個尷尬而危險的窘境: 驅(qū)逐石超,自己無尺寸之功。 陷洛陽于成都,自己是最關(guān)鍵者。 廢太子覃,自己上的表。 同成都酬還往來,欲表其為皇太弟,也不算啥秘密。 無尺寸之功而有反逆之行,這—— 東海王汗流浹背! 思來想去,只有趁夜、趁亂走路啦! 東海王乃變裝易服,太妃、妻子皆不顧,只帶十余名心腹,出津陽門,目的地:許昌。 抵洛水浮橋時,天色堪堪放亮。 過了洛水,回望來路,并無追兵,略略放下心來。 然后雖無追兵,前卻有堵截,一標人馬現(xiàn)身,為首一人,虎背熊腰,一桿大槍橫在鞍上,松松一揖,“衛(wèi)將軍麾下丁飛,引故人邂逅大王!” 東海王一顆心提了起來,但自忖,雖未即時答應(yīng)何天“共獎王室”的要求,可也沒得罪過他,自己到底是宗室之望,范陽王又擁兵于外,何云鶴沒有定要同自己過不去的理由吧? 只是,啥叫“故人”? 定一定神,正要答話,只見丁飛背后轉(zhuǎn)出一騎,朗聲長笑,“阿越,何行色之匆匆也?” 東海王如被雷擊,那顆提起來的心,再也放不下來了! 長沙王乂! * 太極殿東堂。 坐等、右等,不見東海,只好不等了。 天子御殿,黃門令徐登宣讀“戒嚴、討成都王”的詔書,文武百官,參差不齊的答應(yīng),“臣等奉詔?!?/br> 之后,便沒人說話了。 皇帝不說話,臣下們也不說話。 偌大一個太極東堂,異樣安靜,只有偶爾輕聲咳嗽的聲音。 大伙兒都曉得在等什么? 就這樣過了半刻鐘,終于,殿外宦者唱名:“衛(wèi)將軍天入覲!” 殿內(nèi),隱隱的sao動起來。 接著,一個洪亮的聲音:“衛(wèi)將軍卸甲、解兵!” 群臣相互以目:何云鶴甲胄入宮,而在殿外“卸甲、解兵”? 也算是一個奇景: 殿門之外,丹墀之上,眾目睽睽之下,衛(wèi)將軍除胄、卸甲、解兵,然后換上朝服、戴上武冠——如此景象,本朝未之有罷? 可惜,俺們在殿內(nèi),看不見。 終于,一個瘦長的身影,邁檻而入。 殿內(nèi)不可控制的sao動起來了。 許多人都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人是……何云鶴?! 殿內(nèi)百僚,許多都是見過何天的——主要是迎接汝南王那一次;可是,眼前之人,同印象中的那個何云鶴,根本對不上號呀! 丹陛之前,何天跪下,還未開口,只聽丹陛之上,一個蒼老、尖細而驚恐的聲音: “太……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