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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的紈绔篡位后 第15節(jié)

    “回大人,是瓷片。”

    程富商咬牙站在原地,恨恨地盯著沈清容。瞧著他扇面上那個紅色加粗大寫的“?!弊郑l(fā)覺得牙疼。

    縣令聽仵作將事件重新分析了一番,點(diǎn)頭,“如此看來,他便當(dāng)真是自盡了,險些冤枉了一個好人?!?/br>
    “那么此案......”

    “大人,此案尚未結(jié)束呢?!?/br>
    沈清容拖長聲音,先一步道:“那徐大海在信中所提,可不止自盡一件事?!?/br>
    “如今......”

    他看著程富商,瞇起雙眼,咬牙冷笑,“輪到我,問程富商一些事情了?!?/br>
    第13章 .大人我花了這么長時間,聽你說了個廢……

    程富商見他轉(zhuǎn)了話鋒,眼皮一個勁兒的跳。

    攥緊拳,聽沈清容問:“不知您可否明白,自己與番邦交涉的,是什么物件?”

    他沒敢應(yīng)聲。

    但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

    鄴京傳來的高仿藏品,由那位大人幫扶著賣到番邦去,一件便能賺往年一整年的利潤。

    難道沈清容發(fā)現(xiàn),這些都是假的了?

    程富商決定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權(quán)當(dāng)自己不知那些是贗品,“是前朝的古玩字畫。不知沈少爺有什么疑問?”

    果然聽沈清容道:“你販賣的,皆是高仿贗品?!?/br>
    “竟有這等事?”

    程富商佯作大吃一驚,“這怎么可能?我讓他們賣的字畫,皆由專人鑒定過,怎么可能是贗品?”

    “通敵叛國的贗品!”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神色嚴(yán)肅,呵得旁人靜默了一瞬。

    程富商一怔懵,腦中一白,聽沈清容一字一頓地繼續(xù),“如今大敵當(dāng)前,我沈家人有多少以性命駐守邊關(guān),還關(guān)州百姓、乃至于還大鄴一個太平?!?/br>
    “卻不曾想,竟有人將地圖繪制在卷軸上,企圖瞞天過海、暗通曲款!”一時間,周遭落針可聞,唯有他緊盯著程富商,語氣堅(jiān)定,“這種禍患今日不除,便是為大鄴埋下禍根!”

    “你胡說!”

    程富商被他呵斥得有幾分心虛,但通敵叛國卻是他從不敢干的,又直起腰版,“你有證據(jù)嗎?”

    沈清容讓人呈上從程家沒收而來的一副圖卷,用水一淋,當(dāng)眾將最表層的紙頁抹去,露出了底下原本的模樣。這回更為過分,畫得居然是關(guān)州城防圖!

    “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他話音剛落,仵作驚呼了一聲,“這瓷片......也變色了!”

    眾人一瞧,看瓷片內(nèi)里的部分被火熏后,零星現(xiàn)出些圖案,印著的正是大鄴最先進(jìn)的火弩!

    一直默不作聲的黎云書見了,十分“好心”地問:“以徐大海的收入,怕是舍不得打碎自家的瓷瓶自殺吧?程老爺,我記得徐大海是您手下?”

    “大膽!”

    縣令勃然大怒,“通敵叛國,你是不想活了嗎!”

    “徹查程家,把所有相關(guān)之人羈押待審!”

    程富商徹底傻眼了。

    他只是賣了個假貨而已,怎么就通敵叛國了?

    “大人明察!”他被衙役一左一右架住,慌張開口,“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見縣令無動于衷,他咬牙,“您就不怕軒大人他找您麻煩嗎!”

    沈清容咀嚼著這三個字,“......軒大人?”

    “胡言亂語!”縣令像是在掩飾什么,怒不可遏地吩咐著,“將他帶下去,免得在這里妖言惑眾!”

    看程富商被拖走,沈清容微微瞇起眼,“敢問大人,他口中提到的軒大人,是什么意思?”

    縣令手中隱有冷汗浸出。

    他倒不是怕沈清容,是怕沈清容會一狀告到沈老爺那里。

    沈成業(yè)是何其敏感的人物,單因著“軒”這個字,怕是都要質(zhì)問到朝中討個明白。

    氣氛一時凝固。黎云書像是沒察覺到什么不對,顧自開口:“朝中眾臣帶‘軒’的,似乎只有禮部尚書安德軒了。除此之外......”

    縣令心猛地一緊。

    他轉(zhuǎn)頭看著黎云書,目中警醒之意十足。黎云書恍似沒看見,顧自說著,“似乎只有,戶部侍郎劉軒?!?/br>
    見她沒提到那人,縣令稍稍松了口氣,“許是程家心急了,有意去找替罪羊吧。如今正值緊要關(guān)頭,誰敢做通敵的勾當(dāng)?”

    沈清容同黎云書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瞧出些了然,沒有多言。

    退堂后許久,縣令的心腹來了他的書房,低聲道:“大人,程家始終不肯招供,您看怎么辦?”

