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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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菜結(jié)束,每人面前精致豐盛的佳肴堆積如山,色澤與香氣讓人食欲大動。 沒人動筷。 玩家不動筷是怕有陷阱,吃完就死,珍饈幻覺下是腐rou眼珠子的案例比比皆是。 但NPC們竟然也不吃就耐人尋味了。 小玉嬸坐回自己的座位,仿佛沒看到餐桌上死寂一般的沉默,抄起刀叉,狠狠刺向烤全鵝的腿 她竟然一個人扯下來了半個鵝。 刀叉在鐵餐具上劃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小玉嬸充耳不聞,猙獰的撕扯著面前的半只鵝。 其動作之粗魯,像十幾年沒吃過飯了。 妙齡女子皺著眉,啪的一下把餐刀甩在桌子上:是不是有病算了。 女子伸手抓起小圓筐里奶油面包,竟是直接起身離開了。 這實在不像話,小男孩突然出聲:你去哪? 女子一頓:回房間吃。 不行,小男孩皺眉,語氣不容置喙,像什么樣子,多讓人看笑話!坐下! 正當(dāng)大家以為二人要吵一架的時候,女子竟然乖乖回來了。 她嘟囔著嘴,見玩家們看她,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悶頭吃起奶油面包來。見面包是安全的,其他玩家也放心去拿面包。 好像就是普通的蜂蜜牛奶小面包。 見客人們動筷子了,憨厚壯漢招呼家人們用餐。 他給小男孩盛了一碗南瓜湯,又給中年男人盛了一碗,才給自己盛。 做完這一切,他突然想起來什么。 對了,我已經(jīng)幫你們報警了,你們不用擔(dān)心。 這個問題是探索方向之一,安琪兒不動聲色的接話:謝謝您cao心,那救援什么時候來?。?/br> 壯漢樂呵呵的說:海警說,這兩天天氣不好,似乎海上有暴風(fēng)雨,出警很危險。我和他們說清了這里的情況,既然有吃有住,不用考慮人身安全問題,所以他們得延遲幾天過來了。 延遲幾天?大概多久呢? 快的話三天,慢的話四天吧,最近的救援隊離這也不近。壯漢好脾氣的解釋,要看暴風(fēng)雨什么時候結(jié)束了。 小玉嬸猛地停下了粗暴的進食。 肥rou的殘渣糊在她臉上,她卻絲毫沒察覺般,一字一句的開口:你們就這么不想多住幾天嗎?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安琪兒努力解釋,我們吃住在這,多麻煩您們啊。 孰料,不知道哪個詞真正刺激到了小玉嬸,她發(fā)狂了。 她一巴掌掀翻了面前的烤鵝,歇斯底里的怒吼:這里哪里不好了?風(fēng)景多美,海灘多漂亮?。∥易鲲埐缓贸詥??住宿條件還不夠好嗎,為什么一個個的都要走! 神經(jīng)質(zhì)的大眼睛陰暗的轉(zhuǎn)動著,本就稀少的眼白不滿血色,小玉嬸一手握著餐刀,一手狠狠抓著桌布,竟是直接把桌布撕裂了。 安琪兒當(dāng)即甩出防御性道具,求救的朝仙客來看,后者朗聲道:我們非常喜歡住在這里,之所以這么問,是想確定還能住幾天,舍不得住在這里的寶貴時光。 真的嗎? 見這一招有效,其他玩家也紛紛圓場,你一句我一句的哄起人來。 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安撫NPC上,雪麓不著痕跡的把桌子上的糖果盤轉(zhuǎn)過來,抓了一大把進口袋。 這是副本里第一次出現(xiàn)糖果這個道具,下一次不知道是何時。 他自覺做的隱秘,可抬頭,正對上小男孩冷漠的眼。 雪麓溫柔的朝他笑笑,不似小偷,而似熱愛糖果的大男孩,大方的朝他伸手:要來一顆嗎? 小男孩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隨即打了個手勢。 那是啞語不要的意思。 雪麓瞇起眼睛,也朝他打了一個手勢別告訴別人,我要獨享糖果。 好。 那邊兒,維克多膽小人慫,但很會說好話,把小玉嬸做的飯夸得天上天下絕無僅有,終于把發(fā)狂的小玉嬸哄好了。 歇斯底里的女人回到座位上,繼續(xù)撕那只的烤鵝,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安琪兒一身冷汗,癱在椅子上,手都軟了。她收起防御道具,苦笑不已,小聲對旁邊的鬼牌說:對了,你們四個提前來了有沒有套出什么線索? 鬼牌搖頭:不比你們多。 