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校場上雖然安靜，卻也有不少正在cao練的士兵。沈靜換了衣裳，拖拖拉拉跟在衛(wèi)錚后面，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睡著，惹得衛(wèi)錚停住腳步，哭笑不得道：

    “沈先生，勞煩你稍微精神點？我也是忙得很，要不是殿下指派，我何必在這為難你？”

    “衛(wèi)校尉說的是。”沈靜打起精神快走兩步，趕上衛(wèi)錚，試著跟他打商量，“衛(wèi)校尉，你聽我說?！?/br>
    “你請說?！?/br>
    “既然你我都忙，那不如這樣：從今以后，你盡管告訴殿下我天天起早cao練，至于我，早起一刻半刻，在周圍溜達兩圈也算得上cao練了，你看怎么樣？”

    “……”

    沈靜看衛(wèi)錚皺眉眼睛瞥向一側(cè)，以為他是不同意，便繼續(xù)勸說道：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殿下哪里會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

    看衛(wèi)錚一臉同情的神色，沈靜追問道：

    “衛(wèi)校尉，你覺得我這主意怎么樣？”

    “我覺得，不怎么樣?！?/br>
    “……”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沈靜慢慢回過頭。

    趙衡正站在他身后，身上短衫已經(jīng)被汗浸透，想必已來了校場一會了，見沈靜回頭，挑眉看向一旁的衛(wèi)錚：

    “先帶他圍校場跑幾圈松松筋骨。然后再學(xué)拳腳?！?/br>
    十圈下來，沈靜氣喘吁吁歪在校場角落里，看趙衡身法瀟灑干練，正親自帶衛(wèi)兵練習(xí)拳腳步法，不由得深悔自己失策：豫王投身行伍多年，至今仍在領(lǐng)兵，怎么會斷了日常的cao練？

    一旁的小有捧著毛巾，不知道是在同情沈靜，還是再揶揄他：

    “沈靜兄，殿下做事一向認(rèn)真，言出必行。他每日都隨府里護衛(wèi)一起cao練，你就趁早別想著偷懶了。”

    “……”

    “其實殿下也是為了你好。”小有語重心長道，“昨晚的事，我都聽丁寶說了。竟然有人把你當(dāng)成姑娘動手動腳的調(diào)戲。雖然是對方的錯，但你毫無反抗之力也太丟臉了。”

    沈靜努力解釋：

    “我跟他也動手了的——”

    ……只是沒打過對方就是了。

    小有打斷了他，正色道：

    “世風(fēng)日下，如今狎玩俊俏男子的人不在少數(shù)。你隨衛(wèi)錚學(xué)些功夫，不僅強身健體也能防身，將來若再遇到登徒子，直接像殿下一樣一腳踹過去，誰還敢欺負(fù)你？”

    第19章 浴池落水

    結(jié)束cao練，一行人回到府邸，就見小童來報說：

    “丁寶大人派的人在前院里等著呢。帶了好些布料樣子來，說如今天熱了，讓殿下挑一挑，好做一批夏天的衣裳?！?/br>
    小有看向趙衡，趙衡擺擺手：

    “你去看看吧?！?/br>
    小有遲疑了下：

    “是?！?/br>
    隨即吩咐小童：

    “你先去廚房吩咐擺飯?！?/br>
    又轉(zhuǎn)頭向沈靜：

    “殿下?lián)Q洗的衣裳還擱在房里。勞煩你去為殿下取來，送到湯室去吧?！?/br>
    沈靜應(yīng)了，便徑自往后院里去。

    豫王的袍衫都在房中準(zhǔn)備好了，擺的整整齊齊，沈靜取了便匆忙往湯室去。

    含芳園湯室在后院角落，單獨成一處小院，院里沒有花草樹木，一色水磨石磚鋪地，看上去素凈雅致。

    沈靜托著衣裳到了門口，見門虛掩著，里頭有嘩嘩的水聲。他腳步頓了頓，在門上先敲了敲，就聽趙衡在里頭道：

    “進來吧?！?/br>
    沈靜便推門進去，迎面見一道石雕的鏤空屏風(fēng)，水聲就從屏風(fēng)后頭傳來。他遲疑了下，便繞過屏風(fēng)，果然迎面看到個一丈見方的浴池，趙衡正赤身倚坐在池邊，用水瓢往身上澆著水，矯健的寬肩闊胸露在外頭，十分惹眼。

    他見沈靜進來，撂下水瓢便站了起來，渾身上下在水中一覽無余。沈靜一見，慌里慌張便抱著衣裳背過了身去。

    趙衡正往池沿上走，見他動作，不由得隨即好笑道：

    “孤還沒怕看，你倒怕了？”

    沈靜自覺失態(tài)，轉(zhuǎn)過身來，只覺得臉上發(fā)熱：

    “在下……失禮?！?/br>
    “失什么禮，”趙衡好笑看著他，順著臺階上來，扯過架上毛巾擦身，“還不把衣裳拿過來。”

    沈靜只好繞過浴池邊的水跡，小心翼翼往對面去。

    他本想將衣裳放在衣架下頭的條案上，誰知還沒走到案旁，趙衡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徑自從他手里將褲子抽了過去。沈靜捧著衣裳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還是難免看到了趙衡兩條赤果的長腿和勁瘦的腰身。

    趙衡卻絲毫不以為意，將貼里的衣裳穿好了，又披上外衫，習(xí)慣性就順手將鸞帶遞給了沈靜：

    “給孤系上?！?/br>
    說完就張起雙臂來。

    沈靜接了過來搭在手臂上，默默繞到趙衡身側(cè)，將衣裳整理好了，彎腰去系腰側(cè)的袍帶。

    他從前并沒有做過這種伺候人的活兒，因此動作難免有些笨拙，頗費了些功夫才將袍帶整理好了。待取了鸞帶要系上去，趙衡卻以為已經(jīng)系好了，便將手臂放了下來。

    沈靜連忙躲避，往后退了一步。池邊水淋淋的，他一腳踩到水里，腳下一滑，仰面就往后倒去?；艁y中他兩手亂抓，一把扯住了趙衡衣袖，然后就向浴池里倒去。

    只聽“撲通”一聲，兩人同時落水。趙衡身高腿長，反應(yīng)也迅速些，略一掙扎就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回頭去看沈靜。沈靜卻是狼狽的很，仰面倒進池里去狠嗆了幾口水，手腳掙扎著一時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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