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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罪狀 第29節(jié)

    “如果不小心摔倒,”楊時嶼毫不理會靳舟的震驚,“傷口可能會撕裂?!?/br>
    “不是,這是傷不傷口的問題嗎?”靳舟瞪眼道,“我可是個純爺們兒!”

    站還是坐,這關(guān)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靳舟堅(jiān)決不會讓步,否則他日后還怎么在楊時嶼面前抬起頭來?

    然而決心和行動總是有差距,靳舟的刀傷確實(shí)有點(diǎn)疼,他想要反抗也沒敢用力,于是就這樣被楊時嶼扒了褲子,按在了馬桶上。

    “上吧?!睏顣r嶼淡淡道。

    “我就是憋死我也不上!”靳舟忿忿地瞪著楊時嶼。

    話雖如此,輸液對膀胱造成的壓力可真是不小。

    靳舟越發(fā)覺得不妙,想要站起來吧,卻又被楊時嶼按著肩膀。

    他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這人怕不是在報復(fù)他當(dāng)眾叫他老婆吧?

    表面上既配合又耐心,背地里竟然這么折磨他!

    “你確定想憋死?”楊時嶼垂著眼眸,事不關(guān)己似的問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靳舟咬了咬牙,只當(dāng)今天的事從未發(fā)生過。

    衛(wèi)生間外,病房里的另一邊。

    虎子手捧著飯盒,咽下嘴里的飯菜,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小武:“你說,有沒有可能嫂子其實(shí)不是嫂子?”

    “不是嫂子,難不成還是弟妹嗎?”小武專心扒拉著飯菜,沒聽懂虎子的意思。

    “當(dāng)然不是弟妹了?!被⒆映蛄顺蛐l(wèi)生間的方向,壓低聲音道,“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是哥夫?”

    “哥夫?”小武停下手里的筷子,腦海里閃過一道白光,“我之前也有這樣的感覺。”

    “是吧?!被⒆永^續(xù)吃飯,“我聽酒吧里那些小0說,靳哥從來沒有跟誰睡過。”

    “不會吧?”小武不太相信,“難道靳哥還真是不走腎只走心?”

    “反正大家都覺得靳哥是1?!被⒆诱f道,“但是我覺得好像嫂子更厲害。”

    “我也覺得?!毙∥滟澩攸c(diǎn)了點(diǎn)頭,“你不知道,靳哥在嫂子面前還臉紅呢?!?/br>
    “但是我悄悄問過靳哥,”虎子又道,“他說放我娘的狗屁。”

    “我也提過,”小武說道,“他說那就是嫂子?!?/br>
    適時衛(wèi)生間的門從里面打開,靳舟滿臉通紅地被楊時嶼扶了出來,虎子和小武對看了一眼,雙雙沉默下來悶頭吃飯。

    下午辦理好了出院手續(xù),楊時嶼把靳舟接回了自家小區(qū)。

    由于沒有電梯,兩人上樓的過程極其緩慢,要不是靳舟死活不同意,楊時嶼差點(diǎn)沒把人給橫抱上去。

    家里的沙發(fā)上堆放著從靳舟家收拾過來的行李,除了洗漱用品和衣物以外,還有靳舟從小就習(xí)慣抱著睡覺的抱枕。

    “這個有點(diǎn)多余?!苯酆敛涣羟榈匕驯д砣拥缴嘲l(fā)另一頭,慢悠悠地挪動身子,在沙發(fā)上坐下,“我現(xiàn)在有了人形抱枕?!?/br>
    他口中的人形抱枕——楊時嶼,今天的脾氣簡直出奇地好,無論被冠以什么樣的名號,都是默認(rèn)下來,而不會像往常那樣生氣。

    “我有點(diǎn)渴?!苯墼囂降卣f道。

    楊時嶼立馬去冰箱里拿過來一瓶礦泉水。

    “我想喝熱水?!苯鄄脩玫卣f道。

    楊時嶼毫無怨言地去廚房燒水,沒過一會兒,用開水和冰水兌出了一杯溫水。

    “白水沒味道,”靳舟逐漸放開了膽子,“我想喝果汁?!?/br>
    這下楊時嶼冷眉一橫,靳舟縮了縮脖子,老實(shí)巴交地結(jié)過了水杯:“白水也挺好?!?/br>
    “我去收拾東西?!睏顣r嶼從沙發(fā)上拿起靳舟的行李,“有事叫我?!?/br>
    靳舟不禁感嘆,當(dāng)傷患可真好。

    楊時嶼把靳舟的洗漱用品放進(jìn)了衛(wèi)生間,接著又去臥室里整理靳舟的衣物。

    靳舟沒有開電視,就那么懶洋洋地窩在沙發(fā)里,欣賞著楊時嶼疊衣服的背影。

    “老婆。”靳舟忍不住喊了一聲。

    他原以為楊時嶼壓根不會搭理他,誰知楊時嶼竟然停下動作,回頭看了過來。

    “嘿?!苯坌α诵Γ皼]事。”

    楊時嶼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了回去。

    “你有沒有想過跟歪哥做交易?”靳舟找了個正經(jīng)的話題,“比如以作證為交換,把死刑改判為無期?!?/br>
    “不用你cao心?!睏顣r嶼把靳舟的內(nèi)褲卷成一卷,塞進(jìn)衣柜的抽屜里,“警察抓到他后,會勸他作證?!?/br>
    “不過他那人那么歪,也有可能不同意。”靳舟摸著下巴道,“要是他把所有罪都扛下來了怎么辦?”

