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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黑蓮花[快穿]在線閱讀 -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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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原主殘留的意識作祟,謝卻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六年前,朝歌別苑。

    身為質子的他,和傀儡太子在一起糊風箏。

    風箏樣式是一只五色玄鳥,身后拖著長長的尾羽。兩人廢了好大力氣,方才大功告成。

    紙鳶晃晃悠悠地飛上了天,尾羽在空中劃出一道靈動的軌跡,威武得很。

    殷越在前頭牽著線放,謝卻跟在后頭,笑得燦爛,一雙手掌都拍得通紅。

    紙鳶越過森森院墻,越飛越高。

    它承載著兩個殊途同歸的夢,遨游天際。一個朝著掃清六合、一統(tǒng)天下,一個向著千里之外粉墻黛瓦的故國。

    “好厲害!”謝卻仰望藍天,蹦蹦跳跳。

    殷越挑眉,沖他齜牙一笑,像極了一個無所不能的蓋世英雄。

    只可惜忽有一支穿云箭破空而來,在紙糊的風箏上,射出巨大一只窟窿。

    小院的木門被一腳踹開,手執(zhí)長弓的少年趾高氣昂,指著地上的殘骸冷笑道:“不學無術!”

    那一箭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在沒有國號的那一年,攝政王殷修明,初見南燕質子。

    傀儡太子殷越,被收割了手中最后一點實權。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云遮。

    伴隨著紙鳶一同墜落的,還有謝卻歸鄉(xiāng)的夢想。

    仿佛從懸崖跌落,身軀極速下墜……謝卻從夢中猝然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額頭布滿冷汗,抬手揩盡,但仍舊心悸得厲害。

    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帳簾的縫隙里伸進了一支鵝毛管,往里面吹送著輕煙。

    謝卻抖了抖汗?jié)竦膬壬?,往門口走去,打算透透氣。

    卻在即將出門的時候,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他發(fā)出幾聲徒勞的掙扎,只覺得對方的力道大得驚人,不由分說地將他往外拖。

    “唔唔——”

    隨之覆上來的,是一個霸道、綿長、而又帶著苦澀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云遮。”出自李覯《鄉(xiāng)思》

    第11章 銅雀春深(十)

    謝卻瞪大了眼,腦子里一片空白。

    熟悉的熾烈氣息充斥著他的鼻腔,卻更多了幾分野性與強勢,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糅進骨血里一般。吻里濃烈到近乎絕望的思念,鋪天蓋地,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謝卻甚至嘗到了自己嘴角被咬破的血腥。

    對方終于停下了這一吻,但依舊沒撒手。

    水光牽連成銀絲,在兩片唇間依依不舍地分開,像他們之間注定糾葛不清的愛恨。

    謝卻慍怒道:“你瘋了!”

    仿佛上一刻仍是被軟禁于離宮,空有凌云志卻無處施展的少年,下一瞬卻又飛速長高、長大,在北國的風刀霜劍里,被磨礪成了頂天立地的模樣。

    殷越風塵仆仆,面帶憔悴。眼里卻跳躍著兩簇火苗,亮得驚人。

    “我往王帳內吹送了催眠的香,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br>
    謝卻四顧無人,卻依舊提心吊膽:“這里畢竟是商國的王帳,有那么多禁軍把守……”

    殷越“呵”了一聲:“這里是豫國的地界!”

    謝卻仿佛被一捧涼水兜頭澆中,目光瞬間清明:“你什么意思?”

    殷越忽然生出退卻,不知自己該不該說。

    明明剛見到他的時候,謝卻臉上還是滿滿的關心、驚喜、眷戀,為何一提到國事,就變得這樣生硬?

    如果讓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會不會覺得他太不擇手段,是個壞人?

    但殷越還是如實承認道:“我和豫國結盟了?!?/br>
    謝卻倒吸了一口冷氣。

    難怪豫王眼睜睜看著商燕交好,卻無動于衷。

    原來是自己也留了后手,不怕兩國聯(lián)合起來對付他。

    殷越眼巴巴地看著謝卻,生怕他下一秒就不理自己。

    卻被謝卻一把抱住,在他耳邊高興地道:“你好聰明!”

    殷越心頭高懸的巨石這才落了地,欣慰地笑了起來。

    他正想摟住謝卻的背,對方卻忽然收回了手。

    謝卻低下了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囁嚅道:“一時得意忘形,抱、抱歉。”

    殷越皺了皺眉頭。

    他已經(jīng)十分確定謝卻并不討厭他,或者說是還喜歡著他。

    可他為什么表現(xiàn)出這副樣子,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母胎solo的玉蟬也有同樣的疑惑。

    無常傳道受業(yè):【先抑再揚,是制造情緒波動的最好途徑。有了情緒波動,別人和你相處的時候,才覺得有意思。然后等到對方興致最高的時候呢,你就得果斷后撤,制造朦朧感,讓他一個人腦補去吧?!?/br>
    殷越穩(wěn)定住情緒,耐心道:“那我問你,上次你寫給我的紙鳶,又是什么意思?”

    謝卻攏緊了衣服,不知是怕冷,還是為了遮住某些曖昧的痕跡:“失態(tài)罷了……我后來想出宮截下它的,但當時行腳隊伍已經(jīng)出發(fā),來不及了。”

    殷越并不相信,或者說是不愿意去相信。

    一個念頭朦朦朧朧地浮現(xiàn)在他心底。

    謝卻是謝卻,是他的戀人,但也是燕國的王公。

    那么多年相濡以沫下,沒人比他更了解謝卻對家鄉(xiāng)的執(zhí)念。

    如果王叔以燕國為籌碼,要挾謝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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