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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年齡差 第19節(jié)

    誰知吻落下去,懷里的人僵硬得不正常。

    ——不對,小叔叔縮水了。

    從夢里驚醒的陸忱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件事。

    還沒等解釋。

    小叔叔已經(jīng)跳下了床,

    “小叔叔……”陸忱張了張嘴。

    寧晃也驚了個七葷八素,顛三倒四想先把這件事混過去再說:“我剛醒沒多久?!?/br>
    “你做夢就做夢,你胡言亂語什么……”

    可話說著說著。

    沒了動靜。

    陸忱順著寧晃的目光,慢慢低下頭,往自己的被子上看。

    ——蓋了個小小的蒙古包。

    干得漂亮。

    陸忱自己都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會這樣出彩風(fēng)光。

    嚇得小叔叔當(dāng)場潛逃。

    頭都沒回一下。

    47

    一直到下午去超市采購,寧晃都像炸了毛的小刺猬,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

    陸忱就在后頭推著車,這邊補(bǔ)一盒辣椒醬,那邊拿一份牛排,把購物車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有時叫住寧晃:“小叔叔?”

    他就像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回頭瞪他:“怎么了?”

    “要不要喝蜂蜜檸檬茶,”陸忱拿著一盒檸檬,一臉乖巧問他,“切好了泡在罐子里,可以喝一天的?!?/br>
    寧晃看了看乖巧的老流氓,又看了看黃澄澄的檸檬,有些拉不下臉來繼續(xù)兇人家,只把手往兜里一抄,說:“隨便。”

    “你走慢點(diǎn)?!标懗勒f。

    “哦?!彼聛淼人?。

    高大俊秀的男人,推著推車,低下頭細(xì)致地比較食材的差距,盤算著接下來一兩天的菜譜,又把寧晃想要的零食一樣一樣塞進(jìn)購物車?yán)?,連購物車?yán)锏臇|西,都碼得整整齊齊。

    寧晃忍不住盯著這人發(fā)呆。

    寧晃問他:“以前也經(jīng)常來逛么?”

    陸忱笑著說:“我常來,但你不行——容易被認(rèn)出來?!?/br>
    寧晃陪他來過一兩次,哪怕戴了口罩,也會被認(rèn)出來求拍照合影,很耽誤時間和行程。

    陸忱翹了翹嘴角:“所以偶爾這樣,我還挺開心的?!?/br>
    偶爾有人看過來,也只是因?yàn)榘阉麄z默認(rèn)成一對兒,還會因?yàn)橥庑蔚菍Χ冻鲶@艷的神色來。這樣就很好,足夠滿足陸老板的虛榮心了。

    寧晃嘴唇動了動,沒說什么,假裝認(rèn)真地理了理購物車。

    結(jié)果只是把購物車?yán)淼脕y了。

    陸忱也沒攔著他。

    寧晃想了想,嘀咕:“其實(shí)造型換一換,戴上口罩,他們應(yīng)該就認(rèn)不出來了?!?/br>
    就像他現(xiàn)在這樣。

    陸忱“嗯”了一聲。

    所以意思是,以后想經(jīng)常陪他來嗎?

    48

    超市的結(jié)賬臺永遠(yuǎn)擺著安全套,而結(jié)賬的隊(duì)伍,總是慢吞吞。

    寧晃努力把目光從那架子上移開,盯著陸忱的臉上,寫著明明白白幾個大字:敢買你就死定了。

    陸忱很配合地裝瞎。

    過了一會兒,想起什么似的,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問:“小叔叔,早上那個,還生氣嗎?”

    寧晃迅速炸毛。

    卻礙于前后隊(duì)伍都是人,竟然能不能第一時間開溜。

    只能試圖用兇惡的眼神殺掉陸忱。

    但陸忱湊在他耳邊,把音量控制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私語之間:“小叔叔,我做夢做迷糊了,不是有意的?!?/br>
    “那個,也是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br>
    “成年男性一到兩個月沒有進(jìn)行私人生活,自然而然……”

    寧晃瞳孔來回震動,手指已經(jīng)快把購物車的推手給掰彎了。

    半晌從牙縫里擠出一個一個單字來:“我沒有生氣。”

    “你能先閉嘴嗎?”

    陸忱有禮貌地頷首微笑:“可以?!?/br>
    寧晃腦仁兒嗡嗡直響,滿腦子都是私人生活、成年、生理反應(yīng)。

    這些光明正大的字眼,卻偏偏鉆進(jìn)他晦暗不清的遐思里,來回振翅。

    就像眼前溫柔含笑、好整以暇的衣冠禽獸。

    他咬牙切齒地想要把這些字眼從腦海里驅(qū)趕,一扭頭,卻跟貨架上的安全套撞了個面面相覷。

    他忽然想起一個,從前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他跟陸忱兩個男人談戀愛。

    他沖陸忱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頭來。

    然后跟陸忱咬耳朵小聲說話。

    他竭力讓自己問得云淡風(fēng)輕:“我們一般是誰用這個?”

    陸忱就看了他一眼,無聲地勾起嘴角。

    說。

    “我用?!?/br>
    獲得了通紅錚亮的水煮小叔叔一只。

    嗯,一會兒再去趟海鮮市場。

    今晚就吃白灼蝦。

    49

    當(dāng)夜寧晃憤而提筆。

    用狗爬字給34歲自己留書:

    他還比你小四歲。

    丟人。

    寧晃,你真丟人。

    還畫了個憤怒尷尬的小臉。

    若干日后,34歲的小叔叔翻著日記,用相同的狗爬字懶洋洋回復(fù):

    年紀(jì)大了,就愛躺著。

    50

    晚上在露臺吃的白灼蝦。

    紅通通的蝦子壘得很高,蝦rou緊實(shí)肥美,余下的鮮甜讓人忍不住想舔一舔手指。

    水果茶也用冰塊泡好,放在帶出水口的大玻璃罐里,擰開就能接一杯酸酸甜甜的果茶。

    寧晃吃得高高興興,沒一會兒就把尷尬忘在腦后了。

    十八歲就這點(diǎn)好,記吃不記打,忘性也大。

    一抬頭,瞧見陸忱剝好的蝦放在自己面前,倒嘴硬:“你吃你的,管我做什么?”

    陸忱就熟練地幫他剝下一只:“我今天蛋白質(zhì)攝入的夠多了,閑著也是閑著?!?/br>
    再說,他是喜歡看小叔叔吃東西的。

    也許是因?yàn)閷幓翁糇?,所以難得吃到喜歡的東西,眉梢眼角都會寫滿了滿足和高興。

    白灼蝦顯然是其中一樣。

    “你多吃一點(diǎn),”陸忱笑著說,“買了很多,明天可以包蝦rou水餃,也可以蒸燒麥?!?/br>
    “要是沒時間包,就改蝦油炒飯?!?/br>
    蝦頭煸出通紅的蝦油來,再去炒蝦仁和米飯,每一粒米都滲著蝦的鮮味。

    光是念叨,寧晃就忍不住開始期待第二天。

    吃到一半,寧晃在豆袋沙發(fā)里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卻正瞧見角落有一把初學(xué)者的吉他。

    “是我的,”陸忱順著他的視線,笑了笑,“彈得不好?!?/br>
    寧晃是個挨著音樂就興奮的脾氣,又想起陸忱的聲音,就仿佛被毛毛草搔了一下似的,難免耳根發(fā)麻、心癢難耐。

    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

    “你試一下,”寧晃放下手里的蝦,攛掇他,“我聽聽?!?/br>
    陸老板就真去洗了洗手,把吉他抱進(jìn)了懷里,彈了幾下,寧晃就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