    “那他就去死。”這話從法官嘴里說出來,多少有點(diǎn)兒毛骨悚然。

    然而說著這狠話的楊法官,手上卻在給靳舟疊卡通襪子。

    靳舟不禁有些想笑,眼神繼續(xù)在楊時嶼的臀部上游走:“他要是認(rèn)罪,那線索可就斷了?!?/br>
    “沒事?!睏顣r嶼背對著靳舟說道,“我會找機(jī)會接近汪和泰?!?/br>
    聽到這話,靳舟愣了愣,隨即倏地坐直了身子。

    被遺忘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地“嘶”了一聲,楊時嶼聞聲回過頭來,看著他問:“怎么了?”

    “不是,你怎么接近汪和泰?”靳舟皺眉道,“你是法官,去接近一個企業(yè)家,你就不怕違紀(jì)嗎?”

    就算是為了查案,也很有可能會越線。

    這簡直是拿自己的職業(yè)前途在開玩笑。

    “不會。”楊時嶼見靳舟沒事,又淡淡地轉(zhuǎn)回了腦袋。

    “怎么不會?”靳舟急了,“這件事有多危險你不知道?你當(dāng)我是白白被捅的嗎?”

    楊時嶼沒有立即接話,等把靳舟的所有衣物都放進(jìn)衣柜后,他這才從臥室里出來:“我有我的計劃?!?/br>
    “你計劃個屁!”靳舟忍不住說起了臟話,“你不準(zhǔn)我查這事,連法官都不讓我當(dāng),你自己呢?我就沒見過你這么雙標(biāo)的人!”

    說到激動之處,靳舟的傷口又疼了起來,他緩了緩,吐出一口氣道:“總之你不準(zhǔn)接近?!?/br>
    楊時嶼顯然懶得搭理靳舟,自顧自地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你聽到?jīng)]有啊,姓楊的?”

    靳舟伸長了脖子朝著廚房的方向喊,喊著喊著,他突然有點(diǎn)理解楊時嶼的頭疼了。

    他們兩人之間有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他不會聽楊時嶼的話,而楊時嶼更不會聽他的話。

    就像楊時嶼不準(zhǔn)他插手,他壓根不會當(dāng)回事一樣,他知道楊時嶼也絕對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真是難搞。

    靳舟沒勁地癱坐在沙發(fā)上,不想再做無效的溝通,看著楊時嶼道:“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怎么樣?”

    楊時嶼端著水杯,來到單人位沙發(fā)上坐下:“談什么?”

    “你看,你想讓我聽你的話,對吧?”靳舟坦誠道,“而我呢?很簡單,我想睡你?!?/br>
    楊時嶼聞言眉頭一跳,應(yīng)是沒想到靳舟會談得如此直白。

    “在這兩點(diǎn)上,我們都不會讓步,因此以這兩點(diǎn)作為交換條件最好?!苯劾碇堑胤治龅溃澳阕屛宜?,我就聽你的話,怎么樣?公平吧?”

    靳舟覺得非常公平。

    他觀察著楊時嶼的反應(yīng),本想從中讀取到一些信息,再進(jìn)行接下來的談判,誰知楊時嶼完全沒有反應(yīng),只是淡淡地掃了眼他的傷口處,問:“你傷成這樣,還怎么睡?”

    “簡單啊。”靳舟見楊時嶼松口,立馬乘勝追擊,“你坐上來自己動?!?/br>
    這下楊時嶼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靳舟當(dāng)即覺得不妙,談判很可能要破裂。

    然而卻聽楊時嶼道:“可以?!?/br>
    靳舟立馬雙眼放光:“你確定?”

    “還是那個條件,”楊時嶼雙唇輕啟,“我在上面?!?/br>
    “那必須?!苯垡荒樌硭?dāng)然,“不然你怎么自己動?”

    “說錯了,不是上面?!睏顣r嶼面不改色地糾正道,“是里面。”

    “哈?”靳舟沒有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而當(dāng)他理清邏輯時,他倏地瞪大了雙眼,“我靠!”

    無論是在上還是在下,誰在里面才最重要。

    “不是吧?”靳舟嗖地拿過被他遺棄的抱枕,緊緊地抱在胸前,“你他媽又要我聽話,還想要睡我,你丫是禽獸吧,楊時嶼?”

    楊時嶼沒什么反應(yīng)地說:“是你自己要談?!?/br>
    “這是談判嗎?”靳舟抗議道,“我是拿一換一,你倒好,無條件讓我給二,你當(dāng)我傻嗎?”

    楊時嶼道:“那你可以不談?!?/br>
    說完這句,他便起身去了書房。

    靳舟簡直恨得牙癢癢,身為一名律師,他馳騁談判場這么多年,就從沒見過這么蠻橫的人。

    “你這法官怎么這么不講理?”靳舟朝著楊時嶼的背影道,“我要去找你領(lǐng)導(dǎo)投訴你!”

    在書房門關(guān)上之前,楊時嶼不咸不淡地扔下了兩個字:“隨便。”

    第32章 老夫老妻

    原則問題到底還是沒有談攏。

    到了晚上,靳舟沒法洗澡,只得讓楊時嶼幫他。

    他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褲衩,老老實(shí)實(shí)地坐在馬桶蓋上,任由楊時嶼用溫水給他擦拭身體。

    從耳根到腳踝,楊時嶼擦得甚是仔細(xì),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明明他的眼神與洗碗無異,仿佛靳舟只是一件物品,但靳舟卻莫名覺得口干舌燥,每一次指尖與肌膚的接觸,都像是楊時嶼對他的挑逗。

    “你確定……”靳舟不死心地問,“不坐上來自己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