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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駱緯這么一說,郁淮發(fā)現(xiàn)視角好像變了,他低頭瞧了眼自己擱在駱緯肩上的爪子。 好像……是有一點不太一樣? 他抬起大了不少的爪子,湊到駱緯的下巴旁,做了一下對比。 唰—— 爪子里的指甲冒了出來,看起來比之前厚實有力多了,郁淮這才遲鈍地確信自己真的長大了! “嗷嗚!”眼角瞥到自己的胡須,連胡須都長出好大一截,郁淮高興起來。 他伸出前肢,一把抱住了眼前人的脖子,小虎臉貼住駱緯的下顎,愉快地蹭動了好幾下,發(fā)出低低的愉快的呼嚕聲。 不管怎么樣,也不知原因,他至少離脫離小屁虎的目標又邁出一小步,值得慶祝。 駱緯受寵若驚,這只小東西還從來沒有這么主動示好過,當即笑著哄道:“乖,那妙妙以后每天多吃點,長快些,好不好?哦……不對,應該叫你郁淮?” “嗷嗚?。ㄠ培牛。庇艋床渲樉曔B連點頭,聽到名字更是開心,再次覺得奇怪的老男人也沒有那么討人厭了。 “一會再喂你?,F(xiàn)在……”駱緯抱著小老虎回到了房間里,腳下一拐,轉(zhuǎn)向浴室,“先洗澡去?!?/br> 郁淮一愣:“嗷嗚?(洗澡?)” 駱緯身上有好多凝結(jié)的血污,又粘有許多虎毛和殘破的樹葉片,自然要洗,而小老虎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碰了碰小老虎背上打結(jié)的毛塊,因為窩在駱緯身邊許久,小老虎的白毛也沾到鮮血而黏住了。 駱緯擦走小老虎耳后的紅色污漬,說道:“瞧你這小東西,臟兮兮的。老許說你還太小,不能碰水,現(xiàn)在長大了總能洗了?!?/br> 聽聞,郁淮低頭嗅嗅自己,的確飄出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便勉為其難地應道:“嗷嗚。(好吧。)” 進去浴室后,駱緯把小老虎擱在洗手臺上,轉(zhuǎn)過身,彎腰在大浴缸里放水。 “等我一下?!瘪樉曊f著出去了。 郁淮連忙背過身,急急地攀爬到洗手池的水龍頭上。 進來時,他就注意到,洗手臺上方有一面很大的貼墻鏡,能清楚地看見自己長大一點后的模樣。 因為變大了,郁淮很容易就踩上水龍頭,探頭探腦地站起身來。 怎么只有腦殼中央的標志性圖案深了一些而已? 郁淮正要繼續(xù)端詳,浴室的門被打開了。 他下意識地看過去,身體忽而一僵,腳下猛地打滑,啪嗒一聲掉進水池里,下巴還咚地磕到了一下。 該死!老男人怎么光溜溜的!連大紅褲衩都不穿! 第30章 變大了一點點 天色蒙蒙亮。 駱緯醒來的時候,倒是有些驚訝自己沒死,不是慶幸或驚喜而是感到意外。 活了太多個年月了,多到幾乎數(shù)不清,他把生與死已經(jīng)看得很淡,哪怕是關(guān)乎自己,就算在與墨豹的對決中不幸傷亡過重,自愈失效而一命嗚呼,駱緯都不會感到遺憾或是惋惜。 俗稱,活膩了。 意識蘇醒前,先恢復的反倒是觸感,駱緯清楚地感覺到虎口處那奇特的瘙癢和暖意,有個毛茸茸又暖烘烘的東西窩在他的手心里。 那小東西在手指和靠近腕骨的地方,產(chǎn)生出幾股小小的力道,時不時地往下按壓。 駱緯的意識很快清醒,辨認出那是小老虎正在胡亂地踩踏著他的手掌,用的力氣還不小。 他尚未睜眼,嘴角輕翹,食指和中指一曲,一下子逮住了小老虎sao動的左后肢,牢牢地攆在指尖,又揉又搓。 小東西好像比之前大了那么一圈,但rou墊柔軟,手感仍舊這么好,死了可就摸不到了,倒也算是值得留戀。 直到小老虎后知后覺腿腳被束,掙扎地蹬起腳,駱緯才放開他,翻身坐起。 駱緯的腹上披著一塊薄薄的毛毯,撩開一看,他仍然赤著上身,上身大半是鮮紅色,都是來不及成功自愈的血液,它們凝固成形,已然發(fā)黑成為血污硬塊,貼附在身上各處。 模樣實在狼狽難堪,駱緯丟開毛毯,嘖了一聲,看向鐵籠。 那只老年癡呆的豹子,雙目閉合,腦袋墊在交疊的前肢上,似在休眠。 籠子的不遠處有一頂帳篷,周圍是各種桌椅和用品,擺放整齊,還亮起了兩三盞照明燈,鋪有一張簡易的睡袋,里面躺著的正是駱緯的管家,江治。 江治側(cè)身臥著,雙手交握,抱著一根黑不溜秋的細長尾巴,尾端搭在他的脖頸上,攏了一圈,是墨豹從鐵籠里探出來的。 相比自己的慘狀,籠里的豹子和籠外的管家反而一派清閑,不像是被籠子隔離,倒是更像是出來郊游。 “你倆倒是舒坦?!瘪樉暦藗€白眼,啞著嗓子,毫不留情地罵道:“墨玉澤,你這沒良心的野畜生,下次看我不卸了你的四條狗腿?!?/br> 聽到罵聲,墨豹慵懶地睜開眼,雙眼瞇成一條縫,從縫隙里用眼角瞥了駱緯一下。 他的尾巴稍稍收緊,把江治圈得更牢,卻理都沒理駱緯,偏過頭又睡了過去。 駱緯:“……” 駱緯還想再罵,忽而感覺到左邊的大腿上重了重,大紅褲下一陣瘙癢。 小老虎從他的手心一躍而起,跳到了駱緯的身上,甩著尾巴,來回掃動,故意要想引起駱緯的注意。 駱緯低頭一瞧,就撞見小老虎格外殷切又期盼的目光,望眼欲穿地瞅著自己,這有好多話想說的眼神著實少見。 --