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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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周后,周令姿才又在學校見到賀璽之。當時她身旁放了一迭宣傳報,正用刷子將膠水一筆筆糊在墻上,爾后認認真真地將其張貼而上,小心地撫平每一處褶皺。完成后還退后兩步,仔細端詳了幾遍,確保沒有問題后再貼下一張。 中午的日頭稍稍有些毒辣,耀眼的金光毫不憐惜地傾瀉在那張白嫩的臉上。因長時間的暴曬,她的額角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悶得兩頰也開始泛紅,而她只是隨手擦去,便繼續(xù)勤勤懇懇的貼著,完全沒有偷懶或敷衍的想法,也沒想過即使她貼的再好,路過的人可能都不會多看一眼。 這事本該由李歆瑜做,據說是她們社團周末要辦一場活動,出于宣傳需要,得張貼在學校大大小小的顯眼地方。但周令姿看她臉色蒼白的厲害,怕她身體撐不住,便主動接過來。 她輾轉校內多個地方,直到厚厚一沓全部貼完,才大功告成般的松了口氣,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過才輕松沒多久,社團成員之一便找過來,手上拿著新出爐的紙報,臉上滿是難言的歉意,嘴里不住地認錯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這宣傳報上的時間寫錯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煩你把它們撕掉重貼了?!?/br> 周令姿聽后愣在原地,光是張貼就花了整個午休時間,如果要撕下來重貼的話,她下午的課也不必上了。 她沒有抱怨也沒有詰問,只是誠實地拒絕道:“抱歉,我下午還有課,可能沒辦法完成了。” 那人想必也不好勉強她,畢竟只是友情幫忙,于是再叁表達歉意后道:“沒事,我叫李歆瑜來貼吧,耽誤你的時間實在是很歉疚,辛苦了?!?/br> 本收拾好東西要走的周令姿聽到這話,深吸一口氣,轉身攔住那人,皺眉道:“東西給我吧,我來?!?/br> 那人像是不太明白為何她突然轉變了態(tài)度,呆呆地“?。俊绷寺?。 周令姿耐心解釋道:“她最近精神不太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直接找我吧,不要去打擾她了?!?/br> 說完從他手里接過東西,嬌嫩的手指開始一點點摳著才剛宣告完工的“萬里長城”。 那人連聲道謝后也不好意思再待在這里,看她已經行動,便悄悄溜了。 粗糙的石礫在她指尖摩擦,不一會兒就刮出一道血痕,她疼的輕嘶了聲,抬眼看去食指已臟的不像樣,同其它四只瑩白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 她一聲不吭,換了個手指繼續(xù)認真摳刮著,也不顧小臉被曬的大汗淋漓,汗水順著下巴成串地滴落在地。 “你這得撕到什么時候去,有這功夫干什么不好?”賀璽之不知何時來的,靠在墻邊嘲笑道,一派風流恣意,似看不慣她這愣頭青般的行為。 想起她先前貼報時專注誠懇的那副模樣,賀璽之就完全無法理解。一個算不上多大的事,甚至跟她沒有半點關系,除了她估計都不會有半個人在意,值得為此付出這么大氣力嗎?這便也罷,別人叫她撕就撕,說重貼也沒半句怨言,怎么不見她在他跟前這么聽話呢。如此費力不討好的事還做的這般認真,真是見鬼了。 周令姿沒有理會他的風涼話,食指不行就換中指,右手不行就換左手,并不搭他的腔。 在她又一次將手放上去時,賀璽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掌翻轉過來。果然如預料的那般,已經臟得不能看了,更不提上面細細密密不知凡幾的傷口。 “手不想要了是吧?信不信就算兩只手都廢了,這些東西你也撕不完。”賀璽之頭一次沖她說話帶著火氣,方才悠然自得的姿態(tài)消失不見,眉頭皺的極緊。 “你這么生氣做什么,也不用你來做?!敝芰钭宿D頭看向她,頗為費解道。 她的語氣滿是困惑,是真的不理解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賀璽之被她問的哽住,細細思量后也找不出原因。 對啊,她蠢她的,跟他有什么關系,他用得著如此著急嗎? 他松開她的手,扯著笑道:“只是看不慣有人這般呆傻。” 他拿起她身旁嶄新的宣傳報,隨意在后面涂抹了幾道膠水便往墻上貼,直接將舊版覆蓋,遠遠看去一點瑕疵都沒有。 “這不就行了嗎,別人讓你撕還真撕?!