    縣令緊緊盯著面前的茶杯。

    杯中茶葉浮沉,他緩道:“此事非我不想管,而是不能管。軒大人是皇子,所作所為皆是為了那一個位置。他們這些人怎么想、怎么做,豈是我們能干涉的?!?/br>
    “聽聞他近來也到了關(guān)州......”縣令皺眉搖頭,“不知是為何故而來。沈少爺和那個秀才,也真是太大膽了些,希望別走漏風(fēng)聲讓軒大人聽到?!?/br>
    天上又落下了雨。

    細(xì)雨打在街巷上,茶樓外擠滿了不少躲雨的人。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為面前男子換了盞溫茶,聽男子問:“什么事這么熱鬧?”

    小廝打探了一番,“回大人,是關(guān)州程家通敵,被定下來問斬了。”

    “通敵?”

    男子將這個詞琢磨了一遍,“還有嗎?”

    “那程家人提到了您的名諱,好像......被一個秀才當(dāng)眾點(diǎn)了禮部尚書和戶部侍郎出來,幸好沒提到您?!?/br>
    小廝畢恭畢敬說完,低聲問:“大人,程家在關(guān)州也算是您要緊的渠道之一了,您看要不要......”

    “一群廢物?!?/br>
    那人帶著面帷,瞧不出模樣神色,只聽得聲音淡淡,“既然要死,就讓他死得痛快點(diǎn)。凡是先前有過牽扯的人,一個都不要留?!?/br>
    小廝默了默,“大人,您不怕縣令查到您頭上?”

    “查?”他冷笑,“查一個,我殺一個?!?/br>
    靜默片刻之后,他語氣不明道:“倒是那個秀才......能扳倒程家,很厲害啊?!?/br>
    小廝聽了這話,沒琢磨透他的含義,遂解答道:“聽聞此人是關(guān)州第一位女秀才,三年前因故錯過科考,如今正準(zhǔn)備著參加鄉(xiāng)試呢。”

    頓了頓后,他又道:“這人是李謙唯一的親傳弟子,受器重得很,就是家境不太好。大人莫不是懷疑她了?可需要......”

    小廝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男子沉默不應(yīng)。

    他倒沒興趣取一個尋常百姓的性命。

    可他如今正同朝中那群主戰(zhàn)派抗衡,政敵無數(shù),又為了“那個”位置,總需要些真正有腦子的人來幫襯。

    他不介意多一個吃飯的人,但要有人真的吃得起這口飯。

    李謙此人他有所耳聞。能得到他的器重,想必是個有潛力的。那么......

    “你去試探一番,看看她這條命到底值不值得留。”

    *

    雨讓天氣轉(zhuǎn)了涼。

    黎云書這幾日都沒見到鄒氏,原以為她在忙,不曾想回家時才發(fā)現(xiàn),鄒氏早已臥病在床。

    她聽黎云書回來,下床準(zhǔn)備要迎,被黎云書趕緊扶住,“怎么病成這樣了?”

    鄒氏笑道:“老毛病,不礙事的?!?/br>
    “那也不行!”

    黎云書趕緊囑托黎子序照看著,草草收拾了一番,就去給鄒氏煎藥。

    大抵是因她入獄太過緊張,鄒氏一緩過神,便嘆了口氣,“云書,你進(jìn)去的這幾日,阿娘總在想,要是讓你早早嫁個人便好了。樹大總是會招風(fēng)?!?/br>
    黎云書冷笑,“我倒想看看,有什么風(fēng)能吹倒我?!?/br>
    鄒氏被她一噎,搖搖頭,沒再多言。

    “你入獄這幾日,旁人都冷眼看著,唯獨(dú)那沈家少爺為你忙前忙后。”她朝黎云書壓低聲音,“再怎么說,人家盡了這份心,付了這份力,你總得報答人家吧?!?/br>
    她本想著讓黎云書道個謝、送個禮,尋思她在絕境中被人救了,再怎么也該對沈少爺有點(diǎn)心思。

    可黎云書只是一閉眼,“我知道。所以我必須得好好逼迫他學(xué)習(xí)。四月初的府試,總得讓他通過才對?!?/br>
    鄒氏:“......”

    沒救了。

    這孩子怕是一輩子都沒救了!

    沈清容擺平此事后,先上了花音樓找廖詩詩,細(xì)細(xì)敘述了此事。

    廖詩詩聽罷長嘆,“他往日便夸贊過黎姑娘,這么做......興許是不忍心真隨了程家的意思,害了黎姑娘吧。”

    沈清容見她情緒低落,也沒有作畫的興致,早早就離開了。

    誰料剛回到沈府,扶松就迎了出來,“少爺,黎姑娘說讓您寫一篇策論,今夜之前去書院,交到她手中?!?/br>
    “策論?!”

    沈清容一愣,“......這怎么寫?”

    扶松沒回答,只道:“寫不完扣十兩銀子。”

    沈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