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業(yè)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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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的極兇之地, 因殺而兇, 這里格外忌諱殺意。方才城下那群古怪的影子靠近時, 離音沒有想著動手, 就是怕這里就是所謂的極兇之地。怕她一旦動了殺意, 惹了此地的忌諱,憑白添麻煩。 如今,終于確定此地就是極兇之地了, 離音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 又有一層新的擔(dān)憂—— 邊關(guān)城墻, 血月,霧鳶花。 尤其是霧鳶花。 霧里看花,一朵朵霧鳶花在薄霧中透出翩躚的影子,安寧又美好, 連帶這月色似乎都溫柔澄澈起來。 兇名赫赫的極兇之地,竟然……僅此而已? 離音心里有點古怪的感覺。 霧鳶花開在城腳下,就那般靜靜等待著, 像是在對著離音發(fā)出無聲的邀請。 離音觀察了許久,終于決定出手。 她將體內(nèi)的衍生尋脈法催動起來,五道靈力細(xì)絲聚成一條長長的靈力鞭,自城樓上垂了下去, 快速靠近霧鳶花。 將將接近的瞬間, 離音的掌心被一股鋒銳的力道震得微微發(fā)麻, 而后她聽到叮地一聲脆響。 有人將她的靈力鞭, 攔腰斬斷了。 離音猛地抬起頭, 向遠(yuǎn)方看去。霧鳶花之外,血色的月光籠罩的地方,有一個腳步聲漸漸靠近。 噗,噗,噗。 只聞低低的腳步聲,卻不見人影。 城下,那層經(jīng)年沉積起來的黃土上,有一串長長的腳印出現(xiàn)。腳印就停在霧鳶花之外,靜止不動了。 離音感覺到有一道冷冰冰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來者何人?” 聲音沉而悶,聽起來有點古怪,就像是自腹腔中發(fā)出似的。 “在下離音,為霧鳶花而來,并無意冒犯。閣下可是此地的管理者?我只要一朵霧鳶花,不知可否割愛?” 那人沉默了許久,就在離音以為等不到回答的時候,血色的月光下,那雙靜止的腳印上,有一道人影慢慢顯了出來。 那人手中拿著一柄長槍,微微抬著頭,正對著離音的方向。血色月光下,離音看到一道暗色的緞帶束在這人的眼睛上,隱約可見到兩處不明顯的凹陷。 很顯然,這是一個失去了雙眼的盲人。 離音的眼神在他臉上自然瞥過,并沒有停留太久。 那人“看”了離音兩眼,又將頭往上抬。按照那個角度,他看的……應(yīng)該是血月的方向。 “來了。”離音隱約聽見一聲嘆息聲。緊接著,這人手中的長槍在地上一頂,整個人就飛上了城樓,正對著月光的方向。 離得近了,離音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穿著的其實是一身白衣,只不過白衣上到處是斑駁又厚重的血跡,將他這一身白衣染成了暗色。 連他手中的長槍,也充斥著斑駁的血塊??茨茄獕K的顏色,似乎格外陳舊了。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離音的眼神,那人又把臉轉(zhuǎn)向離音,依然是那種沉沉悶悶的聲音:“身帶殺孽,你乃罪魁禍?zhǔn)住4舜问爻?,你需與本座共同作戰(zhàn)!” 離音還未反應(yīng)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一個恍惚,她眼前的場景又變了。 還是那邊關(guān)城墻,只不過沒有了那輪血月,天色有點陰沉,城外的那片黃土荒原上,正有揚塵滾滾。離音跟另一群人列隊站在荒原上,背后就是那邊關(guān)城墻,巍巍然屹立著。 離音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下,“阿四兒!第一次上戰(zhàn)場,怕不?” 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這少年嘴里叼著一根草,笑出一口白牙。離音在這少年笑瞇瞇的眼睛中,看見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有點憨厚的小少年,個頭有點矮,臉色發(fā)黃,腦袋上還戴著一個盔甲,樣子看上去有點滑稽。這憨少年手里拿著一把刀,一臉掩藏不住的驚慌。 離音聽見自己回道:“不,不怕的……” 這少年哈哈大笑。 就在他這哈哈大笑的背景聲中,戰(zhàn)鼓聲響了起來。砰砰砰的,像是敲在人的心里,讓人的心跳也跟著急促起來。 周圍的光線忽然暗了下來,離音一抬頭,就看見有一團(tuán)灰色的云霧自遠(yuǎn)方飛來,靠得近了,云霧中就露出一張張猙獰的面孔。 離音隱約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緊接著,就感覺到周圍人都沖了出去。 灰色的云霧往下降,一群群士兵們就沖進(jìn)了這云霧中,舉著手中的霧氣,毫無章法地亂砍。 沖天喊殺聲響起。 離音握緊了手中的刀,只覺得腿腳都在發(fā)軟。 她實在太怕了,連腳步都邁不出去。 