真的? 真的。 見鬼牌反常的面色陰沉,安琪兒也知趣的不再問了。 雪麓倒是眨了眨眼睛,對上表面云淡風(fēng)輕,實則一直偷聽的荷葉:鬼牌竟然沒把10號房間不能住的消息告訴兄弟會?從入席,鬼牌便一句話不說,一直在觀察每個NPC,是表面上掩一手,還是內(nèi)部出了間隙? 雪麓注意到,剛才小玉嬸發(fā)狂的時候,其他的家人,竟都埋頭苦吃,一個搭理小玉嬸的都沒有。只有妙齡女子瞥過來一眼,又很快收回去,看不出神色。 這小玉嬸在家里是什么地位???要說地位低,卻能做出救濟遇難者的決定,無人反對。要說地位高,她發(fā)怒了,其他人充耳不聞,當(dāng)她不存在?;蛘哒f小玉嬸有什么躁狂類疾病,家人們都習(xí)慣了。 鬧劇過去,壯漢介紹到:忘了介紹了。我是小玉的丈夫,你們可以喊我厚德叔。這位是 厚德叔頓了很久,才說:這是我的兒子,小名叫旺旺。 西裝老爺子點了點頭:哥哥jiejie們,你們好,我是旺旺。 旺旺從小就乖,呵呵。厚德叔笑著說,這位是厚德的父親,你們喊他楊爺爺吧。 板著一張臉的小男孩點了點頭,不茍言笑。 什么鬼這滿臉褶子,威儀萬千的老爺子竟然是兒子,還他媽的叫旺旺?你這NPC對著他的臉能喊下去兒子二字? 還有這小男孩,擔(dān)得起爺爺這個稱呼? 眾玩家內(nèi)心凌亂,但既然NPC這么說了,大家勉強扯出笑容,點頭。 雪麓想到自己的身份溫姝玉,心中閃過思緒。 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是爺爺,而三十多的厚德叔是兒子,老頭是孫子? 這年齡與身份,看來是完全顛倒過來的。那他溫姝玉又是個什么地位和角色? 這樣一種設(shè)計,一定有支持的邏輯在里面,看來是線索之一。 最后,厚德叔才介紹妙齡女子:她是我meimei,叫水月。 水月對此的回復(fù)是一個巨大的白眼:介紹完了?我能走了嗎? 好了好了,厚德叔無奈的說,水月她從小驕縱慣了,說話不著調(diào)子,脾氣也差,大家多擔(dān)待吧。她沒有壞心眼的。 水月冷笑:用得著這么貶低我?搞笑,自己嘴臭還挺會找理由。 沒等他說什么,水月打斷他:我說在座的各位啊,你們不會真以為我們家人很歡迎你們吧?房錢、飯錢該給的就給行不行?總是白吃白喝白住,一分錢不給,還到處亂跑,麻煩死人了好嗎?也就我哥和我嫂子腦子有大病,圣母圣父附體,施舍著救你們這群累贅,別真把自己當(dāng)客人了好嗎。 水月! 水月冷哼一聲,抬腿往外走,厚德叔氣的嘴唇發(fā)抖,吸了幾口氣,無奈的朝大家解釋:你們別聽水月亂說話,我們沒這么覺得,水月她今天心情不好 話音未落,變故突生。 水月細細的高跟鞋一個踉蹌,朝前倒去,離得最近的尖刀身手好,長臂一攬把人扶住,可 女子柔軟的身軀就這么軟倒了下去,全身重量壓在尖刀胳膊上,尖刀不得以放手,讓水月沉到地上。 他好心的去拉她:沒事吧? 但沒有收到回答。 水月面色通紅,大片紅斑如罪惡之血爬遍裸露在外的皮膚,急促的喘息著。 救我我喘不上起來了 雪麓第一個反應(yīng),是看桌子上的那盤糖果。 方才,他趁其他人不注意,把經(jīng)過自己手的毒糖果又替換了盤子里的無毒糖果,難道是他的殺人規(guī)則發(fā)作了? 可水月不是NPC嗎?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迷人的劇透:下一章小雪要謀殺親夫,笑死,第一刀精準刀自己人。 感謝在20210818 17:11:44~20210819 17:59: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清霜 40瓶;小可愛 34瓶;41568604 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0章 顛倒山莊(四) 小初擠開人群,探查水月的情況。 之前,他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垂眉斂目的,看來是團隊中奶媽的角色,手法專業(yè)的一掃,便低聲道:這是急性過敏呼吸不暢,不知道是喉嚨有腫塊,還是卡了食物,很危險,可能致命! 仙客來一愣,隨即朝他打了個手勢,朝小玉嬸喊道:她過敏了,快給她找藥! 雪麓緊緊地盯著她:仙客來隱瞞了水月最危急的原因,只說過敏,這是要放任水月去死? 小玉嬸面色慘白:過敏?!怎么會? 她焦慮的朝厚德叔吼:家里有過敏藥嗎! 厚德叔卻也慌亂到不行:沒有藥?。窟@,誰知道她過敏啊,家里怎么會有藥! 你這是什么鬼話?