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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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夜色已深,謝錚回上房安寢。 折枝遲疑了一陣,終于還是沒有退出房內(nèi),只是走到一處雕花屏風(fēng)后背身立著,想隔著屏風(fēng)聽兩人可會在夜中商量也什么,也好從中抽出些頭緒來。 只是她還未站穩(wěn),一床褥子便兜頭罩下。 嚇得折枝驚呼一聲,往旁側(cè)躲去。 她的動作慢了半步,仿佛只是剛探出足尖,褥子便已平穩(wěn)地穿過了她的身體落在地上。 又是輕而沉悶地一聲,一床錦被隨之落在床褥上。 折枝訝異地看著謝錚大步走來,信手掀開錦被,就這樣在地上打了個通鋪睡去。 看他的動作極其熟稔,倒像是常年如此。 折枝遲疑稍頃,又從屏風(fēng)后探出頭去,卻見姜氏也已卸去釵環(huán),只是她似是等到謝錚睡下之后,這才徐徐換過了寢衣,獨自放落了紅帳。 像是也已習(xí)慣了如此。 折枝蹙起眉來,愈發(fā)覺得離奇。 他們?nèi)饲岸鲪?,人后卻這般疏離。 ……不像是一對夫妻。 這個念頭方起,折枝的心口也驟然一跳。 假夫妻,假子嗣,分離多年的親生子嗣就在眼前卻不敢相認(rèn)。 他們究竟是要掩藏些什么? 耳畔傳來一道風(fēng)聲,是謝錚信手將遠(yuǎn)處的紅燭滅去。 隨著燭光熄滅,房內(nèi)并未陷入黑暗,反倒是光線大盛。 耀眼的天光自天穹上落下,令折枝都有些不適應(yīng)地抬手擋了擋自己的眼睛。 許是夢境里便是這般無常,上一刻還在謝錚夫婦的上房中,此刻便已身處一座廊橋。 折枝方抬起視線,便望見了那座熟悉的湖心亭。 亭內(nèi)的青石桌椅并未拆去,更未曾建上華美的金籠。 應(yīng)當(dāng)還是身在夢中。 折枝這般想著,便順著廊橋往前行去。 姜氏坐在亭內(nèi)青石椅上,面上仍有淡淡的哀容,指尖輕輕拂過面前古琴的琴弦,卻始終無心彈奏。 折枝走到湖心亭中,垂眼細(xì)細(xì)看去。 那是一架梅花斷古琴。 象牙制的承露,沉香木雕成的雁足,下端系著一條雨過天青色的琴穗。端雅大方。 這是第一次來別業(yè)時,她在湖心亭中見到的古琴。 那時謝鈺還曾令她用此琴彈奏,只是她愈彈奏,謝鈺的神色便愈是晦暗。 應(yīng)當(dāng)是在記恨她的母親吧。 對謝鈺而言,她的母親應(yīng)當(dāng)扮演了一位不受歡迎的角色。 折枝輕輕嘆了口氣,在湖心亭中等了許久,方等到姜氏穩(wěn)下心神,素手勾弦,起了第一個顫音。 琴曲熟悉,無比的熟悉。 一些散碎的記憶隨著這曲調(diào)驟然涌入腦海。 令折枝抬手緊緊摁住了胸口,近乎無法喘息。 未來得及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琴曲便已散去,隨之而來的,是謝鈺的聲音。 比之如今的低醇磁沉尚要稚嫩許多,此刻正因憤怒而顫栗。 “你背叛母親,令她,令府中無數(shù)人慘死于戰(zhàn)亂之中。就為了這個女人?” 折枝轉(zhuǎn)眸望向謝鈺。 還是少年的謝鈺立在上房中,眸色晦暗如永夜,手中緊緊握著半片長命鎖。 是折枝曾經(jīng)在夢境中見過的那片長命鎖。 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鏤刻的,是一個‘謝’字。 他當(dāng)著謝錚的面,取出了自己的半塊長命鎖,將兩塊殘片重重一闔。 嚴(yán)絲合縫,長命鎖上儼然顯出‘謝鈺’兩字。 謝錚立在上房內(nèi)的背光處,面上的神色亦是復(fù)雜,看不出其中悲喜。 