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樓羽笙并不接話, 祁以南也沒有踟躕，就把之前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告訴他了, 包括江祐曾經(jīng)在初診之后數(shù)次用自己的號碼試圖給祁以南打電話這件事。

    其實祁以南對這個小助手最開始有印象也是因為樓羽笙的關(guān)系，但是對這個助手本人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興趣, 反而是他似乎明里暗里想要靠近祁以南。

    這件事情祁以南自然是可以假裝不知情的, 畢竟對于大部分Alpha來講, 能夠受到Omega的歡迎和喜愛是引以為傲的事。在軍部中也有很多人經(jīng)常以這些事情作為談資, 諸如兩個大美人為自己掙得撕破臉皮大打出手，只要添油加醋地說出這些故事出來，自然會有人好奇又羨慕。

    上將大人并不需要這些虛偽的外物作為鞏固自尊心的基石，他現(xiàn)在覺得最重要的還是要排除樓羽笙心里的所有遲疑和阻礙。

    雖然祁以南覺得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足以影響兩個人關(guān)系的大事情, 但是他并不想對自己的人形止痛劑有任何隱瞞的地方。要是生氣了影響藥效可就不好了呀，一邊想著, 祁以南又忍不住去拉樓教授的手了。

    “你說的是小江的異常舉動吧?！?/br>
    樓羽笙的表情十分的平靜，他淡然的表情和之前被求婚禮嚇到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祁以南注視著他的側(cè)臉，原本組織語言想要勸慰他的話突然頓住了。如果樓羽笙想要表現(xiàn)他的寬容的話, 大可不必這樣，那么現(xiàn)在他的表現(xiàn)讓祁以南只有一種猜測。

    “你……早就知道了？”

    祁以南皺著眉頭, 不認同地看著他，明明已經(jīng)知道了江祐有問題，為什么還要把一個危險人物放在自己身邊呢。這樣子也太過于魯莽了,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樓教授一個古醫(yī)學(xué)專家，連這個古老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樓羽笙見他又趁自己不注意把手握了上來, 便也從善如流地將手指反扣了上去，和他十指交纏，但臉上還是一本正經(jīng)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有一萬種理由可以讓江祐離我遠一點，但是我卻同時也有一個對他做的一切視若無睹的理由?！?/br>
    這種說法讓祁以南蹩緊了眉頭，心里雖然知道樓羽笙應(yīng)該不會對那個Omega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心中的角落還是無法忽略地升起一股對江祐的敵意。

    他的表情被樓羽笙看在眼里，顯然剛剛確定了“閃婚”的關(guān)系，而且還是軍婚這種鐵定打報告都不給離的婚姻關(guān)系，就和他說這些，就算是上將大人這樣不在乎的人也心里不爽了起來。

    樓羽笙既然下決心答應(yīng)了上將大人的暴力求婚和美色逼婚，自然也知道不可避免地必須要向他解釋自己身上的秘密。

    “其實江祐并不只是我的學(xué)生，而和我同樣是十五年前青龍戰(zhàn)役的幸存者。我們……都是被一名軍官所救下來的人。我一直覺得，如果不是為了救當(dāng)時的那一群孤兒，恐怕那位軍官也不會卷入進去?！睒怯痼项D了頓，說道，“……我在獲救之后，就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發(fā)生了奇怪的改變，在幾個月后第一次信息素覺醒的時候，果不其然……我的信息素暴走了。如果不是洋叔和龍院，我不敢想象現(xiàn)在自己會是什么樣子。而江祐……他其實一直沒有真正的信息素覺醒過?！?/br>
    祁以南皺起眉毛：“你是個控制力極強的Alpha都會難以控制覺醒后的信息素，那他這個Omega萬一和你一樣信息素覺醒并暴走了……”

    “那將會是一場噩夢?！?/br>
    “你們……在十五年以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樓羽笙抿著嘴，想要守著最后的底線，但是那握著自己手動不動捏兩下的家伙實在是讓他分神到不行。

    “這就又是個很長的故事了，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

    而在這個夜晚，危險的暗流依然滯留不散。

    一條街之外的公寓樓里，還有一盞孤燈在深夜亮著，透著血色的昏暗微茫。

    男人看著地上攤成一團的廢舊皮囊，邪氣地笑了笑，像對待垃圾一樣將它踢到一旁，然后慢悠悠地穿上衣服。外套的兜里有一件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張印著現(xiàn)在這具新身體面孔的證件。

    “何樊……麻醉科室研究員?！?/br>
    他翻著醫(yī)院的出入證明看了兩眼，便放回了兜里，同時仰著頭動了動脖子，將臉孔兩側(cè)如魚鰓一樣綻開的皮膚朝后抹平。直到攤開的皮膚在后頸并為一處，慢慢合攏，蓋住了皮囊之下開始異變的綠色大腦和脊柱神經(jīng)索，只在后頸上留下了淡淡的一道豎直縫隙。

    終端發(fā)出輕微的震動聲，他看到那個Omega回復(fù)了他的信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使用著【B浪】這個賬號輸入：“明天你要去醫(yī)院的吧，到時候來麻醉科，好好敘敘舊。”

    何樊閉上眼睛合衣躺回床上，明天……一定會是個飽餐一頓的日子。

    這個夜晚，是否會是最后的風(fēng)平浪靜呢？

    不管怎樣，現(xiàn)在對于樓羽笙來講，他的夜晚早已經(jīng)被上將大人的閃婚計劃通給打亂了。

    第二天是個休息日，牙科樓每到這個時候就擠滿了人。樓羽笙原本讓祁以南先待在公寓里等他，但是在中午通話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上將大人居然不知什么時候就自己到醫(yī)院里來了，而且不是來找他的——而是去了急診中心的辦公區(qū)！

    “對，我現(xiàn)在在柳醫(yī)生的辦公室……嗯嗯，我知道，你不是一直管他叫‘洋叔’嗎，你放心把事情都交給我就好了。”上將大人似乎很高興樓教授竟然會主動打電話過來，聲音也輕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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