彼麌K了一聲,繼續(xù)道:“你貼前面,我貼后面,趕緊弄完,這么大太陽也不怕曬?!?/br> 周令姿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他按住肩膀推著向前走:“再跟我犟,剩下的也別貼了?!?/br> 她只好默不作聲,照著他的樣子將新的一張張覆上去,不僅進度快了許多,甚至比之前更輕松省事。 賀璽之想不明白,明明是過來嘲笑逗弄她的,怎么莫名其妙還幫上忙了。他一個權貴之家出身的大少爺,從小被眾星捧月伺候著長大,幾時做過這種粗活,甚至從沒在太陽下站過這么久,如今竟將自己推入這般境地。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曬的通紅的手,隱隱有些刺痛傳來,大概率是被曬傷了。 他下意識側頭望向周令姿,她的處境也不太好,暴曬的時間比他更久,卻不委屈不抱怨不訴苦,面色平靜地做著這些事,即便雪白的后頸都已經紅的不像樣。 不知道為什么,他方才心里那些喧囂的念頭在此刻都飄散于無形,只是覺得這樣陪著她干這些極度愚蠢的事,竟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糟糕。 他的腳悄悄往前移了一步,讓她置身于自己的陰影下,為她擋去所有毒辣的光。 她好似沒有察覺,賀璽之靜靜地看著她,在心中罵道:“真是個呆子。” 等兩人終于將宣傳報貼完,賀璽之被太陽曬的頭都有些暈脹,正伸手揉著太陽xue之際,周令姿轉頭對他笑了,真心實意道:“謝謝?!?/br> 老實說,這是她頭一次沖他笑,沒有敷衍,沒有避之不及,沒有假意迎合。即便因為炎熱,樣子甚至笑容都不太好看,他的心卻不可控制地急速跳動起來,這是他首次體會到這種陌生的感覺。 他將手放在胸口,感覺到底下猛烈的震動,腦子愈加暈眩,是因為今天的陽光太刺眼了嗎? “你之前答應我的,能讓我逃出周公館……”周令姿見他半晌不吭聲,好不容易碰到,便提起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畢竟他消失的那段時間,實在是讓她坐立不安了好一陣子,生怕連這唯一的希望都沒了。 像是讀懂了她未說出的話,他嗤笑道:“我家老頭有病,前段時間把我丟去軍區(qū)磨練,現在已經沒事了。”他頓了頓,又道,“你放心,答應你的我自然會做到?!?/br> “我當然信你?!钡膽n愁涌上她眉間,最近周崇禮的態(tài)度讓她越來越難捉摸,將她看管得也愈發(fā)嚴格,連睡在他身旁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讓他覺察出什么。 “你之前說的時機成熟,要等到什么?” 她真的一刻也無法忍受了。 她難言的焦急沒有逃出他的眼睛,他沉吟片刻后,認真道:“你知道馬上就到嘉譯百年校慶了吧?” 周令姿點點頭,這個慶祝活動可以說是學校今年最重視的事,從年初就開始籌備,慶典當天也會邀請各界名流前來觀賞,稱作整個平城的盛宴都不為過。 “校慶當日有一出話劇,我們演上半場,替身演下半場。等換場的時候,你沿著我給的路線逃出,到時我會提前派人在校外接應你。那天人流密集,舞臺離觀眾席也遠,我找的替身同我們有七八分相似,加上妝一化,不會有人發(fā)覺這細微的差異。大家只會認為我倆還在臺上,完全不會想到你已經逃之夭夭,如此也能騙過周公館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br> 本來按照計劃是讓其他人接手這事,但現在的他卻覺得這事交給誰都不放心,還是自己來才最穩(wěn)妥,不過卻沒有將這打算說給周令姿聽。 周令姿覺得這計劃倒沒什么問題,但唯一的難點是—— “我不會演話劇?!彼\實道。 賀璽之清了清嗓,說的很是勉強:“那只能靠我來教導你了,到時別拖我后腿?!?/br> 周令姿懷疑地上下打量著她,不信道:“你?” 她實在難以把他們兩者聯系到一起。 賀璽之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冊劇本,將它卷成圓狀輕輕敲在她的腦袋上,命令道:“回去好好熟悉,我會choucha臺詞的。若是不達標——”他停了半晌,慢悠悠補全,“就給我當一天丫鬟?!?/br> 周令姿接過他手中的劇本,封面上寫著叁個大字。 《梁月記》 他倆都不知道,這一幕全然落到在樹后藏匿許久的人眼中,她恨的用指甲大力摳挖樹干,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在上面留下淋淋血跡。她喘著粗氣,用盡全力才抑制住想沖出去撕爛周令姿臉的沖動,低聲道:“他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