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裕松開拳頭，瞄向齊曳塵：“齊哥，我沒想打架，你不要誤會，我知道沈皓只有你能打。”

    “……”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鬧哄哄的教室在早讀的鈴聲里安靜下來。

    午休，齊曳塵在食堂吃完飯，買了袋麻團(tuán)帶回宿舍。

    就算沈皓不讓他請吃飯，他也要表明自己是站在男主角這一邊的，和那些亂起哄的炮灰配角不一樣。

    沈皓讓齊曳塵競賽結(jié)束后就離他遠(yuǎn)點(diǎn)，宿舍怕是也不能住了，這是最后一次名正言順向沈皓表忠心的機(jī)會。

    是慘死的炮灰還是平靜結(jié)局的路人，成敗在此一舉。

    ……

    沈皓回宿舍，按下手機(jī)上備注“mama”的號碼。

    電話對面是略顯疲憊的女聲：“什么事？”

    “媽，我這周末不回家了?！?/br>
    “星期六是你弟弟的生日啊?！?/br>
    “幫我祝周游生日快樂。”

    “你周叔叔想讓你回來一起過……咱們都和他們父子倆住在一起兩年了，還沒像一家人那樣四個(gè)人一起好好吃頓飯呢?！?/br>
    “要準(zhǔn)備運(yùn)動會籃球賽，來不及了?！?/br>
    “哦……也行?！?/br>
    沈皓正想掛掉電話，瞥見桌邊的獎狀。

    字體精致的獎狀躺在書框里，不染纖塵。

    他腦海中閃過鄭西神采飛揚(yáng)的言語：掛在家里，讓家里人驕傲一下。

    “對了，我競賽拿獎了。全國第一。”

    方小芝懵了片刻，才接道：“你什么時(shí)候報(bào)的競賽？”

    “……”沈皓久久無話，敷衍地應(yīng)道，“暑假就報(bào)了?！?/br>
    沈皓取下獎狀塞進(jìn)柜子里，壓在一堆再也用不到的競賽練習(xí)冊下面，翻出其他科目的試卷開始寫。

    木門吱呀一聲，一顆粉色的腦袋探了出來，手里捏著一個(gè)紙袋，飄來熟悉的香甜。

    袋子遞到眼前的時(shí)候，沈皓仍然有些厭煩：“我不都說了，不用你……”

    齊曳塵眨著晶亮的眼睛，不依不饒地湊到他眼前：“別聽他們亂說，吃點(diǎn)甜的開心一下！”

    沈皓反應(yīng)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說早上起哄的事情。

    他自己都忘了，齊曳塵居然記了一早上。

    “我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的！你考得好，我比自己考得好還要高興……”

    沈皓接過齊曳塵手里的袋子，咬了一口，熱騰騰的甜味，混著芝麻的香氣，在舌尖上化開。

    他以前從沒發(fā)現(xiàn)，齊曳塵說話的時(shí)候小動作特別多，說到開心的地方還會撲騰著手鼓掌。

    齊曳塵一個(gè)人說了半天，終于小心翼翼地停下來：“你怎么不說話？不相信我嗎？”

    沈皓隨口答道：“信?！?/br>
    “那就好?！饼R曳塵大大松了口氣，瘦弱的肩膀都跟著劇烈起伏。

    沈皓那一刻仿佛在齊曳塵身上看到了重獲新生的喜悅。

    “我競賽拿獎，你有這么高興？”

    “當(dāng)然了！”

    “為什么？”

    “……”齊曳塵哽了一下，“因?yàn)槟阏疹櫸?！?/br>
    還挺知恩圖報(bào)。

    沈皓視線不知不覺地跟著齊曳塵走，然后看到他從柜子里拿出幾個(gè)編織布袋，爬上床鋪把衣物疊好，一個(gè)個(gè)塞進(jìn)去，最后連柜子最深處的行李箱都搬了出來。

    “你干什么？”

    齊曳塵條件反射似的渾身僵了一下：“你不是讓我回家住，別煩你嗎？”

    一瞬間，宿舍空蕩蕩的模樣和眼前熱鬧的樣子在沈皓腦海里撕扯。

    半晌，沈皓終于開口：“今天就回家？”

    “今天來不及收拾，周末再走?！?/br>
    行李箱都快收拾齊全了，齊曳塵走了過來，細(xì)白的胳膊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沈皓順著他白皙的手腕和纖細(xì)的手指，看到齊曳塵把陶瓷水杯也拿走包了起來。

    他低頭，不再說話。

    可筆尖懸在半空，寫到一半的試卷忽然沒了思路。

    第7章

    晚上，慣性翹晚自習(xí)的趙彥下課后居然沒走，一推門就咋咋呼呼地沖到齊曳塵面前：“老大，大事不好！”

    齊曳塵心里咯噔一聲：“……又是誰找我約架？”

    “七班的魏天澤說要跟你用籃球決斗！”

    “班里籃球隊(duì)又沒我，運(yùn)動會就算了……”

    “不是球賽，是一對一！我已經(jīng)替你答應(yīng)了！”

    “？？？”

    趙彥咬牙切齒，忿忿不平：“老大就算用籃球不用拳頭，也肯定能把他打趴下！”

    “對，我打架都不怕，還能怕打籃球？”齊曳塵作勢擼起袖子，抬高聲音，“什么時(shí)候上？”

    “明天！”

    “明天？明天好，速戰(zhàn)速決！”

    “好嘞！不愧是老大，爽快！”

    趙彥爽快了，齊曳塵趴在桌子上徹底不動了。

    晚自習(xí)鈴聲一響，住宿舍的結(jié)伴而行，齊曳塵跟在沈皓背后半步遠(yuǎn)，不敢靠近，眼神卻一直朝著他那邊飄。

    終于，鼓起勇氣開口：“沈皓……你能教我打籃球嗎？”

    沈皓偏頭，月光下的側(cè)臉剪影輪廓分明，瞳仁映著一點(diǎn)光亮，比白天倒顯得溫和許多。

    “不會打還答應(yīng)？”

    “我要是慫了不就讓他看笑話了嗎！”

    一對一用籃球決斗，總比打架要好?。?/br>
    “麻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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