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磨了磨牙，不理會他，給周清洛打電話。

    周清洛很快接起來了，聲音含笑，“你醒了?！?/br>
    宋凌也跟著勾了勾嘴角，“對啊，你在干嘛？”

    “我在上班啊，趙總接了個文本改編游戲的活，我在給游戲設計人物和場景?！?/br>
    “你午休的時候能不能來看看我？”

    “可以，我一會過去，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帶。”

    “吃咱爸做的飯，行不行？”

    “行，一會我給你送過去，我先忙了，拜拜?！?/br>
    宋凌皺著眉盯著手機，忽然猛地抬眼看向關明朗。

    周清洛為什么對‘咱爸’這個詞無動于衷了？

    “你又跟周清洛說了什么？”

    關明朗：“你覺得我敢說什么嗎？萬一您來個撤資，我這醫(yī)院不就辦不成了嗎？”

    “那他為什么不扭捏害羞了？”

    關明朗：“？？“

    ”……興許您平時也這樣，他習慣了？”

    “滴完了我就出院，不然真的撤資?！?/br>
    “我也不想留你，在這里看你臉色?！?/br>
    “……”

    “??？我說出口了嗎。”

    “滾吧。”

    “但周清洛說，你最好還是等到身體康復了再出院?！?/br>
    宋凌老老實實躺在病床上，看著安靜坐在他身邊玩手機的關明朗，幾度欲言又止。

    關明朗捕捉到了他的微表情：“難得，你竟想主動跟我說話，有什么就問吧?！?/br>
    宋凌問：“我生病的時候，周清洛有沒有很擔憂很著急？”

    關明朗想了下，點頭：“挺著急的?！?/br>
    “有多著急？”

    “你昏迷，還不愿去醫(yī)院，生怕你會死，都快哭了?！?/br>
    宋凌得意洋洋勾了勾唇。

    這住院有人cao心的感覺還不賴，醫(yī)院好像也沒有這么可怕了。

    關明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rou麻？”

    “你怎么還不滾？”

    “等你打完點滴，帶你去心理科看病去?！?/br>
    “滾?！?/br>
    關明朗從衣服里掏出一張掛號單，“周清洛給你掛的號，為了證明我的清白，背面還有他的簽名?！?/br>
    宋凌看了眼，果然掛號單后面有周清洛的簽名。

    “我不去?！?/br>
    “一會他中午過來，問我你看了心理科之后怎么樣，我該怎么回答？”

    “你就隨便給他來個證明看?！?/br>
    “這不合適吧，你為了住進人家家里，已經騙他你沒錢了，現在還要繼續(xù)騙騙？”

    “……”

    “這么騙下去，你還有機會嗎？”

    “……”

    關明朗看著宋凌一臉憋屈的樣子，裝著不經意地問：“你在擔心什么？”

    一般關明朗問宋凌問題，宋凌都會很謹慎。

    但關明朗沒想到，他竟得到了宋凌地回答。

    “我擔心他看到測試結果會害怕?！?/br>
    他煩透了那些cao蛋的心理測試，測出來的結果，都在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沒救了。

    他不想讓周清洛看到這些。

    關明朗按捺心中的欣喜，“他讓我告訴你，他又不是沒見過你瘋的樣子，別擔心?！?/br>
    宋凌松了一口氣，但沉默著抗拒，臉色愈發(fā)難看。

    關明朗笑了笑，將掛號單遞給他，“不想去就別去了，沒人逼你。”

    原來“周清洛”三個字上面，還有一行小字——

    不想去就別去了。

    關明朗并沒有指望宋凌一下子就乖乖跟他去心理科看病，但他不抗拒心理科，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他和周清洛的配合的這次調節(jié)，很成功。

    關明朗笑笑，“周清洛說，不要讓我老把你當成一個典型案例來研究?！?/br>
    “我們清洛說得一點沒錯?！?/br>
    “是的，這和豬看到了屠夫有什么區(qū)別。”

    “……”

    “這也是你們清洛說的?！?/br>
    宋凌一臉憋屈地盯著天花板，片刻后無語笑罵，“cao。”

    關明朗也跟著笑笑。

    或許昨天晚上他跟周清洛說的話都是錯的。

    刻板地按著理論和經驗去治療未必有效，就地取材有時候也可能立竿見影。

    周清洛和江時彥真的一點都不一樣。

    宋凌看著掛號單，嗤了聲，“你的號居然值100塊？”

    關明朗：“……這還是內部價，謝謝?！?/br>
    “不看了，退錢吧?！?/br>
    “……”

    *

    周清洛中午回了趟家，給宋凌帶了份飯去醫(yī)院。

    他到醫(yī)院的時候，焦左和小慈也來了，還買來了鮮花和水果，小慈正在插花，焦左正在剝橙子，整個病房有花香和果香，并不冰冷。

    焦左剝好了橙子，掰一瓣遞到他嘴邊，“來吃。”

    而宋凌一臉別扭地躺在床上，別過頭，好像不是很習慣被人這么照顧。

    他推開焦左的手，“我沒有手嗎？要你這樣？”

    “你病了，虛弱。”

    “滾。”

    宋凌真的好想打他，讓他知道什么叫做虛弱。

    他看了小慈一眼，心想她怎么會看上這玩意。

    周清洛敲了敲門進去，宋凌的臉色立刻多云轉晴。

    看到周清洛進來，小慈很欣喜，她熱情洋溢打招呼，“三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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