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電子煙完全是無害產(chǎn)品，聞起來甚至任何味道也沒有，席南也就沒有太在意。

    很快，席南看見明正的手掌壓在自己肩膀上，唇則貼著自己的耳朵問：“所以，你從來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那么，為什么當(dāng)年被鳳凰軍的考核淘汰后……你就退伍了呢？”

    這一刻，席南的心狠狠一跳。

    ——明正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在懷疑自己嗎？

    又或者是，他從未相信過自己？

    席南維持著鎮(zhèn)定，道：“你說得不對。我沒有放棄。時隔十年，我還是來了鳳凰星。”

    “哦？通過一個女人？這不像你啊?！泵髡氩[起眼睛，唇幾乎要貼上席南的耳朵了。

    席南側(cè)身躲過他的唇。“好，我跟你說實話。當(dāng)年你……你在最后的考核里對我做的事，當(dāng)時的我，沒有辦法原諒你?！?/br>
    席南能感覺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正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席南再退開半步，看向明正的眼睛，淡定地說：“那個時候，我是被你傷到了。我心灰意冷，決定離開部隊，離開所有跟你有關(guān)的一切事物。所以我重新考了大學(xué)，選擇了從前沒接觸過的金融。按理說……你在鳳凰星，我也該遠離這里的。但人是會變的?！?/br>
    “我遇到了安然，我跟她相愛，她改變了我。對于從前的事，我也慢慢都放下了。她受到孟教授的邀請，也想移民到鳳凰星，我就陪她來了。”

    明正聽完席南的話，慢悠悠地熄滅電子煙，收了起來。

    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他都沒說話，席南以為他沒什么要說的，繞過他要走，卻被他驀地拉住了手腕。

    席南側(cè)過臉，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

    明正面上的笑容皆數(shù)褪去。他問席南：“你這是在告訴我，你以前真的喜歡過我啊？”

    “可能吧。但那是以前的事了。跟現(xiàn)在無關(guān)。我要說的也說完了。不想再談?！毕险f。

    “好。我們不談過去。談?wù)劕F(xiàn)在?！泵髡龁査?，“我的提議你考慮好了嗎？來當(dāng)我手下的兵?！?/br>
    席南沒有回答。

    明正道：“真愿意天天坐辦公室研究一對報表數(shù)據(jù)，每天就想著怎么優(yōu)化系統(tǒng)做數(shù)據(jù)搞理財，每天管管賬管管錢，不無聊？”

    “我會考慮?！毕献咧灵T口。

    明正再道：“既然你已經(jīng)放下我，又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你該回到軍人生活中。那天你握槍的姿勢告訴我，你還渴望軍旅生活的?！?/br>
    席南看他一眼，沒多說什么，離開了。

    -

    席南和明正先后回到座位上，席南臉色還有些異樣，安然看出什么來，怕繼續(xù)待下去不妥，便對孟軒假稱不勝酒力。

    孟軒自己是沒喝酒的，他下午還有工作，當(dāng)即叫了車送席南和安然回公寓，叮囑了安然要好好休息。

    安然回屋午休了一會兒就去上班了。公寓樓前1點30有擺渡車，可以直接送安然到她上班的地方。

    席南暫時閑下來，他躺在床上，大概是因為與明正的一番對話，那些記憶又如潮水般涌過來。

    十年前那場考核，一共有十輪。

    前九輪考核里，首先是下水閉氣、負重長跑等四項基礎(chǔ)項目考核。這些項目是相對簡單的，旨在篩選。諸如溺水閉氣，一百人報名，只選五十個人，頭五十個受不了自行從水面下游出來的人就自動被淘汰。負重長跑類似，吊車尾的一定比例的人即被淘汰。

    席南保存體力，不求第一，下水閉氣環(huán)節(jié)，只要保證自己堅持到能進下一輪就行，至于負重長跑，保持在隊伍中上，也就相對安全。

    第五項是極限環(huán)境下的射擊考核，包括被蒙上雙眼射擊、在煙霧彈爆炸后射擊等等。

    席南本身槍法練得可以，加上有系統(tǒng)的幫助，這項也順利通過。

    第六輪是關(guān)于戰(zhàn)術(shù)策略、權(quán)謀一類的，這項測試跟打游戲差不多了，不消耗體能。

    電腦加3D投影會模擬出兩軍作戰(zhàn)實況，席南作為一方主帥cao作電腦，指導(dǎo)三軍揮斥方遒。憑借系統(tǒng)強大的計算功能，席南也贏得很漂亮。

    第七輪是密閉空間測試。

    鳳凰軍要去鳳凰星，更可能與未知生物進行太空站，因此這項考核必不可少。

    鳳凰軍一定要具備強大的心理素質(zhì)。遇到意外情況，誰也不知道會在虛無的太空里漂多久，可能人會一直躺在狹小的逃生艙里，不能動、沒有人可以跟你說話，你必須保證自己不會發(fā)瘋，因為你可能還有任務(wù)沒有完成。

    考核過程中，人被關(guān)在比棺材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間內(nèi)，只多了個馬桶和放食物與水的地方。周遭幾乎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墻壁上貼的熒光星星，代表著銀行里的些許星光。

    因此，被關(guān)在小房子里的時候，除了觸手可及的星光，你將一無所有。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大部分人還能堅持住。

    但第七天開始，越來越多的人按捺不住了。

    整場考核下來，絕大部分人都是折在這一關(guān)的。

    并且很多人出去后都會接受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

    席南在這項考核里得的分是最高的，并且也是歷史最高的。

    他整整待了十五天，不吵不鬧，出來后還笑嘻嘻的。

    考官評價他心理素質(zhì)超好，他甚至沒有半點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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