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戎唳想問的當然不止有這么多,他與黎星漠中間盤亙的那幾年當然也不是對方口中如小孩子過家家那般的不痛不癢;只是有太多次,他想要問出口的時候,黎星漠臉上都會浮現(xiàn)出如此可憐又執(zhí)拗的表情,讓戎唳不能確定,強行再讓對方回憶起是不是一種曲折的二次傷害。 那樣的話,他還是心甘情愿被蒙在鼓里。 全心看上去和黎星漠關(guān)系很融洽,剛剛短短幾句的交談,就讓他確定:無論是全心,或者是黎星漠口中他素未謀面的哥哥,應(yīng)當對于這段過往都知曉一些他不清楚的秘辛。反正橫豎還要在這里再休養(yǎng)一段時間,抬頭不見低頭見,他總能再找到機會。 戎唳自己給自己如是這般地做了一番思想工作,終于能在黎星漠看過來時朝對方揚起一個和以往無二致的笑臉。蕭繁對于這件事的反應(yīng)好像有些過度,在通訊里連珠炮般地將他們的狀況問了個遍,黎星漠招架不住,只能求助于一旁的戎先生,他調(diào)整了權(quán)限,以便光腦也能清晰地收入戎唳的聲音:“……你讓戎唳跟你說。” “戎唳?你們還好嗎?” 在黎星漠的示意下,戎唳卻抿住了嘴唇,一聲不吭,蕭繁沒聽見他的聲音,還以為又出了什么事,急得聲音再高八度,直直沖著黎星漠轟來:“星漠,你真的和戎唳在一起嗎?……你別不是騙我的!” “……我沒騙人?!崩栊悄粗粥?,對方清亮的眼中剛剛盛放的還是滿溢柔情,現(xiàn)在就搖身一變,全是壞水了。他眼看著戎唳趁火打劫地伸出一根指頭,隔空點了點他的嘴唇,然后放到了自己臉上,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只得無奈地彎下腰,嘴唇若即若離地在他臉上一碰,“快點?!?/br> 戎唳這才說話:“……嗯,我在他身邊,情況暫時穩(wěn)定,不用擔心,你前段時間去過我們那里幾次,保不準會被盯上,自己也多注意。” 他又囑咐了幾句,然后把通訊頁面關(guān)閉,才發(fā)現(xiàn)黎星漠縮在旁邊的椅子上,只露出小半張臉,此時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視線從他的手指移到臉頰。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戎唳就是莫名其妙地從中看出了一絲不爽和控訴,他差點沒笑出聲,但還是強忍住,公事公辦地說:“崽,別這么看我,公事公辦,求人幫忙當然要繳費。” “……”黎星漠迅速地思考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話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仔細一想簡直全在放屁,戎唳在勞浮緹和氟勒穆那幾年的老板可沒白當,說起官話來一套一套,誰家繳費是以吻計的? 小黎嚴重不服,不過懶得和對方爭辯,主要是也說不過,他嘴巴還悶在胳膊上,張口說話時發(fā)出小小的一聲“?!币簦裨谕屡菖荩骸澳俏乙院蟛徽夷銕兔??!?/br> 他說到這兒,停了一下,又用自認為充滿不信任和鄙視的目光看了戎唳一眼,將挑釁點拉到頂,才一字一頓地說:“黑心資本家?!?/br> 戎唳終于忍不住笑了,他捂著自己的傷,剛想再說些什么,忽然又接到了一個通訊。看見名字的那一瞬間,表情定格,燦爛明媚的笑一寸寸從他臉上剝裂,良久,才接起,輕聲地喊了一句:“Lance?” 他竟然破天荒地收到了藍斯白日里的主動聯(lián)絡(luò)。 要知道他和藍斯一向在聯(lián)系方面十分謹慎,對方出于多種考量,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是決計不會貿(mào)然在不知曉他狀況的前提下聯(lián)系他的。再加上他來了普爾之后,各方勢力洶涌,藍斯無法實時知道他的動態(tài),兩人的聯(lián)系也多半由戎唳發(fā)起,此時突然來了通訊,讓戎唳的心不安地漏跳了一拍。他接通聯(lián)絡(luò),藍斯有點氣喘的聲音清晰地在他耳邊響起:“阿戎,出事了。” 不詳?shù)念A(yù)感更甚,戎唳聽出他正處于一個疾走的狀態(tài),便靜靜地沒說話,直到通訊那端的腳步聲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幾聲沉悶槍響,藍斯才繼續(xù)說:“你父母不見了?!?/br> “不見?” “對?!彼{斯踢了踢地下車庫中被華德剛剛利落一槍崩頭那個人的尸體,對方的頭顱軟軟地向一邊歪斜,露出灰敗的半翅標記,他皺起眉,“勞浮緹最近安靜得過分,凌覓把一切都保密得很好,連我也是今天才收到她早就撤離的消息,估計是逃去了第一星系?!?/br> “不僅如此,你上次讓我多注意的那個奇怪標記,我現(xiàn)在也看到了。” 有關(guān)黎盼夏的一切都發(fā)生得很倉促,戎唳還沒來得及跟藍斯說自己今天對于那個標記的新推測,只聽藍斯繼續(xù)說道:“……這時機未免太巧合,阿戎,站在最壞的角度來推測,他們也許要縮小包圍圈了?!?/br> 戎唳呼吸倏然一緊,他順著藍斯的話補充道:“不僅如此,我們懷疑這標記是某種藥劑或者人體改造的外在顯露,翅膀越完整分明,這個人的可cao控性就越強,甚至到達一定程度之后,可以保留原先記憶,在清醒狀態(tài)下被*控?!?/br> 華德在藍斯旁邊,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此時詫異地說道:“不可能,現(xiàn)有技術(shù)根本無法達到這種程度?!?/br> “這也只是我們猜測,黎盼夏現(xiàn)在還在普爾,一切要等找到她之后再做論斷。如果真如你所猜測的那樣,他們要縮小包圍圈,那不可能只發(fā)生在勞浮緹這一處……我們應(yīng)該很快就能等到他們中有人現(xiàn)身?!?/br> 藍斯心事重重地中斷了聯(lián)絡(luò)。 所以說來說去,現(xiàn)今也只有等待這一個方法,太多條線串聯(lián)在一起,可偏偏從明面上看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勞浮緹依舊繁華,是整個宇宙的權(quán)力之都;在這里生活著的權(quán)貴每一個都高高在上,沒有人知道內(nèi)里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骯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