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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枝在線閱讀 - 金枝 第33節(jié)

金枝 第33節(jié)

    金枝趁人不注意塞了個(gè)荷包過去。

    趙婆子掂量荷包很重,又見竹籃里紗布簇新,rou食潔凈,知道這個(gè)老板娘是個(gè)會(huì)來事的。她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

    竹籃重,金枝幫又乖覺她運(yùn)到二門。

    趙婆子絮叨:“侯爺早年四處征戰(zhàn),最喜歡這腸肚之物,可惜侯夫人嫌棄此物粗鄙,不許灶間另做。于是侯府內(nèi)禁絕此物,我們只能上外頭買去?!?/br>
    金枝一路走,果然見雕梁繡柱碧瓦朱甍,隱約可見亭臺(tái)樓閣無數(shù)。

    趙婆子滿意金枝,少不得多說兩句。

    聊兩句扯到世子頭上:“我們世子出門為老太君求醫(yī)問藥去了,是個(gè)孝順的。”

    她滔滔不絕贊了世子一番。

    等到二門金枝便不能進(jìn)去了,趙婆子與她道別,又笑:“若是主子們喜歡下回還找你?!?/br>
    有了這一番奇遇,金枝自謂見過了世面。

    回來跟街上大嬸們聊天吹噓自己的見聞:“嘖嘖,那侯府雕梁畫棟,滿眼的金燦燦……”

    朔絳制完香薰回rou鋪,見金枝被一群婆子?jì)鹱訃硷w色舞說著什么。

    他離得遠(yuǎn)聽不大清,等他走近就聽見:

    “永嘉侯世子文武雙全,才高八斗,他還是探花郎呢,聽說長相最俊美的士子才能被官家點(diǎn)中探花郎!”

    朔絳以前從來不喜別人吹捧自己,他覺得虛偽而無用。

    每每勒令自己的小廝們不許在外吹噓。

    筵席上有人吹捧他他也是拔腿就走。

    可是今日卻聽得津津有味,

    還時(shí)不時(shí)瞥一眼金枝,

    打量她臉上的神情。

    他心里癢癢的。

    像是夏日原野里探頭探腦的狗尾巴草,南風(fēng)一吹,就隨風(fēng)點(diǎn)點(diǎn)。

    搖頭晃腦有些小小的欣喜。

    不過聽到“文武全才”這里還是有些臉紅,

    想起自己對那幾個(gè)街頭混混都受了重傷,

    朔絳有些慚愧。

    想著等回到侯府要好好練習(xí)武藝。

    金枝夸贊完后,回店里,看見了朔絳正仰著頭喝水。

    她余興未歇,還感慨了一句:“我瞧你長相也很好,可應(yīng)當(dāng)也比不過那永嘉侯世子俊美!”

    “咳咳咳咳”朔絳差點(diǎn)被水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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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20章

    ◎游哥不會(huì)生氣吧?◎

    轉(zhuǎn)眼到了臘八節(jié)。

    金枝一早正忙著熬煮臘八粥,門扉忽得開啟。

    有個(gè)兒郎探頭進(jìn)來:“金枝?”

    他穿著短打赤著胳膊,風(fēng)塵仆仆,吊兒郎當(dāng)嘴里叼根狗尾巴草,一角翹啊翹不老實(shí),帶著市井混子特有的桀驁。

    金枝歡天喜地迎了出來:“游飛塵!”

    那個(gè)叫游飛塵的痞子沖著金枝笑得溫柔,

    可看見朔絳那一瞬眉目里的溫柔盡數(shù)斂去,上下審視著。

    朔絳又不是傻子,他立即從那個(gè)兒郎眼里看出了敵意,像是養(yǎng)在皇家御苑里的狼。

    “你撿了個(gè)男人?”游飛塵輕描淡寫。

    “什么男人?好心撿來的孤兒?!苯鹬︵托σ宦?,“對外就說是我弟弟。叫金條?!?/br>
    又給朔絳介紹:“這是自小與我長大的哥們,叫游飛塵,如今在吉祥鏢局當(dāng)鏢師,這一趟剛走鏢回來?!?/br>
    她推了朔絳一把:“快!叫游哥。”

    朔絳沒叫,眸色深沉。

    金枝對陳婆子都保守著這個(gè)秘密,卻唯獨(dú)告訴了游飛塵。

    他立刻敏銳察覺到金枝對這個(gè)男人有不同于旁人的信任。

    游飛塵嘿嘿一笑:“收了他多少錢?”

    金枝拍他肩膀:“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

    朔絳沉默,收回視線。

    非常親密。

    游飛塵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這回鏢局走鏢,我打聽到你爹的消息,還拿來一封信?!?/br>
    金枝雀躍起來,擦擦手雙手將信件接過來:“金銀給了嗎?”

    “就塞了一把銅板?!?/br>
    “金銀都給獄卒了。那種地方,你給了你爹他也藏不住。倒不如打點(diǎn)獄卒。”

    “衣裳呢?”

    “我叫人買了兩件粗布衣裳,里頭絮了厚厚的棉花,給你爹和弟弟穿。又請獄卒平日照應(yīng)著,說好了,只要人活著四時(shí)節(jié)令都會(huì)捎錢過去?!?/br>
    “那就好那就好?!?/br>
    一來一回,格外默契。

    彷佛閑話家常的夫妻。

    朔絳眸子漸深。

    “對了,這幅方子給你。”游飛塵掏出一副方子。

    而后得意斜睨朔絳一眼:“我這回遇到的神醫(yī)說你那睡覺磨牙的習(xí)慣是因著過于憂心導(dǎo)致,以后你寬寬心,莫要一人擔(dān)那么重?fù)?dān)子。”

    他連金枝睡覺磨牙都知道。

    朔絳垂眸,拳頭不知何時(shí)攥緊了。

    金枝有些不好意思:“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不知為何夢里我總是推著太平車在爬坡,那太平車?yán)鲜峭禄?,我只能咬牙切齒狠力向上推?!?/br>
    她說了半天,忽得一拍腦殼:“我去盛粥!你把方子先給我弟弟?!?/br>
    她進(jìn)了灶間。

    游飛塵探出了藥方。

    朔絳伸手要接——

    胸膛卻被游飛塵來了狠狠一記。

    他們這些慣常打架的人專會(huì)挑不留下痕跡的地方下手。

    他盯著朔絳,眼睛惡狠狠。

    直到盯得朔絳心里發(fā)毛才挑釁般說: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朔絳毫不示弱,回盯過去。

    兇狠,跋扈,勢在必得。

    這小白臉不似表面這樣溫順。

    游飛塵一愣。

    他想起曾在雪原里遭遇過的野豹。

    男人之間的較量,只要一個(gè)眼神就明了彼此的想法。

    游飛塵進(jìn)門就注意到了朔絳看金枝的眼神。

    跟他看金枝的眼神一樣。

    他出門一趟,可不想憑空多個(gè)對手。

    他齜出一口潔白牙齒笑示威:“我這回出鏢就是為了攢娶她的錢?!?/br>
    朔絳冷哼:“我也有?!?/br>
    他這些天早就盤算好了,等他回到侯府就請官媒來金枝這里提親。

    兩個(gè)男人趁著金枝做飯打了起來,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酣暢。

    忽得灶間門簾一動(dòng)——

    兩人忙齊齊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