在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想著往后退時,離音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個喊她阿四兒的少年,就在她不遠(yuǎn)處,正獨自一人面對著一團(tuán)灰色的云團(tuán),身上已經(jīng)掛上了彩,馬上就要不敵。 離音咽了咽口水,然后心里一發(fā)狠,舉刀沖進(jìn)了這少年的云霧里,背靠著他的方向,閉著眼睛朝前亂砍。 明明不過是一團(tuán)灰色的云霧罷了,但是刀下砍到的地方,卻有著沉沉的阻力,像是刀刀砍到了實物上似的。 離音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fā)抖,她實在太怕了,就情不自禁地大聲尖叫著。 一直到手中的刀似乎砍不到什么東西了,離音才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然后就看見方才那個少年正一臉懵地看著她,眼神似乎有點呆滯。 “阿生哥,你沒事吧?嗚嗚嗚……你別死啊……”離音扔了刀,抱著這少年哭了起來。 “你放開,我沒事。”阿生哥掙脫開離音的懷抱,似乎有點疲累,又似乎有點高興,“阿四兒,你可以啊,竟然都能救人了!” 這場戰(zhàn)斗,離音這邊的人將那團(tuán)灰色的云霧打敗了。離音跟這所謂的阿生哥也熟悉了起來。 離音問阿生哥:“那個灰色的云團(tuán),到底是什么東西?。俊?/br> 阿生哥一臉諱莫如深,“仙人們講,這是業(yè)障?!?/br> “業(yè)障是什么?。俊彪x音有點懵。 阿生哥撓了撓腦袋,有點惱羞成怒,“業(yè)障就是業(yè)障啊,這有什么好解釋的?!?/br> “那真的有仙人嗎?” 說到這個,阿生哥就得意地?fù)P起了眉,“那肯定的,我都見過啦。據(jù)說咱們只要表現(xiàn)得好了,奮力殺業(yè)障,就能入了仙人們的眼,也去修仙兒啦!” 離音的心里便也涌上一股艷羨之感。 第二天,那名叫業(yè)障的云霧又來了。這一次來的業(yè)障,比上一次的還要多。離音依然閉著眼,全程就這樣砍了下來。 她們這些小兵作戰(zhàn)了一天一夜,死傷近半。戰(zhàn)后,離音和阿生哥都沒有說話,疲憊得倒頭就睡。 第三天,業(yè)障又來了。這次的戰(zhàn)斗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黃昏,到了最后,戰(zhàn)場上還站著的人,不足百人。 離音看著滿地的尸體,哭著問阿生哥,“仙人們不是很厲害嗎?他們?yōu)槭裁床粊須I(yè)障?咱們的人都要死光了!” 阿生哥看著眼前染血的荒原,一句話也沒講。 鳴金收兵后,離音跟阿生哥一起往回走。城門即將關(guān)上的瞬間,阿生哥不知怎么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他回頭的這瞬間,荒原上倒著的這一地的尸體,身上的血rou一下子就消失了??帐幨幍墓羌?,不過眨眼就化作一團(tuán)碎末,隨風(fēng)而逝。 阿生哥腳步就頓了下。 每場戰(zhàn)斗后,他們從不為死者收尸。因為將軍說了,這些都是殺業(yè)障的英雄,仙人感謝他們,會賜下仙術(shù),替那些死者收尸。 可仙人的法術(shù),怎么看起來這么可怕呢?人若是連全尸都沒有了,還能叫收尸嗎? 阿生哥比以往都沉默,離音以為他只是累了,也沒有多想。 當(dāng)天晚上,軍營發(fā)生嘩變。阿生哥以一己之力,將整個軍營的所有士兵,包括那個派發(fā)任務(wù)的將軍,屠戮殆盡。 阿生哥把離音留到了最后,但離音卻提前醒了。 她睜開眼時,正看見阿生哥右手握著刀,刀鋒往下對著她,似乎想把她砍了,但他的左手卻牢牢握住自己的右手,兩只手較量著。血水就順著他手中的刀,低落到離音臉上。正是這血水,把離音提前弄醒了。 阿生哥的表情十分猙獰,“跑!快跑!這是……騙局,遠(yuǎn)離,業(yè)障!” 離音往城內(nèi)跑,把自己弄成了個叫花子模樣,就在城里酒樓邊的街道上龜縮著。她聽說又有新的將軍被派來了,又有新的士兵組成了新的邊關(guān)守衛(wèi)軍,又聽說新的邊關(guān)守衛(wèi)軍戰(zhàn)績頗勇。 離音一直對阿生哥的事耿耿于懷,終于忍不住,再次回到了軍營中。 她又再一次站到了荒原上,等待著斬殺業(yè)障。 這次,她睜大了眼睛,在灰色的云霧中,在那名叫業(yè)障的云霧中,她看見了阿生哥。阿生哥一臉呆滯,手里拿著他那把慣用的刀,正機械地朝著離音砍來…… 離音手中的刀猛地就頓住了。 阿生哥在離音身上砍下了一道劃痕,血水往外滲,阿生哥眼睛冒著紅光,從那云霧中飄了下來,靠近離音流血的傷口,一臉垂涎。 離音堅持了一刻鐘,終于大哭大喊著,舉起手中的刀,將云霧中的阿生哥砍成一灘rou泥。 在阿生哥血rou模糊的一瞬間,離音看見有一道清凈的氣流自她身上升起,卷入這灰色的云霧中,將那灰色云霧淡化開來。 阿四兒在原地嚎啕大哭。 凡人內(nèi)心強烈的喜怒哀樂,能凈化修仙者的業(yè)障。而這,在付出了那么多人,包括阿生哥的生命后,彼時的阿四兒,如今的離音,終于恍然大悟。 ※※※※※※※※※※※※※※※※※※※※ 讀者“不更文打屁屁了哦”,灌溉營養(yǎng)液 1 2018-10-31 02:04:51 感謝可愛的小天使~~么么噠~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