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和也感覺到熱。

    “草，你他媽有病嗎？！”陳舟和終于沒忍住吼道，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

    尤恕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gè)不懂事的孩子，帶著輕輕地責(zé)怪。

    他嘆了口氣，笑著搖搖頭，走出房間，隨后啪嗒一聲鎖上房門。

    草……

    陳舟和靠著門回頭，祝甸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他，像盯著rou的狼——?jiǎng)菰诒氐谩?/br>
    *

    謝瑰等了很久。

    副官……祁寅在里面給陳休檢查了很久，他的身體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摧殘，早就是強(qiáng)弩之末，這次的藥劑更是雪上加霜。

    半個(gè)小時(shí)前，來人向謝瑰匯報(bào)陳舟和被尤恕帶走的事。

    他只是看了眼陳舟和被關(guān)押的方向，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沒走。

    阿休現(xiàn)在因?yàn)殛愔酆兔鼞乙痪€，他至少得守著，等阿休醒來。

    “謝瑰?！逼钜叱鰜恚?jiǎn)單跟謝瑰說明了情況。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抑制滅活病毒的RNA鏈試劑，阿休……只有三個(gè)月了？”謝瑰聲音顫抖，“這個(gè)藥哪里找，要什么材料？”

    “你先冷靜，材料我們都有，現(xiàn)在只需要……一個(gè)容器?！逼钜卣f，“你應(yīng)該知道，實(shí)驗(yàn)有風(fēng)險(xiǎn)，但是這個(gè)風(fēng)險(xiǎn)陳休承擔(dān)不起，別的實(shí)驗(yàn)品倒是可以，但等藥研發(fā)出來，只怕他的骨灰都涼了?！?/br>
    “所以……”

    “只有陳舟和。”祁寅說，“最后三個(gè)月，怎么選看你自己吧。”

    他說完就走，謝瑰的胸膛上下起伏，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

    他聽見外面的雨聲。

    這雨下了兩天了，雨勢(shì)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走在雨里就像挨了劈頭蓋臉的耳光。

    “大人您要去哪？”身后陪同的人見謝瑰提步離開，錯(cuò)愕地問。

    去找陳舟和。謝瑰默不作聲地走進(jìn)雨中。

    *

    房間里的情況很混亂。

    陳舟和手撐著床坐著喘氣，祝甸捂著腹部蹲在離他三米遠(yuǎn)的地方，委屈地想要上前。

    “還來？沒被踹夠？”陳舟和狠聲問。

    “陳舟和，我難受……”祝甸哼哼唧唧。

    “忍著，”陳舟和自己都難受著，“這藥不烈，藥勁兒過了自己會(huì)消?！?/br>
    “我疼……”祝甸邊說邊靠近，散亂的襯衫遮不住什么，腹部的淤青很顯眼，“你幫我看看，我感覺腸子都被你踹出來了……”

    謝瑰一腳踹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兩人如交頸鴛鴦一樣靠的極近，衣衫散亂，一副事后的樣子。

    “陳舟和，”謝瑰感覺血液被凍結(jié)，厲聲斥罵，“你他媽還要臉嗎？”

    陳舟和嘴唇濕潤(rùn)，小口地在喘氣，聞言看向他，顯然對(duì)他的突然出現(xiàn)感到驚異。

    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報(bào)復(fù)似的笑了下。

    “關(guān)你屁事啊謝瑰，你管天管地管老子和誰上床？”

    說著，他挑起祝甸的臉，俯身在他的側(cè)臉輕吻了下，挑釁道：“人家比你年輕比你活好，我為什么放著好的不要，還得為你這個(gè)次品守身如玉，你他媽給我頒個(gè)貞節(jié)牌坊？”

    謝瑰冷著臉，眼神比外面的雨夜還可怕。

    他一腳踹開祝甸，揪著陳舟和的領(lǐng)口把人拎起來：“想要牌坊我找人給你做，但咱倆之間的賬得先算算?！?/br>
    “阿休因?yàn)槟?，活不過三個(gè)月了?！?/br>
    謝瑰說這話時(shí)，一直緊盯著陳舟和的眼睛，似乎想從里面看出一絲愧疚不安。

    可是沒有。

    什么都沒有。

    陳舟和身上沒力氣，被他揪的咳嗽兩聲，邊咳邊笑：“是嗎……那可真是……咳咳，太好了……”

    謝瑰一把把他扔回床上，嘴角勾起刻薄的弧度。

    “陳舟和，你總要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jià)?！彼f。

    *

    雨還在下，下的人心慌，這是這兩天來最大的雨勢(shì)，房間里只剩下了謝瑰和陳舟和兩人。

    水珠砸地的聲音清晰可聞，像一場(chǎng)聲嘶力竭。

    謝瑰掂了掂手上的鋼棍，問道：“陳舟和，你之前問過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怎么辦，你還記得嗎？”

    “怎么？”陳舟和手上包著的紗布因?yàn)橐粊硪蝗サ膭?dòng)作被撕裂，又開始滲血，他無所顧忌地笑，“現(xiàn)在來履行承諾了，要打斷我的腿？”

    即使跌坐在地，陳隊(duì)依然是陳隊(duì)，他背靠著墻，下巴桀驁地半抬，臉上的輕蔑不加掩飾。

    謝瑰居高臨下：“沒辦法啊陳舟和，你太厲害了，要想治好阿休，還需要你多多配合，留著你這條腿，我的阿休怎么辦??？”

    他說最后一句的時(shí)候，提起了陳休，聲音柔和下來，溫柔的讓人不敢相信。

    是陳舟和從沒見過的樣子。

    陳舟和像是聽見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到嗆咳還停不下來。

    “我原來以為我蠢，沒想到你比我更蠢……”他擦了擦眼角，語氣很輕地問道，“謝瑰，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

    鐵棍在他笑到發(fā)抖的時(shí)候落下，一聲震的人牙酸的悶響。

    陳舟和的血順著鋼棍一滴一滴流到地上。

    真狠啊……陳舟和抑制不住地閉了閉眼。

    謝瑰站在一旁，聽了他的話，眼神陰沉又譏諷。

    他說——

    “喜歡你？玩玩而已，你當(dāng)真了？”

    “你帶著這張和阿休這么像的臉，做哪些偽善至極的事，真叫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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