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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多躺一會兒,便有一人輕輕叩響了他的屋門。 陸楊心下詫異,問道:“是誰?” 那人輕輕把門推開,探出一個噘著嘴的頭來。 是李青。 陸楊無奈地問他:“你要干啥?” “小鄭哥,真不是我故意打擾你?!崩钋辔剜僦?,兩只手扒著門框,又慢慢地挪進(jìn)來半個身子,一只腳已踏進(jìn)屋內(nèi):“晚上多吃了盤肘子,我有些撐,這會兒睡不著了?!?/br> 陸楊琢磨了一番,此刻已接近子時,李青一進(jìn)來肯定要多講一些有的沒的,起碼要耗個把時辰。 這樣耽誤下去,他還睡不睡了?明天可有的忙活,又是熬藥又是暗中探查張家的,勢必十分麻煩。 于是他利落地翻了個身,道:“滾。” “別這樣嘛?!?/br> 李青嘴上說著,腳下也不閑著,說話間已走進(jìn)了屋內(nèi),又故作君子地背著身子,目光卻往床邊偷偷瞥,不知又揣了什么意圖在心里。 他道:“小鄭哥菩薩心腸,白日里為林大夫解了圍,夜里怎么不為我紓解難受?難不成,是我哪里輸給了林橋?” 李青往自己下身看去,一只小巧玲瓏又精致可愛的香囊,此時正掛在他腰間,且綴著一條長長的淺藍(lán)色流蘇。 陸楊閉著眼道:“林橋救我一命,我便也救他一回,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V劣谀?,你做過什么好事嗎?” 此話一出,他便有些后悔,李青怎么沒做過好事?是他一時嘴快胡亂講出去了。 李青咬了咬唇,回他:“我與你,生死大劫都闖過了,又替你保管著舊情人的扳指,還為你買了花,買了扳指。小鄭哥,你不認(rèn)嗎?” 陸楊此時一百個心虛,連忙坐起身來,無奈地沖他招了招手:“我認(rèn)行嗎,你過來吧,我看看你。” 李青轉(zhuǎn)換表情那叫一個快,立馬蹦蹦跳跳地湊過去,坐在陸楊床邊,目光不躲不閃地往陸楊袒露出的上半身看去,眼也不眨地一直盯著,那赤裸裸的目光,實在顯眼。 陸楊瞧見他這副樣子,突然有點想找塊布把自己遮住,但又覺得那樣頗為嬌羞,好似二八少女,于是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讓我探探你的脈?!?/br> 李青搖著頭把雙手背至身后,目光火熱地,繼續(xù)盯著陸楊看,那視線仿佛化作實質(zhì),一個勁地往他上半身的大小疤痕上探去,最后,還有些別扭地皺起眉頭,埋怨他道:“小鄭哥也太不愛惜自己了?!?/br> 說罷,他一把拽開自己的衣領(lǐng),十分奔放地,露出了......一塊火紅的、繡著金絲的絲綢布料。 他低頭,一下子紅了半邊臉:“哎呀,忘了今天穿了點兒別的,小鄭哥等我。” 李青行動能力實在優(yōu)秀,寬衣解帶的速度勝過尋常人太多,還沒等陸楊把他趕出去,這人便已經(jīng)將自己的上半身衣裳全剝了下來。 白的外袍,又一件白的,再一件白的......最后是一條火紅的、繡著金絲鳳凰的、十分喜慶的肚兜。 陸楊盯著那塊布料,沉默了。 他來到這世上,什么樣的奇葩都見過,可眼前這位,屬實刷新了他的三觀。 李青這會兒倒不羞澀了,向陸楊瘋狂展示他一絲不掛、又白凈無瑕的上半身,該有rou的地方有rou,六塊腹肌俱全,一點不符合人類審美的地方都沒有,實在稀世罕見。 陸楊忍不住看了兩眼,措了半天辭,道了句:“還是你牛。” 須得費多少銀子和多少心力,才能維持這一身好皮rou,他窮苦人家出身的,只有時間風(fēng)吹日曬去。 “小鄭哥,你別灰心,等你嫁到我家,我天天給你抹我娘秘制的舒痕膠,用不了半年,你就可以變成我這樣?!?/br> 陸楊看著面前這位袒胸露乳又洋洋得意的人,忍了半天,最終沒能說出一聲國罵,定力過人。 他無奈地道:“你不是吃撐了嗎,怎么脫了?一會兒怎么回你房里去?” 李青摸了摸肚子,笑道:“我不回去啦。我那個屋子又冷又潮的,還鬧鬼,反正無論如何,我今晚就睡你這屋?!?/br> 陸楊偷著翻了個白眼,可自己的房錢是人家掏的,按理說人想睡哪兒睡哪兒,自己哪里管得了,受制于人,就得忍著。 于是他躺下翻了個身,讓李青自便了。 整個夜里,安安靜靜。 某些人不亂摸亂碰,安安穩(wěn)穩(wěn)地蓋著被子躺在里側(cè),一言不發(fā),只是老偷偷往陸楊那邊瞥,由于這人的眼神實在太有殺傷力,陸楊對上一次就心里一跳,只能背過身去,索性不看他。 不知到了什么時辰,陸楊半夢半醒之間,突然察覺到,身邊有人跟他搶被子。 于是他下意識地嘟嘟囔囔,念叨了一句:“云開......別鬧......” 這話說完他就清醒了,這里是百樂城,夜里也沒有打雷打得震天響,遠(yuǎn)在萬丈峰的二師弟上哪兒爬他的床? 他身后的人也僵住,半天不動了。 陸楊心跳如擂鼓,背后的人心跳聲卻異常地平和。 他有些心虛,但又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他和二師弟光明磊落坦坦蕩蕩,都是兩個大老爺們,怎么了?沒怎么。 他想了一會兒,逐漸把自己勸得不愧疚起來,困意襲上腦袋瓜,他打了個哈欠,打算繼續(xù)入睡。 背后卻突然伸出來一條有力的腿,卷著被子蓋上來,將陸楊正屈著的兩條腿給死死攬住,其實,更像是鉗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