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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宮無念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和你歷練比起來,只算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吧。” 這有些親昵的舉動(dòng),讓重歸微微一愣,他面上鎮(zhèn)定,實(shí)際上耳朵已經(jīng)開始微微泛紅。他握杯的手微微收緊,沉默片刻問:“那師祖辦完那件小事之后,是要回爛柯山了嗎?” 本來他們就是順路才跟著師祖出來的,他原以為等師祖辦完事情就會回去,留下申嵐和他,現(xiàn)在看來,好像又不是他想的那樣。 “怎么會?都說了只是小事。師祖還要陪著你歷練呢,有我在,保證你事半功倍。”宮無念身形想一陣煙一樣散開,下一刻申嵐只感覺自己身形好像動(dòng)了動(dòng),視線再清晰起來,他就已經(jīng)坐在重歸對面了。 宮無念正懶散坐在他剛才的位置上,一撩袖將重歸肩膀攬住,沒骨頭似地靠著重歸,沖著申嵐微微笑了一下,實(shí)則話卻是對著重歸說的:“你不會是嫌棄我,不愿意我跟著吧?” “沒有?!敝貧w立刻說,他的身體繃得更直了,緋紅色鋪滿了他的脖頸。 申嵐忍住扶額的沖動(dòng),強(qiáng)迫自己正經(jīng)起來,他現(xiàn)在又覺得重歸有些像被調(diào)戲的良家婦女…… 宮無念看著重歸耳朵脖子通紅的樣子噗嗤笑出了聲:“你這么害羞做什么,好像我要非禮你似的?!?/br> 申嵐心里地動(dòng)山搖:你這不就是在非禮嗎! 宮無念攬著重歸肩膀的手揪了揪重歸的耳朵,這才身體后移,坐直了身體。 重歸‘嗖’一下站起身,低聲道:“我去看看菜好了沒?!?/br> “等我!我也去?!鄙陯寡杆僬玖似饋?,兩個(gè)人各自因?yàn)椴煌脑?,步伐僵硬地走出了門。 目送兩人出了門,門又關(guān)上,宮無念才慢慢收回視線。 他目光散漫盯著重歸的茶杯,須臾之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有些莫名。 陪重歸一路歷練確實(shí)是他下山之前就決定好的,重歸心性純良,勤勉好學(xué),韌性十足,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雖然不常有什么表情,可是卻實(shí)在是個(gè)清俊秀氣的少年,一行一坐端端正正的,宮無念看他順眼得很。只是……他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緣故,但怎么就跑過來攬人家肩膀呢?腦子也沒動(dòng)一下就過來了。 當(dāng)時(shí)不覺,現(xiàn)在想想著實(shí)有些輕浮。 看,把人都給嚇跑了。 第17章 月府 重歸后面跟著申嵐,兩人疾步走下了樓,直到站在門前,微風(fēng)拂過,重歸這才感覺臉上的熱意散去了一些。 他微微呼了一口氣,跳得有些快的心臟慢慢靜了下來。 申嵐則是有些驚魂未定,他生怕剛剛重歸把他一個(gè)人丟在那和師祖面對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重歸,你什么時(shí)候和師祖的關(guān)系這么好了?”申嵐拽著重歸的胳膊問。 重歸一臉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啊?!?/br> “原來師祖下山,竟然是為了陪你歷練的嗎?這么厲害的人,竟然會陪著咱們,重歸,你快說,你和師祖是不是有什么私交?” 重歸蹙眉搖了搖頭:“哪里來的私交,師祖不是前幾天才出的關(guān)?!?/br> “也是啊……” 兩個(gè)人靠在客棧門邊,紛紛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重歸干脆轉(zhuǎn)身,申嵐拉他:“干嘛去?” 重歸莫名:“去問菜好了沒?!?/br> 申嵐撓了撓頭:“還真是出來問菜的……我跟你一起去。” …… 同一時(shí)刻,爛柯山上。 正是午休的時(shí)候,莫聽禪端坐在座上,閉目打坐,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緩緩睜開眼,看到進(jìn)來的是何元,今日巡山的弟子。 “什么事?” “莫長老,妖族叩山門了?!?/br> 莫聽禪微微皺眉:“妖族?” 何元躬身:“正是。” “哪一支?” “蓬山一脈?!?/br> 莫聽禪起身,步伐看似緩,實(shí)際上速度卻很快,沒出兩步整個(gè)人已經(jīng)出去了幾丈,何元一愣轉(zhuǎn)身趕緊運(yùn)氣跟了上去。 妖族來爛柯山能有什么事?妖族與人族的交情想來淺薄,除了偶爾有要事的些許交集,平常沒有任何來往。更何況蓬山一脈一向自詡血脈尊貴,不光是人族,即便是同為妖族的別族,都從不放在眼里。 這次又因?yàn)槭裁词虑閬頎€柯山? 瞬息之間,莫聽禪就已經(jīng)到了山門。 他目光微微一凝,看著那位一襲絳紫色華貴服飾,長相妖異俊美的首位。來者竟然是蓬山一脈少族主,玄英。 莫聽禪面上不顯,向前走了幾步笑道:“許久不見了,少族主。不知您來爛柯山所謂何事?” 玄英定定看著他,道:“莫長老,你看上去年輕了不少?!?/br> 莫聽禪笑著:“是啊?!?/br> 玄英的目光掃了一掃:“這里的霧不見了?!?/br> 莫聽禪笑道:“是?!?/br> 玄英垂眸,從袖中掏出一物。 是一團(tuán)元神。 似聚非聚,似散非散。 莫聽禪不著痕跡嘆了口氣,心下已經(jīng)了然。 這一看就是師尊的手筆。 莫聽禪不光能肯定這是師尊做的,他還敢肯定被拽去元神的這位現(xiàn)在肯定是生不如死。 這原本就是一種師尊用來罰戒的手段,不聚為罰,不散為憫。真身可活,但是元神卻永遠(yuǎn)無法再入真身,且時(shí)刻受業(yè)火灼燒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