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震驚地看著涂銘。

    那豈不就是說……系統(tǒng)都是被洗掉記憶的叛逆者？

    ……

    陸迦就站在角落，靠在墻上靜靜聆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聽到這里，他內心對系統(tǒng)道：“有些系統(tǒng)應該不是叛逆者，而是單純被總系統(tǒng)判定為‘不安全因素’的人?！?/br>
    就像現(xiàn)在的段恒，聽了這些機密，毫無疑問他的結局就是失去自己的軀體和記憶，成為總系統(tǒng)的傀儡，幫助總系統(tǒng)誘惑、欺騙下一個穿越者。

    【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br>
    系統(tǒng)停頓了一會，小聲：

    【這些都是叛逆者的推測，說不定還有些是編纂用來欺騙段恒的謊言。】

    陸迦揚了揚眉：“涂銘肯定沒有說全部的真話?！?/br>
    但至少陸迦旁聽涂銘和系統(tǒng)內心的交流，聽不出這些話有多少隱藏的必要。

    這也和陸迦之前了解的信息有所印證。

    在司白墨的修仙世界中，他們遇到了一個被釘點釘死的系統(tǒng)，那個系統(tǒng)就是因為和總系統(tǒng)斷連，被總系統(tǒng)當作棄子工具丟了出來。

    陸迦抬眸看了眼涂銘。

    涂銘已經(jīng)和段恒說到了釘點的問題，段恒的表情變得十分沉郁。

    盡管他一開始也無法相信，但他的系統(tǒng)在聽到“釘點”這個詞時的反應讓他不得不清晰地意識到一個事實：總系統(tǒng)確實在騙他。

    但涂銘提出要拿走段恒的系統(tǒng)時，段恒還是下意識拒絕：“給你系統(tǒng)，我怎么辦？”

    “我激發(fā)他的原初記憶之后就還給你?！蓖裤懙?，“系統(tǒng)是用叛逆者的靈魂做成，靈魂中一定還殘留著一些本來的記憶，你可以之后跟他求證?！?/br>
    段恒動搖了很久，還是同意了。

    陸迦湊近了一些，觀摩涂銘激發(fā)系統(tǒng)記憶的手段，點評道：“將系統(tǒng)代碼按照靈魂的方式重新組合再強行激發(fā)……原理上和靈魂震顫一樣，能恢復多少記憶全看系統(tǒng)運氣，比較粗暴，可能會對系統(tǒng)有所損傷。”

    他的系統(tǒng)抖了抖：

    【你該不會也想這樣對我吧？】

    “我會優(yōu)化一下的?！标戝确笱艿氐溃霸趺?，你不想恢復記憶？”

    系統(tǒng)沉默了好久，才小聲道：

    【我怕恢復記憶之后，我就不是我了……也害怕會有很可怕的記憶等著我?！?/br>
    “所以你就做鴕鳥？”陸迦毫不客氣地道，“慫?！?/br>
    系統(tǒng)被罵得很難受：

    【嗚嗚嗚，我就這樣，你管我！】

    陸迦：“……”

    怎么還哭起來了。

    還不等他說什么，涂銘那邊出了問題。

    陸迦通過黑焰觀察看到，段恒靈魂中的系統(tǒng)中有個黑點在迅速擴大，宛如點燃了引線的炸彈，眼看著就要講段恒、以及段恒附近的一切全都炸成碎片！

    陸迦皺眉。

    他手指一勾，黑焰化成微不可查的細絲，迅速刺入段恒的靈魂。

    總系統(tǒng)這個隱藏的自爆功能，陸迦當初破解自己的系統(tǒng)時就差點中招，對它的運作機制十分熟悉，后發(fā)先至地阻斷了自爆，將段恒出現(xiàn)裂痕的靈魂收攏起來，才撤回力量。

    他的動作極快，涂銘和段恒全身心在阻攔系統(tǒng)，甚至沒有注意到。

    段恒還以為自己要死了，有些茫然：“剛才怎么回事？”

    涂銘有些尷尬：“第一次破解系統(tǒng)，手法不熟練?！?/br>
    段恒：“……”

    第一次？

    他開始后悔了。

    好在后面沒出什么岔子，涂銘破解了段恒的系統(tǒng)，激發(fā)系統(tǒng)原初記憶后，還給段恒。

    段恒和系統(tǒng)交流之后，果然沉默了很久，臉上一片死寂。

    過了好一會，他才露出一絲苦笑：“所以，我以為這個任務世界完成，我就可以回去，是假的？”

    涂銘沒有說話，留給他自我整理的時間。

    “那，我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段恒煩躁地道，“系統(tǒng)說它保留的坐標有限，已經(jīng)刪除我原來的世界坐標了?！?/br>
    涂銘停頓了好久，才道：“運氣。”

    “運氣？”

    “世界之間只能通過相對坐標來定位，你只能希望你成為叛逆者后搶來的系統(tǒng)中攜帶你原來世界的坐標?！?/br>
    段恒流露出無法接受的表情。

    “另一種方法，就是把總系統(tǒng)徹底干趴下?！蓖裤懙哪抗夂鋈蛔兊脛C然，“總系統(tǒng)中存儲著它接觸過的所有世界的坐標，只要破解了它，想去哪個世界不都可以？”

    段恒怔愣了好一會。

    破解總系統(tǒng)！

    涂銘知道他一時難以接受，站起身：“你可以考慮清楚，我明天來聽你的答案?！?/br>
    電子門關閉，監(jiān)獄內重新恢復了寧靜。

    段恒靠在金屬墻壁上，內心一片混亂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陷入了沉睡。

    陸迦在段恒面前顯出身形，但依然遮住面容，指尖凝出黑焰，探入段恒體內。

    段恒的系統(tǒng)驚慌地看著這個外來者：

    「你是誰，你想做——」

    陸迦收回手，捏了捏這個小巧的光球，微微笑道：“我對叛逆者也很感興趣，不如向你請教一下?！?/br>
    ……

    “成為系統(tǒng)之前，你是什么人？”

    「只是個普通的穿越者，做任務的時候被囚禁在一個能隔絕任何信息的地方很長時間，做完任務返回總系統(tǒng)之后，就被重置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