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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妍離開后,辦公室又恢復了寂靜,周紜把水喝到見底,沒話找話:“你明天要見黃易新?” 梁行野說:“有點事要跟他聊?!?/br> 周紜問是什么事,梁行野簡單說了幾句。周紜坐直身體,擔憂道:“他是老前輩了,你從他手里搶資源,做好萬全準備了嗎?提前見面會不會打亂計劃?” “不會,我心里有數(shù)。” “還是按原計劃,就十五號,別提前了,準備不充分的話容易出狀況?!?/br> “那天不是你生日?” 梁行野反問。 周紜呆愣片刻,“你愿意來嗎?” “我哪次沒來?” 梁行野話音一落,辦公室里靜得落針可聞。 “阿野,” 周紜握住包上的手柄,慢慢攥緊,“我上次…… 你知道我容易口不擇言,我在家罵許晉也是那樣罵…… 我就是看到那個男孩,一時接受不了……” 她對梁行野示弱,梁行野也軟化了態(tài)度,“我再解釋一遍,我和他不是……” 話說到一半,池寧打開辦公室門,從走廊探進腦袋,喊:“梁行野?!?/br> 周紜頓住,臉色有些難看:“你連工作都帶著他?” 池寧看見周紜,當即想關門。梁行野朝他招手:“池寧,到我這來?!?/br> 池寧繞過周紜,跑到梁行野身邊。剛才他在顧旭辦公室,聽顧旭說梁行野找他,就過來了,誰知門一開,還有其他人在。 池寧怕熱,動不動就出汗,鼻尖掛著細小的汗珠,梁行野抽了張紙遞給他,對周紜說:“媽,介紹一下,這是池寧?!?/br> 又對池寧說:“池寧,這是我媽,叫阿姨?!?/br> 池寧不想叫,看梁行野一眼,遲疑幾秒,和周紜面對面:“阿姨?!?/br> 周紜抗拒:“不準叫我?!?/br> 梁行野皺眉:“媽,你要發(fā)脾氣沖我來,兇他干什么?” 說話聲音大了點而已,哪里算得上兇?周紜心里有氣,又怕破壞和梁行野之間好不容易出現(xiàn)的溫情,只能挑池寧毛?。骸八麤]接受過教育,跟文盲似的,還戴個花里胡哨的耳釘,看著像什么樣?” “受沒受過教育是他的事,戴不戴耳釘是他的自由,您不了解他,就別隨便評判?!?/br> “你就這么護著他?對一個攀附你的……” “不是攀附,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并不清楚,別亂下定義,” 梁行野望著周紜,義正言辭,“我讓他叫你阿姨,沒其他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后見到他,別再對他甩臉色?!?/br> 一句比一句強硬,火氣從周紜心頭竄起,猛地往天靈蓋沖,被她硬生生壓制住。 她了解梁行野的脾性,以正式的姿態(tài)互相介紹,還處處護著池寧,不管有沒有其他意思,都意味著他把池寧當成了自己人。 像池今敘和許致安他們,梁行野曾經(jīng)也在家宴上向眾人介紹過,只不過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池寧…… 周紜不信梁行野把池寧當朋友,他來往的那些朋友大多家世顯赫,有手腕有魄力,池寧哪項都不沾邊。 之前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現(xiàn)在梁行野的態(tài)度擺出來,不是她說幾句指責幾句就能改變的。 爭鋒相對只會讓關系惡化,她這些天對梁行野的愧疚無處安放,實在不想又起矛盾,努力放緩語氣:“行。” “池寧是吧?” 周紜打開包,翻出一個黃金鎖。 她待會要去見個高齡生二胎的朋友,寶寶剛滿月,這原本是給寶寶的禮物,但身上一時沒拿得出手的東西,勉強能用上。她把黃金鎖放到桌上,哽著一口氣,“送你的見面禮。” 池寧看看周紜,又看看梁行野。梁行野說:“沒事,可以接著?!?/br> 池寧便收下了,對周紜說:“謝謝阿姨?!?/br> 周紜冷著臉,拿起包打算走,梁行野說:“媽,你要去哪?我讓司機送你?!?/br> “不用,我開了車?!?nbsp;周紜拍了下衣服的褶皺,“我先走了,下次再過來?!?/br> 辦公室只剩下池寧和梁行野,池寧握著那個黃金鎖,鈴鐺碰撞間,發(fā)出清脆的細響,他不想要,遞到梁行野面前。 梁行野問:“不喜歡?” “她討厭我,” 池寧搖頭,“我不要?!?/br> “她不討厭你,起碼以后不會表現(xiàn)得太明顯,” 梁行野手指撫過金鎖,“你不是就喜歡金燦燦的東西?拿去玩?!?/br> 池寧確實喜歡金子,他收起黃金鎖,卻沒打算玩,小心放在兜里。 梁行野不確定池寧想在他身邊呆多久,如果時間較長,身份證,戶口這些資料都需要辦好,便叫顧旭帶他去辦。 池寧走了之后,梁行野忙完手上的事,開始拆昨天收到的跨國快遞。 里面的東西被層層包裹住,他把保護層揭開,看見一個精致的掐絲琺瑯麒麟。 梁行野對古董缺少研究,但隱約記得好像在哪個拍賣會上見到過這個麒麟,作為壓軸拍賣品,賣出了令人驚訝的高價。 快遞是池今敘寄過來的,他直接打了個電話給池今敘,接通后,梁行野問:“今敘,麒麟我收到了,你這是干什么?” “給你賠罪?!?nbsp;池今敘倚靠在古城堡的窗前,眺望遠處蜿蜒曲折的河流,“段沂給你帶來的麻煩是我造成的,我和你關系好歸好,可這次不是小事,我心里過意不去?!?/br> 段沂從后面靠近,下巴抵著池今敘肩膀,池今敘蓋住他臉一把推開,繼續(xù)對梁行野說:“一個小玩意而已,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可以留著裝飾家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