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覺得有些耳熟，原音應該曾在哪里聽到過。

    第212章

    “你是誰？為何要將我們帶到此處？”楊聞拓神色陰沉，眼中閃過氣勢凌厲的鋒光，“你是，那個意圖破壞封印的人？”

    空靈重疊的回音輕輕笑了幾聲，并不難聽，一股穿透心神的莫名陰寒卻令人毛骨悚然。

    他并未直接回答，這笑聲已是默認。

    “你為何要這么做？”

    真如老四所猜想，為了得道成仙？

    “不是我意圖破壞封印?！笨侦`回音輕笑，“是這世上有許多人都想得道飛升，我作為一個神仙，自然要實現(xiàn)那些凡人的愿望，讓此世天地真氣重回?！?/br>
    楊聞拓嗤笑一聲：“這位上仙還真是宅心仁厚?！?/br>
    “圣上謬贊?！?/br>
    冷音繼續(xù)嗤嘲：“上仙幫我等凡夫俗子實現(xiàn)心愿，不知又有何利可圖？”

    層疊回音直言不諱：“當然也為了我自己修行?！?/br>
    “圣上，”他又輕笑一聲，“我這有個有趣的故事，不知說出來能否討得圣心一悅?！?/br>
    楊聞拓溫雅眉眼鋒芒盡現(xiàn)，閃著幽寒似劍的輝光：“說！”

    “圣上可知我從何而來？”

    “不知?！?/br>
    回音對他的冷若寒霜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繼續(xù)笑道：“人人心中都有想擁有或者懼怕的事物，若那人對此過于執(zhí)著久難釋懷，時日長了，就會化為心魔。無論修士凡人，都難以逃脫?！?/br>
    “而我，正是某個人執(zhí)著妄念所化的心魔?！?/br>
    楊聞拓譏諷：“原來上仙不是人，而是魔。而且還是個沒用的魔?！?/br>
    心魔是人心中最大的恐懼，或者求而不得的奢望。

    “圣上所言極是?！毙哪λ淖I嘲不以為意，似乎無論他說什么，都欣然接受。

    “我修為低微，所以不得不窮盡一切辦法修行，望能有朝一日擺脫原體，化靈為形?！?/br>
    心魔修為高了還能化為實體？

    楊聞拓微楞，他對修道之事沒多少了解，也不知其話真假。

    心魔繼續(xù)道：“我來到這世界后，找到一處靈力尚可，適合修行的地方。于是便在那個地方修行，順便聽取凡人愿望，幫他們實現(xiàn)心中妄念。”

    “逢山村？”楊聞拓嘲笑道：“那個鳥不生蛋的窮鄉(xiāng)僻壤，倒還挺適合你這樣沒用的廢物?！?/br>
    他往日大多披著謙謙君子的表相，雖然喜歡戲謔挑釁，但分寸拿捏恰到好處，言辭不會太惡意露骨。

    此時表相剝落，露出其中幽戾鋒銳，詞詞句句全是如刀似劍的霜言冷語，劍劍直插人心。

    心魔嘆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點對于對方如此冰冷的無可奈何：“圣上生氣的樣子，也是如此讓人喜愛?？晌疫€是希望能博圣上一笑?！?/br>
    于是他繼續(xù)講起這個望能取悅圣心的故事：“逢山村的法陣被道君毀去，我只得離開。到了涼州以后，我又在夢境與現(xiàn)世的夾縫中，聽到某些人的妄念。他的妄念太執(zhí)著，已經(jīng)到了夜夜入夢的程度?！?/br>
    “日思夜想終入夢，連在夢中都難以解脫。我憐憫人世凄苦，見他如此執(zhí)著自然是想幫他一把。他想要兒子的雙腿痊愈，拳拳愛子之心令我大為感動，于是我傳授給他能讓愛子重新站立行走的功法。”

    “他要想一統(tǒng)江湖，我就教他能讓門下弟子武藝突飛猛進一日千里的陣法?！?/br>
    這就是當初武林大會時，雷厲行身上所發(fā)生的事。

    夢中？

    楊聞拓瞬間想明，這個心魔沒有本體，但他能入人夢境。

    若是如此鉆頭覓縫無孔不入，當真難以對付。

    “你可以隨意入人夢境？”他試著一問。

    本沒想過對方會如實交代自己的底細，沒想到心魔有問必答：“當然得需執(zhí)念深重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人才行。普通的夢境古怪離奇又毫無意義，我何必要浪費功夫做這些徒勞無益的事情。”

    他帶著輕蔑笑音：“所以我還是喜歡凡人們跪在我腳下。有什么愿望直接告訴我，若是心誠，我也樂于祝他們實現(xiàn)夢想。”

    “你連身體都沒有，是個先天殘廢，哪兒來的腳。”楊聞拓每一句都帶著刻薄的譏諷嘲笑。

    “所以我才勤勉修行，沒有一日倦怠，”心魔不以為意，“望能早日化形，和圣上一見。而不是只能在這夢境和現(xiàn)世的夾縫中孤單一人翹首以待，盼著圣上前來?！?/br>
    “我先前法力微弱，連讓圣上得知我存在的本事都沒有。”

    這話說得有些曖昧，楊聞拓眉頭微微一皺。

    心魔又繼續(xù)道：“謝觀柏也是如此。他一心想成為一代大俠，先是想要絕世武功，后來又想找圣上報仇。我也傳授了他功法和陣法?！?/br>
    “我?guī)秃芏喾踩藢崿F(xiàn)了愿望，他們越來越信奉我，給我修筑的廟宇，進貢的香火日漸增多。我終于獲得能搬山填海的威能。也能布置法陣，引出定襄的煞氣，加速損毀絕地天通的陣法?！?/br>
    “煞氣還能勾動人們心中的妄念，妄念越深，執(zhí)著越強，愿力就越強。我能從中獲得的修為就越多?！?/br>
    “你不怕哪天，別的人心中也生出個心魔，把這些東西給你搶了？到時你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睏盥勍刈焐铣爸S，心中卻生出一絲疑惑。

    給他修筑廟宇？供奉香火？

    這個心魔當初在逢山村有個自己的破廟，后來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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