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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喚你楚宥,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楚宥:“…………” 他只覺周身空氣都被抽走,一度缺氧難以呼吸。所以宴凜其實早就確定他身份了? 事已至此,他深吸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林幽的事實。 “你聽我狡……解釋?!背稑O其艱難地一字一字道。 宴凜饒有興趣:“好,我聽著?!?/br> 話是如此,他盯著楚宥的眼神卻仿佛在警示:若給不出恰當理由就給我去死吧。 楚宥活生生被盯出一身雞皮疙瘩。他頭皮發(fā)麻,開始在腦中飛速過濾各種選項。直說他是怕宴凜報復才死遁的肯定不行,對方要知道他是赤魔,肯定立刻弄死他。弄死還是輕的,就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他不喜歡宴凜,是怕他糾纏才先答應下來、設計死遁的?這樣宴凜會更氣吧? 說墜入幽林洞府只是巧合?但這不能解釋他為何給白骨套上自己衣服? 楚宥思來想去,覺得怎么解釋都難逃一死,索性開始裝醉。 他抬手捂著頭,微蹙眉,雙眼籠上層朦朧霧花,表情難受道:“我、我頭好疼。胃也好難受……” 宴凜冷眼而視,懷疑楚宥是想逃避。 下一秒,楚宥猛地站起身沖出去,躬著腰,對著崖邊猛吐起來。他吐得肝臟都要出來了,這倒不是裝的,而是真難受想吐。 宴凜也察覺到了,氣還是氣的,但還是走過去給楚宥拍拍背。 “不能喝就少喝點。”他沒好氣道:“這點酒量,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沒喝醉過,丟不丟人。” 楚宥吐完嘴里全是苦味,難受的很。這酒聞著果香濃郁,喝起來也不辣,他就多喝了點,哪知道后勁這么大。本來是裝醉,現(xiàn)在成真醉了。 “水?!?/br> 宴凜怒視楚宥,片刻后還是取了水回來。 楚宥喝下水后,總算感覺好多了。他挺拔立著,伸手一指站在面前的宴凜,問:“你是誰?” 他表情平靜,目光如矩,看不出醉態(tài)。 宴凜不知他又想耍什么花招,冷著臉道:“宴凜?!?/br> 楚宥“哦”了聲,手指往旁邊移了下,又問:“你又是誰?” 宴凜看著他和旁邊空氣對話,因為無人應答而一臉氣憤,明白他是真醉了。 * 楚宥后來斷片了,再醒來時天已大亮,日光籠罩著大地。 醉酒感覺并不好受,他頭還昏沉沉的。 常昆察覺楚宥醒來,連道:“楚師兄,你醒了啊?!?/br> 楚宥點頭,坐起身后問他昨晚的事。 “我也不知道?!背@サ溃骸白蛲砟阕淼貌惠p,是鐘師兄帶你回來的?!?/br> 楚宥想著斷片前發(fā)生的事,總覺得不安,怕他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去找鐘胥南。 鐘胥南剛從外面回來,見到他表情頗有些復雜。 楚宥不安的預感更強烈了:“鐘師兄,昨晚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 鐘胥南嘆了口氣。 楚宥臉一白,手抖了下:“你別嘆氣啊,我瘆得慌?!?/br> 鐘胥南沉沉道:“你昨晚做得的確過分。” 他對宴凜一直抱有警惕,尤其對方還有意接近楚宥。為此在發(fā)現(xiàn)楚宥遲遲未歸后,鐘胥南動身準備去找他。 哪成想他找到楚宥時,對方正借著酒勁胡攪蠻纏,非得給宴凜扎辮子,還說他手藝很好,之前特意學過的,想著要有個閨女也好給她梳頭。 宴凜冷著張臉,眼神都能殺人了,可惜楚宥毫無察覺,硬是動手拆了他發(fā)冠。他是趁宴凜不備動手的,沒提防把玉冠給摔了。宴凜一頭黑發(fā)披散下來,盯著地上摔壞的玉冠,臉上的殺氣又濃了幾分。 鐘胥南也覺得這樣的宴凜挺可怕,但又怕他真下手,只能躲在一旁觀察。 偏偏楚宥一點危機感都沒有,見宴凜披著頭發(fā)還挺高興,立刻興致勃勃動手給他編辮子。 他之前雖然學過,卻沒真正實踐過,辮子編得歪歪扭扭,還不時扯斷幾根頭發(fā)。宴凜壓制著殺氣,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 鐘胥南看得心驚膽戰(zhàn),幾次以為宴凜會動手,但對方最終還是忍住了。 楚宥編完一根辮子,打量了下覺得挺滿意,于是準備編第二根。 鐘胥南見勢不妙假意弄出動靜,裝作剛找到楚宥的樣子,這才將他安然從宴凜那帶走。 “我看宴凜當時的表情,要不是我及時出現(xiàn),他肯定忍無可忍動手了?!辩婑隳闲挠杏嗉拢骸皼]想到你醉酒后膽子這么大,那可是魔尊,你纏著他編辮子,是不要命了嗎?不能喝酒就少喝點,你要出什么事,辛與和皓皓怎么辦?” 楚宥也挺后怕:“師兄放心,我以后一定少喝酒。對了,我沒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吧?” “那倒沒有,你只對給魔尊編辮子感興趣?!?/br> 楚宥:“……”他也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有這種嗜好,頓時感覺社死。 鐘胥南見楚宥真知道錯了,語氣也緩和下來:“宴凜臉色一直很差,你這段時間最好離他遠點。他昨晚忍著沒動手,應該是顧忌清風派,但等靈力恢復,我們都不是他對手?!?/br> 楚宥連連點頭,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事,又丟臉又無奈。 之前欺騙宴凜的事還沒解釋清楚,昨晚又強行刷了波存在?,F(xiàn)在宴凜肯定恨不得殺了他吧?他摸了摸涼颼颼的脖頸,越想越覺得自己性命堪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