半晌,他側(cè)過身去,沉聲道:“你不明白。” 他頓了頓,終于是闔眼解釋道:“家國大義,我不得不去?!?/br> “家國大義?!敝x鈺的薄唇徐徐抬起,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他緩緩點頭,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護(hù)的是誰的家?忠的又是誰的國?” “你拿至親的性命去鋪自己忠君愛國的路,果然是大義!” 謝錚額角青筋直跳,猛地抬手揮落案上茶盞。 “放肆!” 天光晦暗間,他與謝鈺之間爆發(fā)了一場劇烈的爭吵。 兩敗俱傷,沒有輸贏。 最后的結(jié)果,是謝鈺奪門而去。 折枝遲疑一瞬,提起裙裾追了出去。 可謝鈺的步子太快,即便是在夢境中,折枝也無法追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謝鈺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前。 ……以他的性子,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回來了。 折枝嘆了口氣,抱膝在廊上坐下,靜靜地等著夢醒。 四面的天光暗去,遠(yuǎn)處的游廊似也被一只無形的巨口吞沒,漸漸從目力可及之處開始消散。令周遭的一切陷入混沌與虛無。 折枝眼見著那張巨口即將吞噬到自己的裙面,下意識地輕闔了闔眼。 再睜開眼時,看見的卻不是金籠華美的穹頂,而是無盡的血火。 謝錚與姜氏毫無聲息地倒在地上。鮮血在他們身下凝成一泊溪流,蜿蜒得像一條血河。 烈火便順著這條血河,在地上的桐油間劇烈蔓延,像是要將天地焚盡。 上房內(nèi)那架華美的錦繡屏風(fēng)被燒得只剩下漆黑的骨架,終是支撐不住,轟然倒在地上,騰起劇烈的煙塵。 煙塵盡處,折枝看見謝鈺的身影。 他孤身立在一面燃燒的錦簾前,手中提著一柄長劍。 劍刃上,猶有血跡。 “哥哥……”折枝顫抖著喚了他一聲。 謝鈺并未回頭。 烈焰滔天,他一步步踏出了這方人間煉獄。 折枝愣愣地立在將要謝錚與姜氏的尸身前,立在即將被烈火吞噬的上房中。 良久沒有挪步。 旁側(cè)的立柜被燒得爆裂,一枚火星滾落在她的面上,燙得駭人。 折枝猛地自金籠地坐起身來,蓋著的薄毯無聲滑落到籠面上。身上單薄的春衫已被汗水浸透,此刻被夜風(fēng)穿拂而過,冷得令人顫抖。 她撫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下意識地伸手捂上自己的臉頰。 沒有烈火與桐油,唯有清淚順著雪腮而下,墜在掌心里,燙得灼人。 謝鈺—— 謝錚—— 姜氏—— 方才的夢境混亂地在腦海中糾纏,漸漸匯聚成最后那令人絕望的畫面。 折枝抱緊了自己的雙肩,無力地倚籠壁上,看著金籠華美的穹頂,良久無言。 天色漸漸破曉。 幾聲鳥雀細(xì)弱的鳴叫聲響在身側(cè)。 折枝垂落的羽睫輕輕一顫,終于回轉(zhuǎn)過臉,看向聲來之處。 卻是金籠外躺著的麻雀們陸續(xù)醒轉(zhuǎn)。 在晨光里搖搖晃晃地翻過身來,當(dāng)著折枝的面抖了抖羽毛。 振翅飛向天際。 折枝沉默著看了許久,直至鳥雀在湛藍(lán)的天穹中化作幾個渺小的黑點,方握緊了袖袋中的藥包站起身來。 “凝冬。”她垂眼對籠外喚道。 -完- 第106章 ◎“meimei在酒里放的是什么?”◎ 月洞門外凝冬朦朧應(yīng)聲。 足音隨之響起, 是凝冬小跑著從園外進(jìn)來。 “姑娘有何吩咐?”她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