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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青山依舊在在線閱讀 - 第365頁

第365頁

    但他說事到如今,那意思明白,是指在虞城事畢,取回朱厭一魄除穢之后,為取得朱厭最后一魄尸狗,他亦不會(huì)將楚萊婁氏放過。

    朱厭無意中擰眉模樣,林寬不曾錯(cuò)過。

    “怎地,令我復(fù)生,你真的后悔了么?”

    被他調(diào)笑,朱厭更惱了,斥道:“閉嘴!”

    “我猜,是因你那一魄在季寧樂身上藏匿了太久,而他之性情,與你不能相合?!?/br>
    也許是如此,畢竟在七魄之中,唯伏矢一魄主命魂,最為緊要。

    但朱厭還是鎮(zhèn)定心神。

    他與麒麟這樣親密,也曾經(jīng)反目爭執(zhí)過,以致他之三魂七魄分離。

    這一次,絕不能再如此了。

    朱厭也不提那舊事,只對(duì)林寬道:“無事,我此刻便去虞城。”

    林寬大笑。

    朱厭沒好氣:“又笑什么?”

    “笑你心事太多,竟也糊涂,”林寬止住笑聲:“依我之見,你大概已不用再勞動(dòng)自己去那虞城?!?/br>
    朱厭一愣,但是立刻醒覺,是有人正在林府之外徘徊。

    “這一回,不是季朝云了。”

    不錯(cuò)。

    來人確實(shí)不再是季朝云,但其人到來,卻比季朝云更教朱厭厭惡。

    作者有話說

    孟蘭因之天命。

    第240章 章之六十四 絕路(外)

    便如邾琳瑯這般無情惡毒鬼魅,今日再見林寬,心內(nèi)亦有一刻惶遽不安之感。

    人間八座仙都,唯有安寧四季如春。年幼時(shí),她不知道多少回來此,慣看車馬紛馳,上苑柳秾,翠嬌紅嫵。

    而偌大的安寧林氏仙府,掇擷占盡這城內(nèi)乃至天下菁華,人人春風(fēng)得意,曳金穿履,有一等喧喧赫赫,亦有花深夜靜好風(fēng)光。

    但轉(zhuǎn)眼間,在此處停駐的,也只得朱厭與林寬,以及自己了。

    世間庸人可憎,而那榮耀難久存,邾琳瑯心亦不甘。

    于是此刻她罔顧朱厭不耐神情,不露出半點(diǎn)膽怯,卻先在面上堆砌笑意,仍舊狡猾。

    “大哥,久見了?!?/br>
    她并不問林寬如何歸來,也不提當(dāng)日林寬阻攔她擒殺李夢(mèng)哲,更不論從前林寬逐她離開安寧之事,只行至林寬身前,笑著對(duì)林寬行正禮。

    林寬笑道:“不敢受此大禮。”

    邾琳瑯笑靨如花,卻沒有依言起身。

    “大哥,從前都是我之過錯(cuò),請(qǐng)大哥別要記在心內(nèi),見怪于我?!?/br>
    她為林寬奉上一只錦盒,那內(nèi)中有一枚丹丸,色如丹雘,赤紅有光。

    朱厭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心知那是何物,但懶于開口嘲諷。

    林寬卻笑問邾琳瑯:“這是何意?”

    “我知大哥回來,也許會(huì)為當(dāng)年四姐之事掛心,所以擅作主張,想先為大哥分憂?!?/br>
    她言下之意,此丹丸乃問為花未裁煉化。

    那花未裁不過道骨,其三魂七魄與修為所凝丹形赤色,倒也并不稀奇。但這一回,朱厭作冷笑,而林寬似是有了些興致。

    他將指尖一勾,那丹丸飛至他手心。

    邾琳瑯眉眼彎彎,正待要說幾句旁的話,卻見他竟作反掌,令那丹丸化為齏粉,轉(zhuǎn)瞬消散,己身半點(diǎn)不作沾染。

    “琳瑯,你是太過聰明了,”林寬仍是笑語,對(duì)她道:“不管是做人,還是做鬼,太過聰明,自作聰明,便惹人厭。”

    他一如往昔,直言不諱,令邾琳瑯面色微變。

    “當(dāng)日你敢將婁家少年的尸首送至婁昱平身前,今日要?dú)③ゲ畧騾s不敢現(xiàn)身,”林寬繼續(xù)道:“擄走邾采明,假扮是她,將諸事推罪于朱厭,又或六郎身上。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貪心不足,如今還想做那禹州邾氏的家主么?”

    提及此事,邾琳瑯那面上的笑意亦變冷。

    “不由我來做禹州邾氏家主,難道由得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來做?”她反問林寬:“大哥怎么從來都如此偏心?我那好哥哥邾伯堯當(dāng)日是如何殺我,大哥今日豈會(huì)不知?怎地不大哥不曾為我義憤填膺,又或?yàn)槲易鲋髂???/br>
    她竟于此提起前事,林寬不禁真要發(fā)笑。

    世人皆以為是朱厭為取回自己三魂七魄,而對(duì)禹州邾氏出手,卻不知一切是因邾琳瑯而起,就如當(dāng)年他們也未知邾琳瑯是如何遭人所滅。

    林寬還記得,那邾伯堯是何等的寡言沉默,不善與人爭。

    而因今日與朱厭分享同樣記憶,林寬也還記得,為保全禹州邾氏,邾伯堯竟亦有邾伯堯之狠絕。

    確如邾琳瑯?biāo)裕?dāng)年正是邾伯堯?qū)⑺貏?chuàng),壞她血脈四肢,然后損毀尸身,令眾人不可查證是誰人下這毒手。

    也是邾伯堯,為平眾怒,將死去的邾琳瑯懸于他禹州城門之上,引人唾棄。

    世人不可得知此事,但他之兩親如何不知?

    邾廷獻(xiàn)夫婦二人,雖有過那包庇之心,卻也非真的蠢人,心內(nèi)清楚明白:得來這般唾面自干,已是禹州邾氏最好的結(jié)果。

    而在這世間,會(huì)有何人可尋到邾琳瑯,又有何人可令邾琳瑯大意,作如此行事,他們亦都知曉。

    不愿信卻終需信竟有如此惡報(bào),邾廷獻(xiàn)夫婦因此陷入絕望心碎,悲慟哀嚎。

    但,他們可將此事怪罪與誰人呢?

    怪罪自己,將親女愛溺縱容,禍溢于世。

    怪罪愛女,竟如此喪心病狂,惡貫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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