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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的再普樂在線閱讀 - 第11頁

第11頁

    講臺上正講得投入的老師突然發(fā)難。

    宋柔伸手給卷子翻到大題面,偏頭直視童域黑黑的眼仁,只是此刻不知為何像是變得有些亮。

    他微微勾起唇角,低聲說道:“說你有天賦,聽懂了?”

    說完才慢慢悠悠地拿著卷子站起來。

    童域沒立馬轉(zhuǎn)開視線,表情依舊是木木的沒有變,眼仁又像是動了下。

    宋柔講完題坐下后童域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繼續(xù)翻畫冊了,過一會兒宋柔用鉛筆側(cè)鋒繼續(xù)描內(nèi)部細(xì)節(jié)的時候才聽到旁邊的人嘀咕了一句:“那是當(dāng)然的?!?/br>
    宋柔又想笑了,這個胖子真的有點(diǎn)可愛,他心想。

    這節(jié)自習(xí)在下午最后一堂課。宋柔補(bǔ)完三張速寫的時候正好下課,他捏捏眉心站起來準(zhǔn)備走,轉(zhuǎn)頭看到童域還捧著畫冊看,低頭盯著那一頁一動不動。

    童域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畫,覺得有些壓抑。他問宋柔:“這畫講的什么?”

    宋柔低頭看童域手中的畫冊,那頁正是《海洛和利安德的離別》。

    波云詭譎的灰藍(lán)色天空里藏著一輪淡黃的新月,相接著參差的建筑和波濤里洶涌的黑暗。煙霧和彌漫的水汽陷在一片迷茫夢幻的白色里。兩個人影就掩藏在那片白色的霧中。

    “這幅畫叫海洛和利安德的離別?!?/br>
    宋柔頓一下,看了眼童域,又繼續(xù)說:“一個古希臘愛情故事?!?/br>
    “海洛是阿佛羅狄忒的祭司。利安德是一個來自一個亞洲的青年,每個晚上都游過達(dá)達(dá)尼爾海峽與海洛相會?!?/br>
    “海洛每晚都會用火炬為利安德指路。有一天晚上火炬被暴風(fēng)吹滅,利安德因?yàn)槊月范谎退?。海洛傷心欲絕,也隨之跳海。”

    “所以這幅畫,這些漩渦和迷霧,大概是在預(yù)示著這場悲劇的發(fā)生?!?/br>
    宋柔看著霧中的人影虛了虛眼睫,沒有閉眼,睫毛卻抖了下。

    童域又伸手摸了摸兩個人影,說:“我看著這些白色的漩渦覺得喘不過氣?!?/br>
    “果然是小梵高啊?!?nbsp;宋柔挑眉。

    “你為什么也這么叫我?”

    童域馬上皺起眉頭,看起來有點(diǎn)生氣。

    “因?yàn)槲乙彩莻€瘋子嗎?”

    “因?yàn)槟阋彩莻€大畫家。”

    宋柔看著他黑黑的眼仁,臉頰兩邊的rou有點(diǎn)鼓,覺得他像個通體全黑的海豹幼崽。

    “梵高可不是個瘋子,那都是道聽途說?!?nbsp;宋柔說著就想去捏海豹的臉。

    “可他割掉了自己的耳朵?!?/br>
    童域的眉心松弛下來,呆呆的眼仁看起來沒有動,這讓他顯得很平靜,但追問卻是執(zhí)拗的。

    “他也許只是喜歡安靜而已?!?/br>
    *

    《海洛和利安德的離別》,J.M.W 透納,1837

    開頭的歌詞引用來自 Lorde 的 Buzzcut Season

    因?yàn)槲掖a字的時候喜歡聽歌,所以偶爾會把很貼的歌詞放出來。歌曲更新在網(wǎng)易云歌單 lily4115

    第7章 太空怪談

    Ground trol to Major Tom

    地面控制呼叫湯姆上校號

     you hear me all night long?

    你能聽到我這一整晚對你的呼喊嗎

    - - -

    童域覺得這次躁期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他已經(jīng)連續(xù)有兩天沒去上課了,他本來是不想曠課的,但他買的油畫顏料和框子到了,他忍不住又在家里日夜顛倒折騰了幾天。

    結(jié)果幾天后老頭在學(xué)校畫室氣急敗壞地抓到他。

    老頭說話的時候胡子一抖一抖的:“這幾天上哪兒去了?你班主任說你又沒去上課?!?/br>
    “我有事,我一天很忙的。”

    童域放下書包,慢吞吞地開口。

    宋柔在旁邊輕笑一聲。

    童域偏過頭看他一眼,眼皮懶懶地遮住上半輪黑黑的眼仁,好像有點(diǎn)不滿。

    老頭被哽了一下,繼續(xù)追問:“你電話丟了?”

    “你老漢(方言:爸爸)說打你電話沒通?!?/br>
    童域突然定住。

    過了幾秒他又低頭去翻腳邊的書包,在一堆亂糟糟的巧克力紙和被壓折的書里摸到手機(jī),他摁了摁側(cè)邊按鈕,屏幕還是一片漆黑。

    “沒電了?!?/br>
    童域手一攤,手機(jī)滑溜溜地落回書包里。

    他又抬眼看著老頭,輕輕地開口:“我去醫(yī)院了?!?/br>
    那時眼仁黑得像是實(shí)心的,呆呆的不像在騙人。

    老頭只好放過他,走的時候嘴里還犯著嘀咕:“手機(jī)沒電了就記得充電嘛,真是的?!?/br>
    童域從盒里拿了一把鉛筆去削,剛好宋柔也拿著把美工刀低頭站在垃圾桶旁邊削筆。

    宋柔往里挪了下,兩個人并排面朝著墻。

    C 城進(jìn)入十月下旬,天氣已經(jīng)涼下來了。童域用余光看到宋柔,整個畫室就只有他一個人還穿著短袖。

    宋柔那會兒剛從籃球場上下來,黑色短袖外面套了件歐文球衣,額頭上戴了吸汗的發(fā)帶,因?yàn)樘珶徇€用皮筋把全部頭發(fā)梳上去在頭頂扎了小辮兒。這時候正在慢條斯理地削著筆,眼下都還帶著運(yùn)動后的潮熱。

    “你身上有松節(jié)油的味道?!?nbsp;宋柔突然說。

    童域愣了下,問他:“你聞得到?”

    他皺著眉低頭聞了下自己的衣服,“可是我明明洗了好幾遍澡?!?/br>
    “家里人做油畫生意,對這味兒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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