她可是你meimei!親meimei! 二人激烈的吵起架來,老頭旺旺拉架卻無人理會。 小男孩氣的捶桌子,怒喝:成何體統(tǒng),讓外人看笑話! 爭吵的夫妻倆這才意識到水月躺在地上生死未知,慌忙地跑出餐廳,去尋找醫(yī)藥箱。 突發(fā)的事件估計是關(guān)鍵劇情,一時間,所有玩家自覺分成了兩派,一派暗中觀察每個NPC的反應(yīng)和言行,另一派湊過來圍觀瀕死的水月。 她的情況誰都看得出來,非常危急,去拿醫(yī)藥箱的人遲遲不歸,水月的喉嚨里已經(jīng)發(fā)出嘶啞的倒吸氣聲。 突然,她睜大了眼,嘴一張一合,四人急忙附身聽去 咳,香蕉一群喪門星,快滾滾出我家!遠遠的,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 香蕉?仙客來一凜,你是對香蕉過敏是嗎? 今晚的餐桌上有香蕉嗎?稍一思索,雪麓的視線定格在飯后甜點的焦糖布丁上。 他只吃了一口,能吃出來是自制的,沒那么彈的布丁里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香蕉味。 痛苦中,水月再無回答,她長長的指甲奮力抓撓著滿是紅斑的脖子,不知道是癢,還是無法呼吸。 很快,厚德叔拎著醫(yī)藥箱沖進餐廳:堅持住,我給你找藥! 他跪倒在地,滿頭大汗,暴躁的翻找著藥箱,不相關(guān)的藥盒被隨手扔了一地,可一盒抗過敏藥都找不到。 終于,水月瞳孔放大,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失去生機的眼白倒映著死魚一樣的光。 她死了。 小玉嬸面色蠟黃,癱坐在凳子上:對不起,父親,母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長嘆一口氣,毫無波瀾的眸子陰霾重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該道歉的,是水月。 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厚德叔還在瘋了一般的翻藥箱,老爺子看不下去了,嘆息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節(jié)哀吧。 厚德叔脫力的發(fā)了一會呆,行尸走rou的離開餐廳。小男也面色陰沉,難耐的搖了搖頭,隨即離去。 老爺子瘦削的胳膊撈過一張干凈的餐巾,走向水月,蓋在了水月未能瞑目的臉上。 他沙啞的嗓子開口:小伙子們,搭我把手。 被這場鬧劇攪和,這頓晚餐注定吃不下去了。 尖刀、猛犸被老爺子選中,維克多也想跟上去,卻被老爺子以人數(shù)夠了拒絕了,兩人幫著老爺子把水月抬到她的房間里。 餐廳內(nèi)只剩雪麓、維克多,女玩家們和小玉嬸。 膚色蠟黃的女人怔怔的看著滿桌佳肴。 熱度退去,溫馨的香氣消失,只剩冰冷的殘羹與油膩的湯花,讓人看著就反胃。 她神經(jīng)質(zhì)的咬著指甲,發(fā)出咔噠咔嗒的令人不適的聲音,仿佛失了魂。 安琪兒試圖去安慰她,小玉嬸就像魔怔了一樣,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見狀,仙客來朝大家擠了擠眼,眾人小心翼翼的讓她節(jié)哀,一一離開餐廳,在走廊上集合。 雪麓墜在眾人最后,從桌子上抓了一把糖果,塞到呆滯的小玉嬸手里,后者像被刺激的魚,猛地彈跳了一下,看向他。 吃點甜的,會讓心情好一點,雪麓輕輕的說,節(jié)哀。 來餐廳前,仙客來勘察了一間房間:105,眾人便去她的房間開會。 出乎眾人預(yù)料的是,這公寓樓的房間條件很不錯。 一室一廳,家具齊全,標準的現(xiàn)代化酒店布局,就像是三星到四星級酒店的普通大床房。 仙客來說,她專門用驅(qū)魔類道具勘察過,很干凈,沒有鬼。 雪麓的血脈被動就是驅(qū)邪,他同樣也沒感到污穢感。 所以,105房間里算是目前第一個安全屋,眾人終于可以松口氣了,并決定以后都在105開會。 仙客來開門見山:這家人有問題。 這一觀點,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安琪兒語速緩慢:水月臨死前說的那番話,我非常在意。她提到香蕉,看來香蕉是她的過敏源并非不清楚自己為何過敏,可為什么做飯的小玉嬸不知道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